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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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見慣了這種場面的刺客首領也不禁吸了一口冷氣。 就剩你了。輕飄飄地聲音從耳邊響起,刺客首領眼前一花,那把沾滿血的斷劍抵住了他的脖子。 刺客首領緩緩將目光移到持劍人的身上,面前的人連頭發(fā)絲都未曾亂,在殺了他這么多下屬之后,暴君身上的明黃龍袍依舊干凈整潔。 陛下!陛下!王沐之從震驚中回過神,連滾帶爬地跑到謝珣的身邊。 陛下,先別急著滅口,不如拿下扔到詔獄里嚴刑拷打,或許還能從他口中套出幕后主使之人呢。 這句話侮辱到刺客首領的人格了,他惡狠狠地朝著王沐之呸了一聲,暴君無道,人人得而誅之。我不過是為民除害。 刺客首領說完,眼神微微一動,垂下的手中,一抹冰涼之物從袖子里滑到掌心。 他離暴君這么近,如果 未等他想完,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地上發(fā)出叮的一聲,脖頸處傳來細微的刺痛,刺客首領略顯遲緩地低頭,看到了無數鮮血緩緩流到了胸口。 那把斷劍也已經被暴君隨手扔在地面,暴君甚至還不知道從哪抽出了一條白色的手帕,正不急不緩地擦著自己的手指。 陛下,你怎么還是把他殺了?王沐之有些無奈,現(xiàn)在也就只能看看這些刺客尸體上有沒有線索了。 朕不需要從他口中知道幕后之人是誰。謝珣擦干凈手,將手帕塞到王沐之手里。反正那些世家朕一個都不會放過,所以知道這次的主使是誰,有什么意義嗎? 一旁的刺客首領徹底死去,他的尸體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失去神采的眼睛直瞪著房頂,死不瞑目。 王沐之被這滿含殺意的一句話震住。 謝珣瞥了他一眼,轉身以極慢的速度朝著龍椅走去,才走了沒兩步,胸口一陣悶痛,謝珣身體微微搖晃,幾聲重咳之后,一口血吐了出來。 陛下!你受傷了?王沐之大驚,連忙上前扶著謝珣。 才剛碰到少年的手臂,王沐之便怔了一下,少年的手臂瘦弱不堪,即便是隔著層布料,都能感受到從少年身上傳來的涼意。 那種涼意仿佛是寒冬臘月里,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 王沐之慌了,陛下,你的身體會這么涼? 謝珣無力地抬眼,指了指龍椅,朕沒有力氣,扶朕過去。 王沐之反應過來,連忙小心翼翼地扶著他走到龍椅旁邊,讓他坐下。 將少年天子放下之后,王沐之才注意到少年蒼白的臉色,連唇色都泛著灰白,只一眼便讓人聯(lián)想到油盡燈枯,若非是少年的胸膛還有起伏,王沐之都想要伸手試探鼻息了。 謝珣閉著眼睛,緩緩調息,直到感覺到四肢恢復了一點力氣,這才睜開眼睛。 一看便看到坐在地上的王沐之,他先前被刺客砍中右手臂,因為長時間未包扎,鮮血已經將他的半邊衣衫染透了。 這會應該安全了,你去附近宮殿看看,劉康他們應該只是被打暈了。謝珣聲音極低,然而落在因為失血過多走神的王沐之耳里,卻如同驚雷一般。 陛下,你醒了?現(xiàn)在感覺好些了嗎? 沒等謝珣說話,黑鷹衛(wèi)首領推開殿門走了進來,他將兩個人扔了進來,而后走到謝珣的面前跪下。 屬下救駕來遲。 陛下!被扔的兩個人幽幽轉醒,王沐之聞聲一看,正好是太監(jiān)總管劉康以及一名眼生的小太監(jiān)。 屬下被人圍住了,等屬下殺出重圍的時候,正好在墻角發(fā)現(xiàn)他們倆被打暈在那里。 黑鷹衛(wèi)首領說道,他的臉上有一道極為猙獰的傷口,那道傷口從眉心一直劃到右眼下方,右眼也已經睜不開了,但是即便是這樣,他依舊沒有露出一絲痛意。 而他身上,黑色的勁裝全身濕透,被敵人和自己傷口流出的血液打濕,很明顯他口中說的輕便,但是實際上卻是九死一生。 那賊人下手動作太快了,小的都沒來得及提醒就被打暈了。劉康連忙接話,他抽了抽手臂發(fā)現(xiàn)被困的扎實,他看了看黑鷹衛(wèi)首領,又看了看王沐之,最終還是選擇了好說話的王沐之。 麻煩王六郎君幫小的們松一下綁。 王沐之看了一眼,撿起不選處的匕首將兩人手腕上的繩子隔開。 劉康得到了自由,立馬跑到了謝珣的身邊,才剛走近便變了臉色,陛下!您怎么吐血了? 第39章 (修) 劉康的話音剛落,王沐之的臉色瞬間就變了,他順著看了過去,白發(fā)天子靠在龍椅上,眼神緊閉,嘴角還有一絲猩紅的血液。 陛下!王沐之急了,你怎么了? 陛下身體虛弱。黑鷹衛(wèi)首領冷靜說道,先扶陛下去那邊平躺著。 哎好好。白面太監(jiān)連連應聲,一通兵荒馬亂之后,謝珣被劉康與小林子扶到側殿。 王沐之本也想去幫忙,奈何他與黑鷹衛(wèi)首領皆是傷員,被劉康直言拒絕了。 理由是怕他們受傷使不上力會摔著陛下。 王沐之見此,只得跟在后面看著。 少年天子被平放在床榻上,他的臉色白的像一張紙,若非他已經睜開眼,周身其他地方竟然看不到半點活人氣。 劉康將薄被蓋在謝珣的身上,掩了掩被角,而后對著身后的小太監(jiān)吩咐道:小林子,你在這里好好照顧陛下,咱家去請?zhí)t(yī)。 小林子神情嚴肅,他點點頭道:總管放心,小的一定照顧好陛下。 劉康又不太放心地看了王沐之與黑鷹衛(wèi)首領一眼,而后快步走了出去。 約莫半刻鐘之后,七八個太醫(yī)提著醫(yī)藥箱速度極快地進了殿。 正殿內橫七豎八的都是尸體,死相極為凄慘,好幾位太醫(yī)臉色發(fā)青地退了幾步。 快快,陛下在這邊,跟咱家來。 劉康小跑到前頭,引著他們走到側殿的床榻,走到床前三米外的地方,劉康止住了腳步,他弓腰道:陛下,太醫(yī)過來了。 嗯。謝珣聲音極低地應了一聲,將右手伸出被子外。 太醫(yī)們行禮完,為首的頭發(fā)花白的老太醫(yī)將醫(yī)藥箱放下,劉康往床側搬了一條小凳子,好讓老太醫(yī)坐下靜心把脈。 老太醫(yī)坐下,伸出手指搭在謝珣的手腕處,不一會兒,他的面色逐漸沉重下來。 太醫(yī),陛下他傷的怎么樣了?王沐之迫不及待地追問。 不太好。老太醫(yī)神情嚴肅地搖了搖頭,陛下的體內精力殆盡,五臟六腑也被損傷,現(xiàn)在陛下還能保持清醒,簡直是一個奇跡。 他說著,走到自己的醫(yī)藥箱,打開箱子從里面掏出一瓶白色小藥瓶。 先把這藥喂給陛下。 這是什么藥?王沐之神情警惕。 那是陛下療養(yǎng)身體的藥,因為材料稀少,只有在必要時刻才能吃。黑鷹衛(wèi)首領開口說道。 一旁的劉康已經接過藥遞到了謝珣的嘴邊,謝珣嘴唇微動,將藥丸納入口中咽下。 又一刻后,謝珣胸口的揪痛被緩解,有一股暖意在四肢中流竄,它所經過的地方,軟洋洋的極為舒服。 陛下這次傷到根本了。估計最少也得安心調養(yǎng)一兩年才能恢復。 無事。謝珣抬了抬手,對著劉康道:扶朕坐起來。 劉康得令,上前小心翼翼地將謝珣扶起,又拿著一塊軟枕墊在謝珣的腰后。 朕的身體朕知道,太醫(yī)們可以給他們倆清理一下傷口。謝珣一邊說,一邊看了王沐之與黑鷹衛(wèi)首領一眼,他的目光在黑鷹衛(wèi)首領的面容上停頓了一下,橫跨額頭與右眼的那道傷口實在是太深了。 很明顯,黑鷹衛(wèi)首領這只眼睛要保不住的。 太醫(yī)們得到謝珣的吩咐,這才有功夫去看其他人,然后就被嚇了一跳。 王沐之還好一點,沒有傷著筋骨,很快就包扎好了,但是黑鷹衛(wèi)首領的傷勢確是極重,他身上幾乎沒有一個完好的地方,大大小小的傷痕遍布全身。 而最令人震驚地,當屬他臉上的那道皮rou外綻的傷口。 勞大人找個地方坐下來,讓老朽看看你的眼睛。 黑鷹衛(wèi)首領沉默地看向謝珣的方向,謝珣微微頷首,黑鷹衛(wèi)首領面無表情地走到不遠處的椅子坐下,兩只手搭在膝蓋上,腰桿挺的筆直,從頭至尾他都沒有露出一絲痛苦,仿佛那些傷并非落在他身上一般。 太醫(yī)小心翼翼地將那道傷口清洗干凈,又特意檢查了一下右眼,但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大人這只眼睛受傷太重,老朽無能為力。 黑鷹衛(wèi)首領眉頭也不帶眨地,他道:無事,簡單給我包扎一下便好。 事實上,他能從那么多刺客包圍中突圍出來就已經是走運了。 只不過,缺了一只眼睛,恐怕不能再為陛下辦事了。 黑鷹衛(wèi)首領那只完好的左眼露出微微悵然的神色,一個半瞎也無法再繼承黑鷹衛(wèi)首領一職。 用最好的藥材給他治。少年的嗓音遠遠地飄了過來,太醫(yī)們微微一愣,隨后作揖稱是。 謝珣揮了揮手,下去吧,另外找人將正殿那些刺客的尸體處理一下。 太醫(yī)們與黑鷹衛(wèi)首領一同福身退下,王沐之卻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發(fā)起了呆。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先前忙于對付刺客,又被小外甥突如其來的武藝驚住種種,以至于他才剛想起來一件被自己忘到腦后的事情。 王六郎君?王六郎君?劉康見所有人都走了,唯獨王沐之坐著不動,眼神還放空,故而有些疑惑地喊了幾聲,見到王沐之回過神看向自己,他這才委婉開口:王六郎君,咱們陛下要休息了,您是不是也要下去休息一下?畢竟您身上的傷也挺重的。 不,我還有點事要問陛下。王沐之的臉色因為失血過多有些蒼白,他瞥向床榻那邊,白發(fā)的少年天子手中握著一枚墨玉扳指轉來轉去,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王沐之站起身,走到床榻旁邊,陛下,臣有一事不解。 謝珣手一頓,若無其事地抬頭看他,小舅舅還有什么事? 脾氣溫和的王六郎君抹了把臉,咬牙切齒地開口道:既然陛下會武且武藝高超,那么先前臣劫持陛下出宮那一日,陛下怎么會被輕易被臣打暈帶出宮?還是說陛下您從頭到尾就是想故意借臣之手出宮? 謝珣神色不變,淡淡開口道,你想多了,因為身體原因,朕根本不能輕易動用武功,小舅舅你也看到了,朕一旦出手就會引起較為嚴重的后果。 王沐之總覺得不是,他盯著看了好一會兒,少年天子的臉上仍半點不見心虛之色。 看起來,莫非真是他多想了? 王沐之嘀咕一句,而后說起外面那些刺客的事,陛下之前不應該殺了那個人的,好歹留個活口當證據。 不需要。謝珣淡淡回答道。這次刺殺是誰做的不重要,世家朕一個都不會留。 王沐之被這一句話驚出了一聲冷汗。 翌日,一則天子遇刺的消息傳遍了整個朝野,而與這個消息一起的是幾個世家覆滅,所有相關人員都被被黑鷹衛(wèi)抓了起來扔下了詔獄。 而接下來的數日,禁衛(wèi)軍也來了一次大換血。 經過幾日修養(yǎng),謝珣的傷勢恢復了些,他坐在龍椅上,有些莫名地看著跪在下方的獨眼男人。 他臉上的傷已經結了痂,一只暗灰色的眼罩遮住了右眼。 你說你不想在擔任黑鷹衛(wèi)首領一職? 黑鷹衛(wèi)首領低下頭言道,屬下如今這幅模樣,恐怕不能再為陛下辦事了,若是再擔任黑鷹衛(wèi)首領,只恐怕難以服眾。 謝珣敲了敲手邊的扶案,道:服不服是你的能力說了算,而不是因為有一雙健全的眼睛就能決定的,此事無需再提。 可是黑鷹衛(wèi)首領神色震動,他低下頭去,陛下信任屬下,可是屬下屬下怕辜負了陛下的期望 正說著話,劉康匆匆忙忙地走了進來,他的臉色看起來極為不好。 陛下。劉康跪在下方,請陛下節(jié)哀,剛剛王家派人傳來消息,王家主人沒了。 此王家主自然不是王沐之這個代家主,而是王家真正的家主。 謝珣驟起眉頭,冷聲質問:可探聽清楚了? 聽說是王家主在回程的路上碰到土匪,車隊被土匪攔下,王家主和他的護衛(wèi)們全部都被土匪殺害了。劉康快速地回答道。 聽說王家的暗衛(wèi)在一個山洞里找到的尸體,只是時間太久了,連遺體都被老鼠啃咬了一些劉康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似乎有些不忍。 謝珣自然不會信土匪殺害這種借口,他扭頭看向黑鷹衛(wèi)首領,你去查這件事,五天內,朕要結果。 黑鷹衛(wèi)首領拱手,是,遵命。 他起身快步走了出去,謝珣頓了頓,對著劉康道:給朕準備身衣服,朕去王家看看。 是。劉康也不多問,手腳麻利地找出一件便服,讓謝珣換上,而后又令人備上馬車。 約莫一炷香時間之后,謝珣與劉康乘坐的馬車,停在了王家的大門口。 王家的大門此時已經掛上了白幡,兩側還有白字黑底的挽聯(lián),門口的人絡繹不絕,每人的手臂上皆有一條白布。 而門口,王沐之正冷著臉站在那里,他一身白衣,不復以往的溫潤。 還請王老爺子和六郎君節(jié)哀,沒想到王大郎君竟然出了這種事哎那些土匪也太不是人。 王沐之木然躬身,還未起身,又一人經過,那人對著王沐之拱手,節(jié)哀。 謝珣對著劉康打了個手勢,劉康微微點頭,而后下了馬車,朝著王六郎君走去。 六郎君。劉康輕喊了一聲,王沐之起初以為自己聽錯了,在無意間瞥到那車窗簾子露出的一角,頓時吸了口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