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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聽。”顧熙說。 于是懷中的小人魚閉上雙眼,很專注地開始練習這首古老的歌謠。 他靠在男人肩頭,唱了一遍又一遍。 但讓林小冬郁悶的是,顧熙這家伙換了個世界依然還是音癡,根本聽不出音調準不準。 “我剛才那遍唱的怎么樣?跟之前比有沒有進步?”他故意問道。 “嗯,”顧熙沉吟片刻,故作高深地點點頭,“進步很大。” 聞言,小人魚立刻憤怒地用大尾巴拼命抽他:“我剛才明明故意唱跑調了你都沒聽出來!你就會‘嗯’!敷衍!” 顧熙:“…………” 哦吼,穿幫了。 * 直播當日。 軍部提前幾天把他們擁有最后一條人魚的消息放了出去,并臨時搭建了一個網站,宣布林小冬愿意為所有飽受腦蟲之苦的人類演唱,緩解他們的痛苦。 人魚的悲慘故事早就在民間廣泛流傳,身為全世界最后一條人魚,居然還主動站出來拯救人類,頓時在星網上掀起了軒然大波。 “太羞愧了……” “換了我我肯定死也不干,憑什么要救仇人?” “我代表一家五口真誠感謝這位善良的人魚,大恩大德終生不忘!” “感謝,無以言表……” “當初人魚被接近皇宮的時候我還真心實意地羨慕過他們,現在想來,那就是個地獄啊。” 顧熙曾給林小冬看過這些言論,但他只是瞥了一眼,表情并沒有太大變化。 “我又不是為了感謝才救他們,”小人魚歪著腦袋說,“不管他們恨我還是愛我,我都會救他們的呀。” 這就是原本的小人魚的心聲。 在原世界線中,他因為害怕,沒有在救生艙自/焚前救下那個陌生的男人,就此成了小人魚一生的心結。 因為善良,他痛苦不堪。 甚至在被人類抓住送上手術臺的那一刻,小人魚都還傻乎乎地認為,自己是有罪的。 系統:“我覺得等這次直播結束之后,你應該就能獲得最后一張好人卡了。” 林小冬嘆了一口氣:“這個就不指望了,再說路醒那兒不是還有一塊碎片嗎,我還得想個法子處理一下。” 不知道為什么,看著星網上關于路醒的批判、謾罵甚至是詛咒越來越多,他總有種青年即將命不久矣的預感。 “你說,他有想過自己的后路嗎?”他思索著,問系統,“像路醒這么自私自利的人,其實也不至于把事情做到這么絕的。還是說……” 就和皇后講的一樣,他要復仇的對象之中,也包括了自己? 系統:“從時間預估,路醒被腦蟲寄生的時間遠早于其他貴族,所以他現在最少也是中期。這個狀態下的人,沒被折磨得發瘋已經算是意志力堅強了。” “真想知道那天他發現我不見了之后,臉上是什么表情,”但林小冬對他卻沒有絲毫同情,因為這一切從某種角度來講都是路醒自作自受,“但凡他還有點良心,都做不出一而再再而三恩將仇報的事情。” 諾亞是第一次。 他是第二次。 林小冬相信,哪怕上天再給路醒一次機會,讓諾亞復活重新回到他身邊,青年也一定會做出第三次背叛的行為。 他的愛太過自私。 就像是一顆被名為“深情”蜜糖包裹著的毒藥,起初是無盡的甜蜜和感動,但到了最后,蜜糖化盡,只會讓人痛不欲生。 另一方面,中央星。 如今的帝國,早已是天翻地覆,今非昔比。 自軍部公開腦蟲的存在后,國家上上下下全都亂成了一鍋粥,大街上到處是走投無路之下選擇報復社會的精神病,甚至有人好好的在自己家里呆著都會被搶劫、被殺害。 所有人的情緒都被各種原因一再放大,整個國家像是走到了末日盡頭。 而無論有多少人苦口婆心地進諫,路醒都只是半闔著眼睛,倚著下巴,居高臨下地坐在皇座上。 蒼白青年冷眼旁觀著貴族們的鬧劇,唇角帶著淡淡嘲諷的笑意,無視了一切反對的聲音。 次數一多,原本對他抱有一線希望的中立派貴族們也絕望了。 就在前日,還有一名勢力不明的刺客潛入皇宮中想要刺殺路醒。 但很顯然,他沒有成功。 第二天路醒依舊完好無損地出現在了眾人眼前,只不過左眼的位置戴上了一枚黑色眼罩。 如此造型,更顯得他的脾氣陰晴不定,手段狠辣陰毒。 與之相反的,連伯爵的支持者則在短短幾日內飛速壯大。 他不僅架空了路醒,把皇宮變成了一座真正意義上的禁城,還在私下派出了一名使者想和顧熙談判,試圖說服顧熙他們兩人聯手把路醒拉下馬。 但顧熙早就看透了這些貴族們都是一丘之貉,連見都沒見,直接把使者轟了回去。 “你會后悔的!”最后,連伯爵氣得當眾放了狠話,“就算你封鎖了中央星,擁有超過禁衛軍數以十倍的星艦艦隊,但是殲星炮的控制權始終掌握在皇室手中!大不了魚死網破!” 林小冬在問過副官后才知道,原來殲星炮的所在位置并不在中央星上。 事實上,它的本體被設計者偽裝成了一顆周期彗星,在國王和元帥勛章的共同驗證下才能遙控啟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