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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吧。”他強打起精神,拍了拍蕭年的肩膀。 但男人卻沒有動。 “我說過,”他淡淡道,“我不會回云霄宗了。” 宗主訝異地瞪大了眼睛:“為什么?” 不回云霄宗,蕭年還能去哪里? “我就留在這兒,”蕭年望著遠處的青山,目光漠然空洞,“下一個,還有下下一個百年,就不必再有像林小冬這樣的犧牲品出現了。” 宗主皺眉道:“你是想當守墓人?可就算你是仙尊,這法陣也只能靠祭品來運作啊。” “我自有辦法。” 蕭年在說完這句話后便不做聲了,他沉默地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個被設定好的程序,空有人類的外表,內在卻是冷冰冰空蕩蕩的空洞。 宗主看了他片刻,目光復雜道:“看來你的無情道已經達到巔峰了。” 人造人沒有靈魂,哪怕他們在笑,也能被敏銳的人察覺到違和感,更別提是身邊親近之人了。這也是為什么當初林小冬一眼就發現身邊人被替換的原因。 “若你真能解決這件事,那必然是功德無量。”宗主說道,“我相信你的才能……蕭年,你要是需要什么幫助,就回云霄宗找我。” 他并不把蕭年的話放在心上,因為在宗主看來,蕭年的時間也不多了。 也許都要不了百年,甚至是幾十年的功夫,男人就能飛升上界。這么短的時間內,他怎么可能找到一勞永逸的解決辦法? 在離開了法陣之地后,回到云霄宗的宗主再度宣布了林小冬的死訊。 但這一次林小冬的回歸還是給他敲響了警鐘,為了防止圖謀不軌之人去干擾法陣的運行,他又昭告天下,說蕭年已經飛升上界,寒楓山將會永久封存。從今以后,那里便是云霄宗禁地,非有宗主令者不可進入。 對真相一無所知的弟子們在聽到這兩個消息時,反應大多非常一致。 大師兄死了? 怎么可能,當初林小冬都跟他們打過招呼啦,大師兄只是去做秘密任務了! 蕭仙尊飛升了? 這倒是有可能,但正常修士飛升,仙界都會出現異象,沒道理輪到蕭年就例外了吧? 所以肯定也是被宗主派出去和大師兄一起做任務了! 而且有了蕭仙尊在旁邊保護,安全感滿滿,他們再也不用擔心大師兄的安全啦! 看著底下弟子們竊竊私語的樣子,站在最前方的白月眼神平靜,臉上既沒有露出什么哀痛欲絕的表情,也沒有像第一次聽到大師兄的死訊那樣,心情激蕩,性格大變。 她只是失望了。 盡管知道父親和長老們也沒有別的辦法,這么做是不得已而為之,但白月依然對仙界的做法非常嗤之以鼻。 一邊心疼大師兄,一邊又用所謂的“情誼”將他逼上死路,白月冷淡地想,與其這樣,倒還不如一開始就把話挑明了,也免得這層裹著蜜的脈脈溫情,最后卻變成了劇毒的□□。 如果是大師兄的話,一定也是這么想的。 但白月并不認為自己也能被赦免。 她同樣有罪,只不過和父親他們的虛偽不同,她的罪在于弱小,在于無力。白月本以為這十幾年間自己的進步已經夠大了,但廣場上的那場比試讓她猛地清醒過來——別說蕭年了,自己的水平,甚至還夠不上當初的大師兄呢! 所以,為了給大師兄正名,為了不辜負他對自己的期望和教導,白月準備先定一個小目標。 ——她要干掉父親,成為云霄宗的下一任宗主! 被下面的女兒用炯炯目光盯著的宗主:“…………” 哦吼,完蛋。 他有些坐立難安,兩次獻祭下來,宗主幾乎都能想到女兒是怎么看待自己的了。雖然很欣慰于白月的成長,但宗主同樣內心苦澀:女兒長大啦!再也不和他交心啦! 他甚至對蕭年也有了一絲感同身受:當初在大殿上被徒弟背刺的感覺,是不是就和他現在一樣? 但很快,宗主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肯定不可能。 蕭年那家伙,和他徒弟簡直天生一對,原先宗主還以為林小冬是個傻白甜,現在看來,這孩子明顯是青出于藍,倆人互相背刺,師徒不像是師徒,仇人不像是仇人,倒也十分有默契了。 * 法陣之地。 在宗主走后很久,站在原地的蕭年才又有了動作。 他揮揮手,撤去了設置在陣眼上的幻術,露出了下方真實的場景。 棺材之中,白衣男人摟著懷中的青年,雙目緊閉,唇角卻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兩人維持著這個相擁的姿勢,冰冷的身軀互相依偎,黑色的發絲糾纏在一起,仿佛只是睡著了一樣安詳寧靜。 人造人不會有感情,所以他只是看了一眼棺材內的場景,確保媒介不會出紕漏后便重新蓋上了棺蓋,填好封土,并把云霄劍插在陣眼之上。 然后,干脆利落地解體了。 舍棄了人類的軀殼后,這個“蕭年”,原來竟是總部制作的一個能量集合體! 人造人用自身攜帶的巨大能量,以及一絲高位面的法則之力,將這個小世界的漏洞填滿。在巨大能量的沖擊下,法陣的范圍開始急速擴大,仙魔兩界的屏障也開始自動修補、填滿,最終完全分離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