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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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顧瑜的注意力全被毛絨絨吸引了, 覺得兔尾巴的手感說不定比耳朵更好。 陳禮。 男生猛地抬頭,兔耳朵也跟著一彈,他很驚喜,雙眼發亮,有點受寵若驚。藺中將居然知道他的名字。 藺洲平淡禮貌說:你和顧瑜還有話要說嗎?我有事找他。 陳禮果斷搖頭,表示自己不打擾,很識趣地立刻就走了, 給他們留出空間。 顧瑜看著兔尾巴離自己越來越遠, 有些可惜。 走廊上, 只剩下他和藺洲。 尷尬再次蔓延。 顧瑜疑惑:藺中將找我是什么事? 藺洲看了他一眼,唇線緊繃,隨即才說:上次跟你說的訓練,忘了給你演示。 顧瑜擺手, 沒事, 下次訓練再說就好啦。 藺洲卻說:我明天不在基地。你現在有空嗎? 言下之意,是現在就去訓練? 顧瑜不得不佩服, 藺洲真的太盡責了, 有事要忙都不忘學生, 擠出自己的時間來上課。 這讓人都不好意思拒絕。 顧瑜只好跟著他去訓練室。 進去之后,熱身。 今天的訓練是建立在不利用視覺的情況下,提高其他感官的靈敏度。 藺洲閉上眼睛,冷聲說:開始,你可以躲了。 因為對方看不見,顧瑜不自覺就有些松懈,覺得藺洲的反應速度肯定不如平時。 但實際上,他才剛跑出去沒幾步,藺洲就耳朵一動,朝他的方向看去,然后像是鬼魅一般,幾乎瞬間就出現在他身后,手繞過肩,搭在他頸項的大動脈上,仿佛從身后將他抱進了懷里。 姿勢曖昧,像是偶像劇里的浪漫畫面,卻不會令人遐想。因為隨著陰影籠罩下來,強大的壓迫感襲來,顧瑜悚然一驚,本能地感覺到危險,忍不住身體發抖。 藺洲只是抱了他一下,很快就放開,放任顧瑜繼續躲閃。 但不管顧瑜去哪里,他都能一下找到,簡直如影隨形,怎么都甩不掉。不管顧瑜怎么放輕動作,連呼吸都壓得很輕,都還是逃不過,藺洲依然能很快捕捉到極其細微的動靜,立刻強攻而去,將人壓制住。 顧瑜從來沒有像這一刻,深刻意識到藺洲強大到變態。一般的覺醒者都應付不了,更別說,他這個菜雞,完全只有被虐的份。 顧瑜懶得躲了,改守為攻,主動出擊,步步緊逼,藺洲倒是突然開始后退了,有所顧忌。 對打了一陣,藺洲說了些該注意的要點。 終于演示完,藺洲睜開眼睛,從柜子里拿出一條黑色的布,走上前,蒙住顧瑜的眼睛,手探到他后腦勺綁了個結。藺洲完全可以走到他身后綁的,但他偏偏選擇站在顧瑜面前,綁的時候動作像是把人按進懷里。 純粹的黑色和膚色形成對比,襯得他更白了,在光線下宛若透明,透著隱約的脆弱感。 藺洲看了一會,終于松開手,問:能看見嗎?會不會綁得太緊? 顧瑜眼前一片漆黑,失去了視覺,人就會沒有安全感,有些惶然無措,下意識伸手想抓住點什么。 一只溫熱的大手握住了他。 顧瑜微微安心,搖頭說:完全看不見,不緊。 那你試著感覺我在你的哪個方向,按照我剛才教你的,來攻擊我。藺洲說完這話,就放開了他的手。 顧瑜忍不住去抓,但撲了個空。 眼睛看不見后,一開始確實會慌,但慢慢適應平靜下來后,認真去感知,其余的感官就會變得更敏銳,一些很細微平常不會注意到的聲音都會被放大。 布料摩擦,鞋底觸地,呼吸聲,屬于藺洲的氣息,風吹過手臂 顧瑜站在原地,過了一會,突然往左側方打了一拳。 藺洲注意到了,沒有躲,而只是微微側身,讓拳頭從腰側擦過,風掀起衣擺,再度落下。 藺洲大步一邁,又換了位置。 顧瑜憑感覺進攻防守,有時撲到空氣,有時卻能精準地一拳砸在結實的胳膊上,讓人很有成就感。 按照正式的蒙眼對戰來說,顧瑜當然不可能碰到藺洲,更別說造成傷害。但藺洲只是讓他先試試,躲閃的速度很慢,放的水幾乎成了一片海洋。 顧瑜一番劇烈運動下來,出了汗,眼上蒙著的黑布都濕了,顏色變得更深,臉很紅很燙,嘴唇微張急促喘息,呼出熱熱的氣,還因為渴,無意識地舔了舔唇。 藺洲站在不遠處,看到這一幕,眸色控制不住一暗,頓在了原地,有些晃神。 顧瑜仔細聽著,鎖定了藺洲的位置,趁機猛地攻了過去,竟然讓他一拳順利地砸在了藺洲的胸肌上。 猝不及防,一聲悶哼。 藺洲像是突然受到刺激,猛然急退。 顧瑜難得抓住機會,沖得急,根本停不下來,再往前撲了個空,身體就控制不住慣性摔下去,左腿膝蓋重重地磕在地上。 一切發生得太快,藺洲回過神去拉他的時候,已經晚了。 顧瑜痛得腦袋一片空白,根本反應不過來,只能懵懵地跪坐在地上。 藺洲皺眉后悔,立刻上前,兩手握住他的腰,將他抱起來,放到一旁的桌上。 然后,握住他的腳腕,抬起來,認真查看傷勢。 雪白的膝蓋上迅速泛起了一大塊淤青,腫了起來,往外滲著血絲,顯得格外猙獰。 比這更嚴重的傷口,藺洲見了很多,但他此時一點都不覺得這是小傷不需要重視。反而在看到之后,更加心疼,自責于自己沒看好人。 他轉身很快地去拿了醫藥箱過來,放在一旁,準備幫顧瑜處理傷口,才發現綁在他眼睛上的布還未拿下來。 藺洲伸手解了,黑布垂落,扔到一邊,也因此看到了顧瑜發紅的眼尾,疼得冒出了生理淚水,將濃密的睫毛濡濕成一簇簇,黏在一起。因為一時疼得厲害,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面色泛白,皺著眉,緊緊抿唇,看著就讓人覺得可憐。 藺洲看到,心里猛地一跳,竟然冒出了許多不該有的想法和變態畫面。他連忙垂眸,移開視線。 顧瑜其實并不怎么耐痛,畢竟從小生活環境就很優渥,即便父母不在身邊,也有智能管家細心妥帖照顧,沒怎么受過傷。以前是學過散打,但老師總不可能讓一個豪門少爺頻繁受傷,戴好護具基本沒事。 倒是今天,他們兩人不知怎么回事,都把護具忘了。 用消毒水時還好,但在涂消腫祛瘀的藥膏時,顧瑜就受不了了。 他忍不住向后躲,想把腿縮回來,拒絕涂藥。 但藺洲根本不準他躲,手牢牢捉住了他的小腿,軟rou在他指縫間溢出,十分惹眼。 顧瑜疼得抽氣,說:我不涂了,不涂了。 藺洲毫不猶豫拒絕,不行,這樣好得慢。 顧瑜動彈不得,只能看著他涂,眼尾的紅色越發深濃,濕漉漉的,嘴唇抿得很緊,紅得幾乎像是要滴血。 藺洲看到了,動作頓住,下意識就放軟了語氣,哄人似的說:我輕點。 說完,涂藥的動作確實變得很輕,指腹擦過,慢慢揉開,將藥膏一點點抹勻。 顧瑜這才稍微松了口氣,但還是繃著。 因為涂藥,小腿被藺洲用手握住托起來了些,膝蓋高了,短褲褲腿就順著往下滑落,露出大片細膩的大腿肌膚,布料和大腿內側之間形成了一團陰影,往內不斷延伸。 普通人或許看不到什么,但覺醒者視力極好,哪怕在黑暗中也能視物。所以,藺洲一眼就看到了,僵了一瞬,立即移開視線,但也沒用了,那畫面已經深刻地印在了他的腦子里。 而顧瑜毫不知情,正努力忍著痛。 他坐在桌上,一只腿隨意地垂在桌邊,一只腿微微彎曲,踩在藺洲的大腿上。 小腿勻稱筆直,膚色冷白,腳腕被一只深色的大手握住,更顯纖細,有種說不出的脆弱美感。 因為痛,顧瑜下意識彎腰,捉住藺洲的手腕,想推開他,但沒用,只能徒勞地抓緊。偶爾急促的呼吸,因為距離太近,熱息吹過藺洲的耳朵,一陣發癢。 藺洲突然覺得很熱,后背不斷出汗,心口有股燥意迅速涌上來,讓他喉嚨發干,甚至手都微不可察地顫了一下。 他喉頭微滾,竭力壓下異樣的情緒,專心擦完了藥,神情一松,站了起來。 顧瑜也因此松了口氣,而一直包在他眼里的淚終于盛不住,有一滴順著眼尾滾落下來,變成了一顆瑩潤剔透的珍珠。 幾乎同時,顧瑜的雙腿也發生變化。 藺洲原本托著的腿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條淺藍漸變的魚尾,鱗片滑膩微涼,尾鰭無意識翹起,輕掃過藺洲腰下方的腿間。 藺洲僵住,顧瑜察覺到自己不小心做了什么時,也瞬間僵住。 以前捏貓鈴鐺,就已經夠社死的了,結果這次直接是他本人。 漂亮的珍珠滑過衣服,掉在桌上,又骨碌碌滾落在地,發出悅耳的聲音,卻沒有人在意撿起。 室內氣氛極其微妙。 顧瑜立刻將魚尾往后縮,幾乎恨不得藏到桌子底下,生硬地轉移話題,麻煩藺中將了,今天應該沒辦法訓練了,那我先回去了。 如果是腿,他就算一瘸一拐,現在也能馬上跳下桌走人。可偏偏這時候變成了覺醒體,他只能低頭,打開光腦,cao控自己的代步工具來這里。 還要等幾分鐘,太窒息了。 顧瑜低著頭,簡直想原地裝死。 藺洲原本也很尷尬,但見顧瑜深深地埋著頭,只能看到他頭頂的發旋,魚尾巴彎起來,努力藏在桌子下面。 突然的,他就沒那么緊張了。 甚至還笑了一下。 藺洲彎腰,把地上的珍珠撿了起來,遞給顧瑜,低沉說:你哭出來的珍珠。 顧瑜下意識反駁:我沒哭。 說話的時候,也沒抬頭,卻也還是能感覺頭頂的視線,藺洲正看著他。 顧瑜的尾鰭忍不住擺動,耳朵紅了,在金發下很顯眼。 他躲開手,不肯接珍珠,給你了。 藺洲攤開的掌心里臥著一顆飽滿豐潤的珍珠,定在半空中幾秒,他才收攏手指,將珍珠囚困其中,說:謝謝,那我收下了。 顧瑜以為這算是過了,只要他們都不提,事情就可以當做沒發生。 再過半分鐘,他的蛋殼車就會到,可以脫離這個尷尬的地方。 可顧瑜根本沒想到,藺洲完全沒打算配合他,還來了一記狠狠的直球,打得他措手不及。 你知道了吧?精神體的事。 顧瑜頭皮發麻,一瞬間,腦子里仿佛突然炸開了煙花。 因為過于震驚,他甚至忘了遮掩,瞪圓了眼睛猛地抬頭看向藺洲。 藺洲逆著光,看不清神情,但目光很顯然直直地盯著顧瑜的臉。 不知怎么回事,顧瑜有種無意間發現了大反派的秘密,被緊追不舍逼問的感覺,魚尾巴都緊張得蜷縮起來。 他低頭,在裝傻否認和點頭之間躊躇,恰好這時,訓練室的門打開,他的蛋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