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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疑點?”男人卻等不及了,迫切地問道。 “你干什么!”妻子忙瞪他一眼,男人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表現太過明顯,連忙干笑著補救:“我,我就是太急了,想知道個結果,不好意思啊警察同志。” 三人中經驗最為豐富的警察若有所思地看了他們一眼,把夫妻倆看得當場冷汗就下來了。但饒是警方的經驗再豐富,像這樣單純的、沒有任何證據只有一位目擊證人口供的入室搶劫,他們也沒有什么更好的證實辦法,只能先把目前嫌疑最大的林小冬帶回來再說。 “不用找了,我就在這兒。” 林小冬站在門口欣賞了一會兒這夫妻倆的表演,在警察說要去找他時,主動從院墻后站了出來。 “你!”嬸嬸猛地睜大了眼睛,心跳霎時漏了一拍。 但她還是指著林小冬厲聲道:“敗類!你居然還敢回來!” “究竟誰是敗類?”林小冬嗤笑一聲,“我不過就是出門了一會兒,回來就發現自己成了江洋大盜了,嬸嬸,你說是我偷的錢,有什么證據嗎?” “我都親眼看到你砸碎玻璃翻窗逃跑了,還敢狡辯!”叔叔立刻道。 “真有意思,”少年抱臂看著他們,嘴角掛著一絲嘲諷的弧度,“我是吃飽了撐的嗎?又不是沒有門,為什么非得跳窗?” “誰知道呢,或許是狗急跳墻吧!”男人惡意道。 “哦……”林小冬故意拉長了聲音,目光一掃,果然看到了三名警察越皺越緊的眉頭,和門口林醫生一臉“我怎么會和這種智商的人是親戚”的無語表情。 他笑道:“那既然叔叔你說我是砸碎玻璃翻窗逃跑的,那請你為我示范一下,我是怎么能讓磚頭從外面飛進來砸碎玻璃,再從客廳翻窗跑出去的呢?” “我……”叔叔登時啞口無言,他快速看了一眼不遠處幾名警察緊盯著自己的模樣,說的話頓時就結巴了起來,“當,當時我其實也沒看清楚,反,反正肯定就是你干的……” 嬸嬸都快被這個豬隊友給氣死了——你就不會說他是因為想要故意報復才砸的窗戶嗎,蠢貨! 但很顯然,要是男人能想到這個理由,他也不會在和妻子合謀搶奪走一個孤兒父母給他留下的全部遺產后,每天只想著吃喝玩樂不事生產了。見報警人渾身抖如篩糠,冷汗像是瀑布一樣不停地往下淌,分分鐘就濕透了衣服,就連原本支持他們一家的親戚也開始懷疑起來,更別提火眼金睛的警察了。 “你們幾個,都跟我走一趟吧。”資歷老的警察主動出聲道。 嬸嬸一見這樣不行,這還是在家里男人就慌成這樣,要是真去警局了那還了得?她立刻站直了身體,抹著眼淚沖警察道:“警察同志,實不相瞞,我們家還有一位癱瘓的兒子,他身邊是一刻都離不開人照顧……這樣,我丈夫他今天身體不舒服,我跟你們去警局,行不行?” 三個警察互相對視了一眼。 很明顯,突破口就在這個男人身上,但問題是這對夫妻倆是報警人,要是強制要求他們都去警局撇下癱瘓的兒子也不現實。 所以,現在也只能…… “警察同志,”就在嬸嬸剛松了一口氣,以為事情成了的時候,人群中的林醫生突然站了出來,“我是醫生,我可以留在這里照顧林奇。” 注意到身旁女人不可置信的眼神,他還沖她寬慰一笑:“放心,太太,我的水平絕對是專業的。” 嬸嬸差點兒沒被嘔死。 林醫生說著,還走到那位資深警察的身邊,說是要給他看自己的證件,但實際上借著掏口袋的動作,偷偷把一個U盤塞到了他的手里。 “這是院子里的監控。”他用微不可查的聲音對警察道。 警察和他交換了一個眼神,默不作聲地把U盤收進了自己的兜里。 林家辦事,都講究一個邏輯縝密,有理有據,這也是為何林裴在家族中的地位不可撼動、即使殘疾依然具有極高威信的原因。 他大可以憑借自己的家主地位直接讓林小冬的叔叔嬸嬸交出財產,并且懲罰他們去蹲大牢甚至流放到最偏遠的國度工作一輩子,但是這種做法,卻遠遠不足以服眾——林小冬成為孤兒后遺產被搶的確很值得人同情,然而一個枝繁葉茂的大家族內,不可能沒有一些上不得臺面的陰私勾當,更加卑鄙無/恥的事情也不是沒有發生過,但大家都默認了贏家通吃的原則,對這些暫時視而不見罷了。 如今林小冬長大成人,他想要奪回原本屬于自己的遺產,這當然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但當初他的叔叔嬸嬸用的是“暫時保管”的借口侵吞的這筆資產,還為了做戲做全套收養了他這么多年,如果他突然發作,必然會被人在私底下念叨著戳脊梁骨,這些流言蜚語如果沒有處理好的話,還很有可能會在將來伴隨他一生。 所以,林裴整個計劃都做的很小心、很謹慎,甚至完全不同他從前一貫的風格——他甚至囑咐葉時遠,如果那對夫妻沒有主動挑事,不要輕易動手。 幸好,這家人比他想象的還要貪婪,林小冬才回去沒幾天,就急不可耐地想要斬草除根了。 既然如此,林裴當然不會放過他們。 而葉時遠更是早就忍耐不住了。用他本人的話來說就是——老子的學生,還從來沒受過這樣的委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