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兩個人到那寺里的時候還未及午飯時分，崔盡宵走得筋疲力盡，從來白凈的臉上也透著紅暈和薄汗。

    臨到老太君廂房前的時候，她捏了帕子要賀采為自己擦拭干凈。

    “眼睛閉上。”

    賀采托起她下頜，小心翼翼地為她整理著有些亂的鬢發(fā)，擦干凈額上的細(xì)汗。

    “不許親我。”

    “才沒有。”

    崔盡宵察覺到漸進的呼吸，慢慢睜開眼，手指穩(wěn)穩(wěn)地抵在靠過來的賀采下巴上：“那這是做什么？”

    后者在她指尖輕輕蹭了蹭：“擦一擦你嘴唇。”

    崔盡宵有些無話可說：“我們進去吧。”

    賀采跟在她身后：“腳疼得厲害嗎？”

    崔盡宵搖頭：“來拜見老太君，這些路不算什么的。”

    賀采牽著她手指，與她一同進了門。

    “祖母。”

    滿頭銀發(fā)的老人家握著佛珠坐在榻上，顯然已然等他們許久了，老人家半輩子順心遂意，如今又在佛前修行，性子很溫和，并沒多挑崔盡宵的毛病：“我如今是方外人，沒有太多的身外物，都是些我年輕時候的老物件了，你不要嫌棄。”

    說著，叫人捧了套頭面來給崔盡宵，珠光燦燦，華美異常。

    “當(dāng)時上來的時候，并沒有戴太多東西，只有兩套頭面，預(yù)備給大郎與二郎的媳婦兒做見面禮的，不過沒想到，是二郎先成親。”

    老人家和崔盡宵說了兩句話，又詢問起賀采，問賀遮是否有喜歡的人了。

    賀采搖著頭，說不知道，把這話給帶了過去。

    崔盡宵垂著眼，曉得老太君雖然嘴上不說，但心里大約對她還是頗有些微詞的。當(dāng)初老太君上山修行，過了一年多，她代jiejie來探望時，老太君曾經(jīng)暗示過，要為她尋一門親事的。結(jié)果到頭來，自己不聲不響，攀上了她看重的孫兒，老人家雖然沒什么門第之見，但只怕會有些不舒服。

    但此時此刻，崔盡宵是顧不得這個的。

    她一心兩用，偶爾應(yīng)和賀采引到她身上的話頭，他大約是怕她尷尬，所以說上兩句，就要扯上她一起，老太君看著他辛苦的樣子，到最后也只是嘆氣：“…既然成親了，就好好過日子吧。”

    說著又看向崔盡宵：“你jiejie的身體，如何了？”

    崔盡宵站起身來：“謝祖母關(guān)心，jiejie的身體還是不太好，不過近來得了一副湯藥，夜間能睡得長久些了。”

    老太太點點頭，緩緩捻過一枚佛珠：“前院的佛祖有靈，去為她求個平安符吧。”

    崔盡宵正有此意，聞言立刻答應(yīng)下來，賀采也下意識站起身，被老太君笑看一眼：“真是的…好了，你也去吧。”

    兩個人依言告退，崔盡宵去前殿求愿，求佛祖保佑，保佑她jiejie能早日康復(fù)、無病無災(zāi)。

    賀采在她身后，也向佛祖求愿。

    求佛祖保佑她能得償所愿，求過后，又求佛祖說：若她許了什么代價出去，請由我代她承受。

    給哥哥媳婦兒的見面禮其實也可以一起給宵宵啦。

    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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