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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美食治愈病弱督主 第151節(jié)

    “剛才太子就應(yīng)該應(yīng)約而去的,鐵甲軍在旁,不會有人傷你,既然要做一國之君,就得有勇氣向上突破。”

    鄭皇后借著喝茶的遮掩說了這么一段話。

    茶水剛?cè)肟冢潜磺镲L吹出的涼意刺激著舌頭,帶起一陣清苦味,沒有半點回甘。

    “嘖。”

    她不耐地皺起眉,隨后意識到自己在的場合,便把茶水放了回去,再抬眼時又是那個端莊的鄭皇后。

    “蘭草,讓人去燒些小火爐來,這茶都涼了怎么喝?”她掃了案牘一眼:“姜寧不是來了嗎?她做糕點沒有?”

    蘭草也小聲回答:“沒來,聽聞是病了……不過姬大人一直在照顧她。”

    蘭草自己這話都說得有些猶豫,她根本想象不到姬恪親手照顧人是什么樣子。

    鄭皇后忍不住歪嘴笑了一下,又立刻壓了下去:“本宮早就知道他們二人關(guān)系不簡單,猜對了。”

    姬恪人好,不苛責宮人,從來都只苛責自己,雖然有時有些嚴格,但從來都寬以待人……不過對人寬松和對人寵愛可是天差地別。

    姜寧若是想踩在他頭上,怕是不必多說,他自己就會先蹲下來。

    她看人一向很準……只除了之前被她父親蒙騙,信了姬恪是jian宦這個事。

    說到這里,她看了小太子一眼:“都說龍生龍鳳生鳳,你和你父皇相處時間不長,秉性卻沒差多少。”

    一樣的愛拆人姻緣。

    小太子轉(zhuǎn)頭看向鄭皇后:“母后也覺得孤做錯了嗎?姬恪與我相識將近十年,姜寧才入宮半年不到,姬恪同她的情誼難道比我深嗎?”

    他始終不能理解,他和姜寧的確是朋友,可在他心中姬恪就像是他的家人,自然是要比姜寧這個新朋友重要得多。

    鄭皇后不想對誠帝的事過多評價,但是對于他這個問題,鄭皇后嘆了口氣。

    “愛情是所有感情中來得最迅速,也是最猛烈的,很難和其他感情做一個衡量。或許有些人不需要,但它顯然能給予姬恪那些他一直在尋求的東西,對他來說,這比什么都重要。你長大就懂了。”

    小太子咬著下唇,攥緊袍子:“孤已經(jīng)要十一歲了,不是小孩。”

    “是是是。”

    鄭皇后敷衍地點點頭,這話她從太子六歲時就聽過了,那時他還躲在自己懷中嚶嚶哭呢。

    “你既然長大了,為何還要姬恪留在身邊?”

    小太子不說話了。

    “你與姬恪的關(guān)系如今說僵不僵,說好卻也沒從前好,你把姜寧趕出宮了,他自然是氣你的,但沒有不管你就說明還是在乎你,難不成你也想留姬恪一輩子?”

    鄭皇后扶扶頭上的步搖,望著落葉紛紛的樹林,心中甚是感慨。

    “他們家被你們家的人騙來騙去,如今沒有心冷已是難得,還要要求他什么呢。”

    鄭皇后是早就認識姬恪的,在他還在輔禮亭時就聽說過他,那時她覺得他可憐,后來誠帝死后,她得了不少鄭丞相傳來的虛假消息,頓時覺得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可直到現(xiàn)在,心中的可憐可恨都沒了,只覺得荒誕。

    她清楚地記得,誠帝走投無路向姬恪投出橄欖枝時,提出的交換條件除了幫他家平反冤案,還有就是送他出宮。

    可冤案平了之后,姬恪就再也沒能出去,甚至還留到了現(xiàn)在。

    樹林里響起鞭子催促馬兒快跑的聲音,驚起一群棲息的鳥兒,它們卻自由地逃離了這危險。

    結(jié)局的形成并不只有一種因素,誠帝當初也是真心想讓姬恪離開的,可他陷入了自己的執(zhí)念,當初的承諾也都拋之腦后。

    當初的誠帝和陳宣妃又何嘗不是困在樊籠中?

    鄭皇后長嘆一聲:“人人想逃開囚籠,卻人人都逃不開。”

    “這么做火鍋肯定好吃。”

    姜寧吸吸鼻子,披著一件稍厚的披風坐在小廚房里,她旁邊站著姬恪,她怎么說他們就怎么做,廚房里的其他人一點不敢反駁。

    姬恪時不時看她一眼,確認她的狀態(tài)無虞。

    或許是她平日里運動多,身體好,之前還一直在睡,中午醒來后就rou眼可見的好了不少,還說自己餓了,想來找東西吃。

    “我再看一下。”

    姬恪抬頭摸了下她的額頭,動作親昵,廚房里的人恨不得腦袋后也長了眼睛,這樣就能看見姬恪的神情了。

    “我真的好了。現(xiàn)在腰不酸背不痛,走路也有力氣,而且你肯定好久沒吃東西了,至少得犒勞犒勞你吧?”

    姜寧伸手攬著他的腰,踮腳親了他一下,這完全就是由心而發(fā)的舉動,和他貼近的心難以抑制。

    什么腰酸背痛,走路無力?切菜的人都神思恍惚了,總覺得這話不是自己能聽的。

    兩人絲毫沒意識到自己的話有多曖昧,一個正在切番茄準備做番茄牛rou湯底的人咚地一聲剁空了。

    他立刻閉上眼睛轉(zhuǎn)過頭行禮:“大人恕罪。”

    姬恪:?

    不過是切菜而已,犯了什么錯嗎?

    姬恪知道很多人都怕自己,也有施過壓,但他其實大多時候都不理解他們請求饒命的原因,不過這種時候說無事就行了。

    “無事,你做你的。”

    那人果然松了口氣,轉(zhuǎn)過身去繼續(xù)切菜,不過頭更低了。

    該準備的湯底已經(jīng)做好,姜寧拿過一個特制的鐵鍋擺在爐子上,左邊倒進了高湯吊出的湯底,加了一些枸杞紅棗,右邊倒了特別燉的番茄牛rou湯進去,不過這湯里番茄更多,牛rou很少,看起來是一片橙紅色。

    她拿起勺子嘗了嘗,味道有些淡,她現(xiàn)在味覺還沒有完全恢復(fù),這個味道可以說恰好。

    “可以,今日就吃火鍋,把這些湯底還有那藤椒和麻辣鍋端出去做午飯,我們兩人在這里吃這個就好。”

    雍朝也有火鍋,不過普及率不高,因為這樣的火鍋只能用炭火熱,柴火煙濃,煮出來的味道不好,所以尋常人家少有吃得起的。

    而且這味道現(xiàn)代吃的不太一樣,這里煮火鍋的湯底在她看來素而不鮮,寡而無味,還是和用料有關(guān),料不足則味不香,所以她就自己帶人做了些底料。

    鴛鴦鍋放到銅爐上,一清一紅呈太極狀交錯在一起,頗有一番美的享受。

    她吃火鍋從來都是辣鍋和番茄鍋,不過今日身體不好,只能含淚把辣鍋換了。

    鍋中湯底沸騰,清湯里的枸杞偶爾翻滾,紅棗也漸漸舒展開,番茄鍋里的牛rou若隱若現(xiàn),都不約而同地涌出一股鮮味。

    姬恪坐在她身旁,有些好奇地看了這鍋一眼。

    說出來可能有人都不信,京畿里吃過這樣火鍋的人不少,可絕對沒有他,他以往并沒有機會吃,因為這是家人團聚時才會吃的。

    姜寧見湯底滾了,便一個勁地往里下菜,鮮嫩的rou丸、脆生的白菜、吸汁的鮮菇再加上紋理上好的牛rou……

    “這牛rou可是我精挑細選的,你要多吃點。”

    牛rou在番茄鍋里滾了一會兒后就熟了,撈起來時還冒著淡淡的熱氣,rou片彈滑,再蘸上她特制的醬,看起來鮮嫩而味足。

    她一個勁地往他碗里堆東西,像是一只準備過冬囤貨的松鼠,姬恪忍不住笑了一下。

    “既是精挑細選的,你不多吃一些?”姬恪現(xiàn)在已經(jīng)會和她打趣了。

    “吃啊。”要送到他碗里的香菇半道又轉(zhuǎn)到了自己碗里:“我吃一口你吃三口。”

    姬恪眉頭微挑,神情變化不大,手上卻已拿起筷子:“嗯,我吃一口你吃三口。”

    他吃了半口牛rou,舌尖先隱晦地試探一下,隨后吃進口中,唇珠上沾著醬料,但很快又被他抿了回去。

    吃完后他靜靜看著姜寧,意思很明顯,他是在說該她吃三口了。

    姜寧把他的筷子壓進了碗里:“我的意思是,我吃、姜寧吃一口,姬恪吃三口。”

    她一邊說還一邊伸手指指他們兩人。

    很顯然,生了病的姜寧腦子是有些轉(zhuǎn)不過彎,姬恪忍不住偏頭笑了。

    “你笑什么?”

    姜寧湊過去趴在他肩頭,想要看看他的表情,可姬恪怎么都不轉(zhuǎn)過來,兩人誰也沒意識到底自己現(xiàn)在有多少傻。

    姜寧借勢抱著姬恪,整個人像掛在他身上一般,她突然開口問道。

    “火鍋冬天吃更好,熱乎乎的,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吃?”

    按她的猜想,姬恪大概不會回答,因為這類涉及未來的事他都會話題轉(zhuǎn)開。

    “……好。”

    ???

    姜寧有些驚訝:“真的?”

    姬恪輕輕嘆了口氣:“真的。”

    “那我酒樓剪彩你去不去?”

    “去。”

    這酒樓剪彩她可是說了好久,但姬恪總推辭說他可以作為客人去,但剪彩不合禮節(jié),現(xiàn)在竟然也答應(yīng)了。

    “我還想說,你不去就叫別人去了,艾沙就不錯。”姜寧吃了點東西,故意開口。

    姬恪笑了一下,隨后用手點點她的眉心。

    “你若喜歡,我也不勉強。”

    “口是心非。”

    外面紛紛擾擾談?wù)摰亩际撬氖虑椋蛇@一切都被火鍋溫暖的熱氣隔絕在外,不能打擾他分毫。

    在寒風中瑟瑟發(fā)抖的各位大臣面前都燉上了火鍋。

    眾人吃著火鍋,身子都熱了起來,只覺得這湯底特別不一般,還有這蘸料也很適合。

    這東西在室外吃可不一般,他們再也沒心情去討論現(xiàn)在的局勢了,火鍋還是和八卦更配。

    “你見到今天從姬大人車上下來的女子了嗎?兩人會不會……”

    “不可能,那女子我認識,是踏仙樓的老板,這次的隨行主廚。而且那可是姬大人,他永遠不會在意這種情情愛愛。”

    正在此時,大家心中的高嶺之花跟在姜寧身后從不遠處走過,兩個人身后還跟著一只圓滾滾的粉色小鸚鵡。

    原本兩人面上都帶著笑,但不知發(fā)生了什么,那少女突然追著鸚鵡往前跑,捏著拳頭,姬恪只是慢慢走在身后,嘴角卻是帶著笑地看向前面一人一鳥。

    他們追逐到了湖邊,那里長滿了草和蘆葦,兩人坐下后就只能隱隱約約看到個影子了。

    “……”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姬大人笑,真好看。”這話一聽就是及其支持姬恪的人。

    但就算是姬恪的對手,也難以否認他方才眼中流轉(zhuǎn)的光彩有多好看,就像是一片死氣的沼澤地里突然長出一朵花,那花即便微小,卻也十分顯眼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