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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初的驚慌過后,他現在反而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他慢慢走到林小冬身后,試探性地伸出手,和以前一樣,抱住了對方的腰。 “哥,對不起,”他輕聲道,還想把自己的臉貼在青年的后背上,“但是我不后悔。” “拿開你的手。” 顧熙站在他身后,聲音冷的幾乎可以結冰。 男人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領,直接把林夏眠扔到了一旁的墻上。林夏眠捂著肩膀,吃痛叫了一聲,但一雙眼睛還是一眨不眨地盯著林小冬的背影,目光帶著一絲篤定的期冀—— 哥從來不會生他的氣的,對吧? 但青年卻并沒有像他預料的一樣回頭。 “夏眠,”沉默片刻后,林小冬背對著他直起身子,用平靜的語調說,“你大概還不知道,我跟顧熙是在哪里認識的。” 林夏眠不解,這跟他們現在的問題有關系嗎? “就在你離開萬宵之后,我去找了那里的經理,”但林小冬依然自顧自地說了下去,“他告訴我,你在那里犯了不該犯的錯,還惹到了不該惹的人,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讓我來替代你,去陪那些難纏的客人們。” 聞言,林夏眠的呼吸頓時粗重起來。 而他旁邊“難纏的客人”之一顧熙,則明智地選擇了閉上嘴巴,一言不發。 “我答應了。”林小冬說。 “然后我就遇到了顧熙。” “他幫我離開了那個地方,我心甘情愿地跟他走了,并且決定盡我所能地報答他,最后我們在一起了。就是這么簡單。” 林夏眠感到一陣眩暈。 如果林小冬說的這些都是真的話…… 不,他絕望地想,哥不可能騙他,所以這一定是真的。 ——所以,竟然是自己親手把他推進了顧熙的懷里? 聽著身后青年癱在地上的聲音,林小冬什么也沒說,平靜地轉身離開了。 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回頭看過林夏眠一眼。 顧熙毫不猶豫地跟上了他。 “報答?”男人邊走邊道,聲音低沉,但似有不滿,“你就是這么想的?” “怎么,”林小冬瞥了他一眼,“以身相許,還嫌不夠?” 顧熙腳步一頓。 少頃,他站在原地,望著林小冬瀟灑離去的背影,眼底慢慢浮上了一絲笑意。 林小冬走到樓下大廳,同事們正圍著一個算命的連連驚嘆,他好奇地走過去聽了幾句,發現這位就純粹是個江湖騙子,說的話都是模棱兩可的,什么“我看你未來三年可能有水禍”,淹死也算水禍,走在小區里被小狗當電線桿尿一泡也算水禍,這能說明什么? 他很快就失去了興趣,但沒想到那算命的一看從樓上走下來的顧熙就大叫起來:“不得了啊,不得了!” “怎么?”同事們立刻興奮起來,平時不敢八卦上司,好不容易找到機會了,怎么能不問個清楚,“這是我們大領導,他怎么了?” “我觀你雙目暗淡,眼底青黑,周身似有小鬼盤旋,這是不祥之兆啊,”那算命的搖頭晃腦道,“這幾日忌金水,忌出火,忌裁衣,忌往高處去,忌出行動土,否則恐有大災。” 聽到他這么直白的話,眾人的面色都有些尷尬。 但顧熙本人倒還挺平靜:“按你這么說,我應該就躺在床上哪兒也不去了?” “也忌安床。”算命的一本正經道。 林小冬無語了幾秒,問道:“那你說,他還有啥不忌諱的?” 而且那什么雙目暗淡眼底青黑,說白了不就是黑眼圈嗎? 算命的掐指一算,篤定道:“宜安葬嫁娶。” 說了等于白說。 見周圍人一臉不信,有想要散去的意思,算命的忙攔住他們道:“不過其實也不是沒有破解的法子。你看,我觀這位老板的面相,一看就是大富大貴之人,父母長壽親朋如云,遇事逢兇化吉,總有貴人幫忙化解擋災——” “我父母在我十六歲時就雙雙去世了,”顧熙冷淡道,“而且我從來不信這些神鬼之事,慢走不送。” 算命的頓時啞口無言。 “果然是騙子。”眾人大失所望,正好這時候導游也過來喊大家集合,便紛紛回到了各自的隊伍中。 林小冬坐在大廳的沙發上,正玩著海綿寶寶消消樂打發時間,忽然聽到身邊傳來一聲嘔吐,忍不住關上手機,皺起眉頭望了過去。 是他辦公室里的一個姑娘。 她和另外一個部門的一個小伙子是情侶,這次他們是一起出來的,只不過那位小伙子是自掏腰包。林小冬走到他們身邊,問道:“怎么回事?” 那男生一臉擔憂地拍著姑娘的背,聽到林小冬的疑問,他抬頭齜牙一笑,表情是遮掩不住的高興:“小林經理,我老婆懷孕啦。” “真的?恭喜啊,”林小冬也很驚訝,“不過都懷孕了,你還帶她出來干嘛?今天我們可是要去爬山的,光排隊就要好幾個小時,孕婦怎么撐得住?” “我也是才知道,”那男生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我們現在還沒有領證,肯定是沒有準備好要孩子的,但這不是意外嘛。我們也是昨天晚上才發現的,之前還以為是暈車才吐的呢。” “拉倒吧,瞧你小子樂的!” 旁邊的同事忍不住起哄,一群人圍過來把他鬧了個大紅臉。但打趣歸打趣,林小冬看著這姑娘蒼白的臉色,還是覺得必須要把這件事好好解決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