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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到一半他便戛然而止,蕭年飛快地合上衣柜,順便一巴掌在柜門上拍好封印陣法,隨即若無其事地轉身問道:“何事?” 那弟子目光呆滯地看著衣柜的方向。 剛才,他好像在里面看到了第二位仙尊? 錯,錯覺吧? “宗主讓我來找您,”他咽了咽唾沫,強行讓自己忘記剛才看到的那一幕,蕭仙尊怎么可能在衣柜里藏了一個自己呢?肯定是傀儡! “您的徒弟在廣場上正與白月師姐對戰,宗主擔心會發生什么意外,所以希望您能出面?!?/br> 蕭年無可無不可地點了一下頭。 “帶路吧?!彼?。 “哦……哦!”弟子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讓開身子,“您請,仙尊?!?/br> 果然是錯覺。 蕭年到達廣場的時候,圍著林小冬和白月的人群早已是里三層外三層。 “師姐加油!”“別輸給那瞎子??!” 白月畢竟是眾弟子心目中頗具威望的掌門之女,比起幾乎沒人認識還帶著一身魔氣的林小冬,自然是為她聲援的人更多。然而當第一位叫好的弟子無意間用余光看到從飛舟上下來的蕭年時,頓時脖子一縮,啞了聲。 隨著越來越多的人注意到蕭年的到來,無聲的寂靜也在廣場上飛快蔓延。 就連幾個沒見過蕭年的新弟子還沉浸在臺上精彩的比試中,想要繼續為白月加油助威時,也被旁邊的老弟子一把捂住了嘴巴。 “噓,蕭仙尊來了!” 白衣仙尊所到之處,人人畏懼,人人敬而遠之。 當初蕭年給云霄宗留下的印象雖然也是高不可攀的浮云,但沒人知道他修的是短情絕愛的無情道,大家只看到在他的大弟子死去后,長老們對蕭年的態度立刻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而身為弟子,自然也跟隨師父一起,于是便造成了如今這樣的局面。 由于蕭年的到來,臺上的林小冬和白月也自然而然地停下了動作。白月的氣息有些不穩,望著林小冬的目光也十分奇異,還帶著一絲絲疑惑。 就算再變,她終究是沒有吃過太多苦頭被人捧在掌心里長大的云霄宗明珠,因此她也沒想太多,直截了當地問道:“你師父什么都沒教你,你是怎么學會這些的?” 蕭年腳步一頓,也望向了林小冬。 很顯然,他也想聽聽青年怎么圓這個謊。 說人壞話被當事人親耳聽到,瞎子青年卻依舊笑得游刃有余,他把雙手揣進兜里,做出一副溫和謙卑的模樣:“師父雖沒有特意指點過我,但言傳身教,已足夠讓我領悟許多了?!?/br> 胡扯! 在這一刻,不僅是臺下的眾弟子,甚至連白月都用一臉“你在說什么鬼話”的目光瞪著他。 “算了,”她嗤笑一聲,“不想說就不說吧。不過仙尊,您這位徒弟,的確是個‘了不起’的人物啊。” 蕭年輕輕頷首:“我知道?!?/br> 他微微偏頭,招呼林小冬道:“走了?!?/br> 林小冬還不想走。 他才和白月打了一架,什么都沒問出來呢,蕭年現在就讓他回去,怎么可能甘心? 然而,大概是看出來青年無聲的抗議,為了防止他再說出更多花言巧語,蕭年直接飛身落到了他身邊,不顧林小冬驟然僵硬的身體,將一只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人我帶走了。” “誰——”答應要跟你走了? 林小冬剛要冷冷地甩出這句話,蕭年就上前半步,薄唇在距離他左耳只有咫尺之遙的位置微微一動:“若是你跟我回去,我就告訴你一個秘密?!?/br> 瞎子青年微怔了一下,但已經錯過了拒絕的最好時機。 “上飛舟吧?!?/br> “…………” 他最終還是沉默著和蕭年回到了寒楓山的小院里。 “你說的是什么秘密?”一下飛舟,林小冬就立刻問道。 他是不相信蕭年會真的透露給自己什么秘密的,但鬼使神差的,林小冬還是跟著他回來了。 “你住的那間屋子,”蕭年抬手收起飛舟,沒有看向青年的方向,只是自顧自地盯著掛在桃樹枝丫上的祈福紅綢絲帶,淡淡道,“曾經也有一個人住過?!?/br> 瞎子青年笑容諷刺:“是嗎?原來師父您要跟我說的,就是這個‘秘密’啊?!?/br> 他的語氣冰冷,在這一刻完全撕下了平時的溫情面紗,盡管口稱著“師父”,臉上的笑容卻像是從地獄中爬回來的蒼白惡鬼一樣可怕。 “自他走后,我沒有讓任何人再進去過,”蕭年似乎沒看到他譏諷的神情,只是繼續說道,“除了你?!?/br> “我該為此感到榮幸嗎?” 蕭年收回目光,用一種讓林小冬暫時還看不明白的眼神定定地看了他片刻。 “我要說的秘密已經告訴你了,”他道,“剩下的,我不能再多說。” “想要發現的話,就自己去找吧?!?/br> 說完,他便進了屋。 林小冬:“……這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知道求道之人喜歡談玄,但蕭年一個修無情道的,怎么也玩起這一套了? 系統:“可能只是想找個借口把你忽悠回來?” 林小冬:“靠!” 但當晚他躺在屋子里,輾轉反側,滿腦子還是白天蕭年站在院子里對他說那番話的神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