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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聲:我應該在車底,不應該在這里。 他剛準備悄咪咪從程謹之身邊溜走,就被程謹之一把扯住了。 西裝的料子有些滑,程謹之的手順著陸聲西裝柔滑的料子落到了他手上。 !!! 干啥呢!干啥呢!大庭廣眾之下拉拉扯扯的。 陸聲強忍住那股頭皮發麻的感覺,想著不能在這種場合駁了程謹之的面子,沒有甩開。 程謹之見他跟鵪鶉一樣縮在身邊,見好就收,放開了陸聲的爪子。 放開手的時候,他耳根微紅,不自覺搓了搓指尖。 高晴微有些驚訝,漂亮的眼睛鎖定住陸聲,問道:“這位是?” “我朋友。”程謹之有意無意地亮了亮左手的戒指。 那枚戒指是之前他訂的,陸聲戴不上的那一對兒的另一只。 陸聲看明白了,這貨是在利用他趕異性桃花呢。 程謹之不喜歡女人,又不好拒絕世交之女,就拿他當擋箭牌了。 算盤打得賊響。 既能奴役他,又能委婉拒絕別人。 陸聲嘲高晴笑了笑,平心而論,眼前的小姑娘是很漂亮的,就是眼神不好使。 他對于這種眼神不好的一貫抱有同理心。 高晴維持著僵硬的假笑回視他。 兩個人又虛偽地寒暄和一會,便有其他人來找程謹之談事情。 陸聲失去了作用,待在他身邊尷尬,便和他請示去自助區撿點東西吃。 他今天一天沒吃飯了,這會餓得很。 程謹之在和兩個老板談生意,很爽快地就放行了,告訴他別走遠。 陸聲一個人在那里吃了一會,不斷有人過來跟他搭話尬聊,話里話外提及程謹之,似乎想從他這里打探什么消息。 肚子沒填飽,這一骨節一骨節的打斷他進食之路,陸聲開始煩了。 他拿盤子撿了些東西準備去更遠的地方吃,就發現程謹之身邊換了幾個人。 看起來像是世家公子之類的人物,一個個年輕鮮活,可著勁地往他身邊擠,看起來gay gay的。 程謹之的目光透過人群的縫隙,不經意間輕飄飄落在陸聲的身上,眼神中帶著意味不明的信號。 啥意思? 這是找到了場子讓咱滾遠點? 他發出疑問的信號。 程謹之用眼神向他求救。 陸聲沒看明白,只看到他眼角往外瞥,立即會意,右手攤直抵在額角,做了個敬禮的樣子,端著盤子抬腳去了外邊。 咱明白。 他便端著堆得滿滿的小盤子走到了別墅外面。 小花園那邊有兩排藤椅,路燈正好在藤椅那里,看起來還有些明亮。 他摸了摸藤椅,干凈的。 屁股剛坐熱,面包還沒吃兩口,就聽到小花園那里似乎傳來了若有若無的交談聲。 “......” 他這個烏鴉嘴,就不能想事兒。 電視劇里,一般這么個情況,那偷聽者都沒什么好下場。 陸聲趕忙抬起屁股就要走。 奈何他起身有些急,一個不小心,盤子磕在椅子邊角,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完犢子了。 腳步聲越來越近,陸聲的心懸在了嗓子眼。 他端著個盤子,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端盤的手,微微顫抖。 “聲聲?”優雅磁性的男聲有些不可置信道。 “學......學長?”陸聲比阮景疏還要驚訝。 在他的記憶中,阮景疏和豪門世家這種事兒完全搭不上邊兒,怎么會出現在高家這種頂級豪門的宴會上? 似乎是看出他的疑惑,阮景疏笑道:“我和朋友一起來的,你怎么會在這?” “我......我也是和朋友一起來的。” 朋友真是一個萬能的人啊。 陸聲和阮景疏幼時相識,阮景疏幫了他很多很多,在前世,他最信任的人就是阮景疏 。 兩個人后來雖然因為距離逐漸遙遠,但在陸聲心中,阮景疏還是那個阮景疏,沒有任何改變。 不論發生了什么都會站在他身邊,耐心地幫他解決一切難題。 讓他信任,以至于不自覺地想依賴的阮景疏。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在這種地方見到他經會讓陸聲心中升起一點點奇怪的不適感。 或許是他重生以后發現太多事情不一樣,對任何人都封閉了自己,也不敢去找阮景疏。 他不知道該相信誰。 陸聲第一次有了一股迷茫之感。 不知道為什么他一定要重活這一次,不知道生命的意義是什么,更不知道他失敗的人生有什么重復的價值。 好像并沒有人需要他,沒有了他,所有人都好好地活著,過著自己的人生。 每個人都有秘密,他卻不想去探尋。 陸聲心情低落,進入懷疑人生模式。 阮景疏敏感的察覺到陸聲低落的情緒,含笑問道:“怎么了?一鳴又不給你零花錢了嗎?” 這句話多多少少調動了陸聲的情緒,他想起小時候因為他亂花錢,導致陸一鳴和他斷了經濟來源,陸一鳴一毛錢零花都不給他,阮景疏暗中接濟他們的事情。 棱角分明的溫柔少年穿著洗得發白的校服,站在路燈下等他下樓。 借給他的學習筆記里還悄悄夾雜著幾張人民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