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遮看著她,語氣平淡道:宵宵,把衣服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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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知道她是騙子又能怎么樣,他們之間可以劃開一條經緯分明的線的最好的時候已經過去——就在片刻之前,他主動低頭去親吻上她的前一刻。 或者更早,在他握住她腳踝,為她揉藥的前一刻。 一切都晚了,野火燎原,熊熊不可攔。 賀遮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在想什么。 他一直覺得他善于克制隱忍,做什么事情都有耐性徐徐圖之,直到她穿著嫁衣站在他眼前。 她就是那樣穿著嫁衣,巧笑盼兮地嫁給了旁人。 嫁給了與他血脈至親的弟弟。 他不可抑制地想起,他出京公辦回來,風塵仆仆、一身疲憊的時候,弟弟登門來,身上的甲衣因為氣喘吁吁而輕撞出聲,額角還落著汗,仿佛是一路狂奔而來,他聲音里透著無限的輕松與歡喜:“兄長,宵宵同意嫁給我了!” 那時候賀遮正伴一豆燈火,在沉默地看書,但其實并未看進去多少東西,聽見那話,他神色平淡地點頭,簡單祝賀了一聲弟弟,然后在他走后,伸手將那燈火用手指捻滅。 火苗燒灼指尖,疼得他微微皺起眉頭。 他想起崔盡宵,她每次來尋他都是在天色將暗的時刻,她明明眼睛在夜里并不好用,卻似乎總是小心地隱匿著蹤跡,說辭是“不愿意敗壞表哥的名聲”,又在每次來后,借口路上太黑,要他送她回去,在路上小心翼翼牽著他袖子,瘦小的身影遮蔽在他身影下。 …… “騙子。” 賀遮很早就習慣了她的拜訪與叨擾,因此總是在她未曾到來之前就會點上一豆燈火,屋子里總比外面黑得快,他擔憂她一時適應不來。 可那一刻他曉得,這個騙子不會再來了。 她也會靠在賀采的桌前,故作小心翼翼又笨拙地戳他手指嗎?會靠在他耳側,說喜歡表哥嗎?會忽然湊近過來,一字一句正經詢問“與人親吻是什么樣子”嗎? 或許他們會做更多的事情,更多在他看來是出格的親密事情。 不必遮遮掩掩,小心隱瞞。 賀遮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她并不算技巧純熟,甚至會想到一出是一出,拿戲文話本里的套路毫不避諱地用在他身上,導一出出荒謬的戲碼。 可她卻仿佛一條柔韌的線,纏繞著他心臟,笨拙又緊實地將他束縛。 在他看到她穿著嫁衣,想到她嫁給的是旁人而不是自己的時候,一切就已經晚了。 就沉淪吧,反正已經很愛她了。 哪怕她只是個沒心沒肺、其實半點心意都沒有在他身上的騙子。 因此當這樣的詢問最終被她糊弄又敷衍地以吻封緘的時候,賀遮只是撫了撫唇,并沒有往更深處詢問,去揪出她話里遮掩不及的破綻。 哪怕她紅著眼訴說愛意,那也一定不會有半點真心。 于是他只是握一握崔盡宵汗濕的手指,嗓音沉穩:“先去陪你阿姐,午后來我院子。” 但她并沒等到午后,在看著阿姐午睡后就匆忙拎著裙擺出門——那繁復的嫁衣自然已經換下了,是她出門時候的衣服,輕巧簡便。 她心里太過急切,以至于行至半路下起雨來都來不及打傘,只是拎著裙子快步奔跑起來,待到行至賀遮院子里時,她鬢發都濕透了,一縷碎發被雨水潤濕,貼在額角。 賀遮卻已經散了頭發,坐在屋里看書,見她來,微挑了眼,頗為訝異地看著她。 但他已經習慣了她對她阿姐的上心程度,手指微微一勾,叫這人走過來。 崔盡宵快步過去,瘦長的手指托起她下頜,賀遮看著她乖巧的神色,慢吞吞捏著手帕,為她擦拭干凈鬢角不斷滑落的雨珠。 窗戶支開,外面潲進雨珠來,賀遮慢慢提醒她:“…宵宵,外面雨下得很大。” 崔盡宵一路走來的時候,也不過是從“沾衣欲濕杏花雨”變作斜斜的雨絲罷了,此刻卻陡然炸響兩聲驚雷,隨之而來的是大雨瓢潑。 這樣的天氣不必賀遮說,崔盡宵也曉得是出不了門的,她眼里立刻顯現出明了的、不加遮掩的失望,但賀遮耐性依舊很好,一點點把她發尾擦干了,又吩咐人捧了套潔凈的衣裳進來。 但崔盡宵還陷在有些沮喪失落的情緒里,她眉頭皺起:“既然這樣,那么我先回去了。” 賀遮并沒直接阻攔,只是問:“外面的雨下那樣大,你要怎么回去?” 崔盡宵的頭微微垂下去,因為阿姐而豐富的神色漸漸冷卻,變作那個大部分時候都不悲不喜的模樣,但還是頗為勉強地對他彎了彎唇角,作為“真心實意”的敷衍:“那么我暫且借兄長這里一坐,希望兄長不要介意。” “我不會介意,但……” 賀遮看著她,語氣平淡道:“宵宵,把衣服脫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