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路不通 第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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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您這樣也很傷害她的,”譚躍卻不停止,“您是不是還要求在遺囑里寫,給她留的遺產也必須在她跟男人結婚以后才能分配?” 老人沉默了。 “后來我生了病,我爸才覺得后悔,說為什么會這樣,他真想回到從前,只是喜歡男人算什么大事,現在遍地都是。您想,您都是立遺囑的年紀了,還非要計較這種事情讓孫輩難過嗎?” “……”沉默之后,老人突然問,“你得了什么病?” “這病挺復雜的,一時半會兒也解釋不清楚,基本上就跟陽痿差不多吧。”譚躍說,“您想,是不是很慘?” 向思堯覺得譚躍跟一個老年人說什么陽不陽痿實在很沒有禮貌,但可能是男人(舊人類版)之間的惺惺相惜,對方居然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甚至到老人家的外孫女氣喘吁吁跑過來接人的時候,老人家邊跟她走,一邊在問:“我怎么看到你車里坐了個人?” “外公,那是我同事,正好順路。” “什么同事,你老實跟我說,是不是你女朋友?” “……外公你聽我解釋,我是a,她是個b,我們在一起沒問題的。” “好好說話,不要罵人!” “……好的。” 兩個背影漸漸消失了,向思堯卻還在消化著一些信息。 “怎么會陽痿了?”向思堯問譚躍。 “不是啊!只是差不多,不一樣的。”譚躍說。 紊亂的信息素就是武器,直接攻擊人的神經系統,最終效果的確差不多。人都暈過去了,自然不會有別的興趣。 前天晚上真是可惜,那個吻之后,意識到腺體正在發熱,譚躍直接躲進了一墻之隔的浴室,又從外套里找到最后的針劑,給自己來了一針。 結果向思堯一點事都沒有,此種舉措,無異于為了盲人去整容,美顏開給瞎子看。 向思堯想著,這種事情,哪有差不多的說法,大概就真的是了。 譚躍見他不說話,又看到他的表情,馬上說:“我知道你也看不起我。” 說完,他也不等向思堯做出任何反駁,直接轉身就走。 “我覺得他應該出去哭了,就沒跟過去。”出租屋里,向思堯問,“你說我是不是明天要去給他道個歉啊?” “你說的……真的是那天來我家的alpha嗎?”李東銘聽完向思堯的描述,很是懷疑,“他看起來都快一米九了,裝的吧。” 也不是說一米九的alpha就不能迎風流淚,但想象一下這個畫面,李東銘更不能昧著良心說正常。 起因是向思堯回來的時候,被李東銘嫌棄,說他一身都是a的綠茶味信息素,這是去上班還是亂搞了。向思堯本想好好解釋,一不小心就把譚躍的隱私說了出來。 聽到李東銘這么說,向思堯又忍不住:“你不懂就別胡說。” 他見過以前的譚躍,只有兩件衣服,洗了又洗,文具全都是舊的,只有兩支筆跟一塊橡皮,他那時好心想把自己的五個文具盒分給譚躍一半,譚躍都拒絕了,說沒有必要。譚躍那時候讀的是省重點中學,別人都是有錢有勢的家庭,只有譚躍一個人是農村過去的。能拼搏到現在,只想活得體面,肯定自尊心很重。 作者有話說: 很多年以后,向思堯看到了一句話:差生文具多。 第8章 “叮——”的一聲之后,這個學期的期末考試終于宣告結束了。譚躍站起來,收拾著桌子上的筆。 “譚躍,聽說你暑假要去什么關心留守兒童的夏令營啊。”邱渠猛拍了一下譚躍的背,“我說你這個第一名也別太囂張了,暑假的補課都不參加?!不要一回來就滾出我們第一考場了。” 他們學校的考場,一直都是按排名來分,譚躍總是坐在他的前面,讓他非常不爽。 “自愿補課。”譚躍頭也不抬,“我又不自愿。” “那你也可以回家啊,你讓誰來關心你這個兒童?”邱渠更不懂。 譚躍已經有些不耐煩了,用最后的耐心解釋:“我很可憐的。我爸媽又不在家,一回去就被圍剿了,什么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都來讓我教他們孩子,我這個人又不懂拒絕。” 邱渠已經快被譚躍給噎死了,他覺得譚躍作為一個貧困生,真的應該規矩一點。他才能做一個好人,給譚躍送他淘汰下來的手機和平板電腦,讓沒見識的譚躍崇拜一下他。 但譚躍只會在領獎學金的時候一副柔弱的樣子,別的人還在害羞呢,譚躍就己經開始講自己來上學的時候家里賣了幾頭豬,老師聽得熱淚盈眶,轉頭就去幫譚躍把能申請的補助全都申請了,暑假一來,又給他報名了夏令營,讓譚躍在省城多玩玩,見見世面,不要回去養豬。 邱渠總是很懷疑真實性,根據他和譚躍住在一個寢室的情況來看,譚躍就算回了老家,恐怕也不是他養豬,而是譚躍躺著,豬在爐灶前給譚躍做好三菜一湯端過去。 不知道哪家這么倒霉,居然要去關懷譚躍。 回去收拾行李的譚躍卻心情很是輕快,他已經看過了對接家庭的情況,據說是個科學家,大概家里會有很多書。無論如何,都比留在學校面對那些看一眼就會的習題要好。不知道科學家的小孩智商怎么樣,如果跟他同齡,大概也在為保送還是沖刺高考名次而煩惱。 “譚律,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嗎?”看譚躍在他們周圍繞了快三圈,向思堯問道。 譚躍停住了腳步,看著向思堯說:“果汁。我剛想喝,沒找到。” 向思堯覺得奇怪,茶水間就那么大點,似乎并不難找,但他還是說:“那我馬上送過去。” 譚躍才點了點頭,回去了。 章騏說,這只是最簡單的跑腿,已經很好了。一旦忙起來,他們這些人就什么都干,根本沒幾個小時休息。 “譚律之前很忙的,”章騏說,“他上一個助理就是被卷跑了,說再加班下去怕猝死。” 聽起來完全不像譚躍,譚躍會上班遲到,帶著他去外面晃悠著吃早茶。 他便這么問了譚躍,問,有沒有什么工作需要交給他去辦的。 “劉總那個不是黃了嘛,我案源很有限的,暫時沒有新的。”譚躍咳嗽了幾聲,把幾個文件盒推給向思堯,“你可以先看看以前整理的,學習一下。你是不是法考還沒過?” “是。”如果不是因為這樣,向思堯也不會找工作這么困難。 “我可以輔導你。”譚躍說,果不其然,又看到向思堯馬上搖頭。 “譚律,”向思堯還是艱難地決定開口,“其實我們就是小時候認識,也不太熟,沒必要這樣。我這個人沒什么好的,不打算禍害別人。你知道的,我爸是誰。” 譚躍原本按著他的手背,聽到這話,有些松開了,但并沒有放手。反而咳得更大聲,然后抬頭,睜著眼睛跟向思堯說:“但我那天去你家,還留了我的衣服在你那里,你還說要幫我洗的。” 向思堯聽著總覺得哪里不對,明明是陳述語氣,但仿佛在控訴什么似的。不過立刻被打斷了,檀主任站在門口,臉色不太好看,讓向思堯先出去一下。 “他爸是誰?”關上門,檀主任問。 “李剛。” “你覺得自己很幽默嗎?” “程臨。” “我都說了,你覺得你自己很幽默……等等,”檀主任看到譚躍的表情,“真的?” “你如果不信的話那還是李剛。” “程臨有兒子?我艸,怎么瞞下來的?!這要是讓人知道……” 譚躍不覺得這是什么問題,向思堯又沒有靠程臨兒子這個身份占過什么便宜,也沒有借此去當邪教教主,甚至只有倒霉。要是哪天曝光,他也幫向思堯想好了退路,他們可以一起出來控訴程臨拿兩個未成年做人體實驗,他們只是兩個非常悲慘的受害者。 檀主任一看譚躍的表情,就知道譚躍壓根又沒聽他說話,憤怒地敲了敲桌子:“你知道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我們律所怎么能收一個罪犯的兒子!會惹麻煩的!” 譚躍的臉色突然就冷了下來,帶滾輪的椅子往后一退,譚躍說:“是犯罪嫌疑人,這是常識。你不是還讓我給程臨辯護嗎?” “那不一樣……” 譚躍又說:“不要開除他。不然的話,我也走。” 檀主任自然很震驚,平時聽譚躍插科打諢慣了,這次自然聽得出譚躍多么認真,他想想,還是忍不住問:“我可以不開除他,但你們到底是什么關系?” 譚躍松了松肩膀,為了眼前的利益,他終于難得在向思堯以外的人面前做出示弱的姿態。望向窗外,做出回憶的表情,又過了一會兒,才說:“我大學的時候不是跟您說過嘛,我有喜歡的人,其實就是他,等了很多年的。前幾天,去跟劉總吃飯的時候,發生了一點事……總而言之,我都標記他了,我要負責的。” “a不能標記b。”檀主任給譚躍這個信息素經常紊亂的a科普一些常識。 “差不多,反正你不能開除他。”譚躍就這樣一錘定音,“程臨的案子我接了,這樣總行了吧?” 譚躍雖然年輕,卻勝訴率很高。他接案子謹慎,尤其是這幾年,沒有把握就不會答應,擅長的還是這幾年新興的領域。所以哪怕譚躍有種種問題,還總是請病假,給他的辦公室需要加裝信息素阻隔墻,檀主任依然容納了他。 程臨的兒子固然是個大問題,但既然能瞞這么久,也不是不能繼續當什么都沒發生。譚躍這人也挺可憐的,哪怕他喜歡向思堯又有什么用呢,易感期一到,沒有誰受得了他的信息素攻擊。 “畢竟我們以后的孩子不能因為長輩犯法,過不了政審啊。”譚躍繼續說。 檀主任摔門走了。 向思堯等了一會兒,才走進來,拿著文件盒,問一個案子。 “beta使用信息素香水冒充omega與alpha結婚,后被alpha發現后上訴至法院,要求撤銷此段婚姻關系。但是法院判定婚姻無效的第二天,該beta出現發情期,才發現他本來就是omega,只是腺體疾病導致性別判定失誤,他上訴至中級人民法院,要求改判。”向思堯念完這長長的一串,險些喘不過氣來,“怎么中級人民法院的判決書沒有了?” “我收起來了,”譚躍攤手,“怎么了,這是考你的啊。你覺得應該維持原判,讓他們再去結一次婚,還是重新審理,判這段婚姻有效?” 向思堯想不出來,他只是覺得,這個人,為什么就一定要和那個alpha在一起呢?寧愿欺騙,寧愿不停地折騰。 這種愛,真是有點可憐。 “主要是這個a的錢太多了,”譚躍補充,“宣布婚姻無效,他就一分錢都分不到了。所以一定要改判婚姻有效后,他再去離婚。” 好吧,原來是想多了。 第9章 等向思堯把這個案子理順,已經快下班了。 譚躍依然說:“一起走吧,我的衣服還在你那里,我過去拿。” 這個理由的確很充分,向思堯又坐上了譚躍的迷你小車,伴隨著門口保安的詫異眼神,譚躍一踩油門,呼嘯而去。 然后堵在了高架橋上。 向思堯探身往外看,從橋上望出去,能看到太陽在眼前墜下,邊上的云彩像奶油一樣,游蕩在太陽周圍,又染上了曖昧的粉紅顏色,甚至連吹過的晚風都帶著溫柔,這種情況下,雖然聞不到旁邊人的信息素味道,仍然覺得有幾分旖旎。 這個場景,讓向思堯想起很久以前,他帶著譚躍去公園喂魚,不小心從護欄邊掉了下去。被撈起來以后,渾身濕淋淋的,裹著譚躍的外套,坐在回去的出租車上,也是望著車窗外的夕陽。他突然覺得腰有點癢,低頭一看,一條小魚掉在了他的衣服口袋里,被一起帶了回來。青春真是美好,一眨眼就沒了。 手機鈴聲打破了向思堯對過去的回想,拿起來一看,是爺爺的電話。 “思堯,還沒下班嗎?”爺爺問。 “在路上,有點堵車。”向思堯有些詫異,一般來說爺爺的來電會更晚一些,大約是在他吃過晚飯以后,才會打過來。 “哦行,那我在你小區門口等你吧,你回來跟我說一聲。”爺爺說道。 “什么?您過來了?” “是啊,就在這個蘭庭雅苑的牌子下面,沒事,你不用急,我坐在車里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