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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無涯看了一會兒女人的背影,“再見。” 緊接著,隔壁的房門在他的眼前關閉。 …… 家里的陳設和他離開時相比,并沒有什么太大的變化,打開空調,裴無涯躺在沙發上,他打開面前的電視,發現居然在播放著綜藝節目。 而節目里也是一個熟人,曾經在青藤高中探險的時候,遇見過的何翰宇,對方正參加一檔探險綜藝,電視上的畫面很昏暗,一群人舉著手電筒,戰戰兢兢地朝一個房間里走去。 在裴無涯的視角里,他能看見這房間四周都有一些小鬼在徘徊,比如其中有個主持人一直緊緊握住的手,其實是周邊的某個小鬼,只是四周漆黑,男人還沒發現。 裴無涯看了一會兒后,倒是發現這地方看著有些眼熟,一眼看過去,和他去過的封壽村有些類似,鏡頭往遠去拉去的時候,還能看見道路旁掛著的大紅色紙燈籠——張燈結彩的,似乎在舉辦什么慶典。 而這行人,此時卻怕得要死,其中一個女生小聲戳了下自己前面的人,“這也是節目組安排的?”她摸了下自己的手臂,“我怎么感覺有點冷。” “我聽說這村子不是15年前就沒了。”說話的是之前那個主持人,他小聲說,“一個泥石流,整個村莊都沒了,而且聽說這村子還要陰親的習俗。” “對了,你們誰老家是這里的。” 說到這里,眾人突然愣了一下,緊接著沒人走路了,他們停留在原地,互相張望了起來——“誰說自己老家是這里的。” “我聽說是章導。” “章導老家和我一起,北方的,不是這兒。” “那是誰……?”說到這里,這群人突然哆嗦了下,緊接著有人看向鏡頭,“要不別錄了吧。”說話的主持人對著鏡頭說,“這地方好像真有點邪門。” “就這屋,我們已經走了多少次了,還沒離開。”他說著走過來,似乎要伸手拍一下跟錄的攝像,卻緊接著臉色蒼白,抑制不住要大叫,卻又在看見遠處的紅燈籠時,把尖叫咽到了嘴里。 剩下那群人,除了走在最前面的何翰宇,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極度驚恐的表情,仿佛看見了什么不可思議且恐怖的事件,每個人都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而直到什么東西滾到了屏幕可見的范圍內,裴無涯才明白為什么他們都那么害怕。 ——那是一顆人頭,戴著鴨舌帽,臉上掛著奇怪的笑意,仔細一看,原來是個紙扎的假人。 一直跟著他們拍攝的攝像居然是個紙扎人,任誰看了恐怕都會發瘋。 甚至這紙扎人的頭掉了,也絲毫不影響他繼續錄制畫面,沒人能想到他們居然會遇到這樣恐怖的事情,現在已經管封壽村是誰家鄉的問題是,重點是快跑。 有人準備離開隊伍,提著手電筒就跑,卻見原先離他們有些距離的紅色燈籠,已經在眨眼間,來到了他們的周圍,直到這個時候,之前一直沒說話的,站在隊伍最前方的何翰宇才緩緩轉頭,他面容算得上英俊,只可惜在慘白的手電筒光線,以及四周紅色燈籠的燭光映襯下,顯露出一絲不詳的色彩。 他轉頭對著跟著自己的那群人說,“這是我的家鄉。”他眨眨眼,似乎像緩和氣氛,假裝沒看見其他人鐵青的臉色,“最近我表哥要結婚了,所以邀請你們來看看。” 他笑了一下,“你們不都說自己膽子很大,喜歡冒險嗎。”他招招手,那紅色燈籠就謾悠悠飄到了他的面前,他把手中的電筒放到了一邊,伸手接過那盞燈籠,提在手里——“看來是我表哥來找我了,快點吧,不然就趕不上婚宴了。” 事已至此,那群人還有什么不明白的,主持人崩潰地從口袋里想要拿出點什么,卻被后面一個女人眼疾手快擋住了,“先等等。”她說。 她是這群人里,唯一看上去還比較冷靜的一個人,黑色的長卷發,之前節目對她的介紹好像是一個歌壇天后,“先跟著……小何走。”她思考了下,還是按照之前的稱呼,喊著何翰宇的名字。 主持人臉色難看,他一把甩開了女人的手,“你愛跟著去你就去。”他左右看了眼那些燈籠,最后從口袋里掏出了一根桃木劍,“這地方我先撤!” “反正任務內容很清楚。”他說著也不管其他人,立即抽出桃木劍,挑開幾個燈籠之后,就他跑出了院子里。 遠處,大霧已經彌漫開,裴無涯看著電視里的大霧,他知道那個霧里有什么,那里有夏璇,他甚至能夠想到,當對方離開這里之后,就會立即被封壽村里那些“抓鬼”的本地居民抓住。 電視里的畫面到這里就中斷了,緊接著變成了一連串的雪花,無論是女人還是主持人的話,都表達得很清楚——他們是玩家,來到這里探險應該是他們接到的任務劇本。 作為一群明星,參加探險綜藝,來到一個15年前就會毀滅的村子里,殊不知前方有更大的危險等著他們。 裴無涯靠在沙發上,看著電視屏幕里的雪花,在封壽村副本時,他對小丑說,他們的身份都是“鬼”,那些本地居民才是玩家——封壽村是個鬼屋,本質是個抓鬼的游戲。 但就像整個混亂都市有多層世界出現一樣,作為鬼屋的封壽村顯露出的只是最基礎的那部分——這是一座在15年前,因為泥石流毀于一旦的村莊,所有的封壽村本地居民早變成了亡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