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8)
書迷正在閱讀:變成人魚后我咸魚了、穿成重生年代文女主對照組[七零]、引火(1V2,H)、十年滄海入夢來、我的男人很可愛(年代文、劇情、H)、蓋世仙尊、八零寵婚之甜妻太旺夫、心動狙擊(py轉正 H)、戰神:我有七個絕色美女jiejie、我在虐渣劇情里乘風破浪
幸村看著自己手腕的護腕,默默地摘下。白色的這對護腕本身是左右兩只,而現在他留下了自己左手的那只,將右腕的那只塞到了真田手心。 我們來交換慣用手的護腕。他抓過真田的手,強行把黑色護腕脫下,只要你拿著球拍就給我想起來,還有人在等著你追上來。 真田挑了挑嘴角,配合他的動作。兩個人一黑一白的兩對護腕被拆開戴著,就像各自所屬于對方一樣。 別以為這樣就能逃離我了。 幸村的臉龐逼近了真田,眸子鎖住他的瞳孔。 限你三日。 就算爬,也必須回到我身邊。 薄暮楓晚,桂魄初生。往日并未多加注意,此時從窗外看去,盤旋的山路曲折,坡上的紅葉也枯落堆積。 真田抱臂望向遠處,車開出來不久,他就再也看不到那處建筑群了。昨日到達的路上,他和幸村兩個人還坐在一起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種種,這時車非原車,自己也坐在左側的單人位上,一言不發地盯著在窗上反光的那個白色護腕。 和他一起上車的幾個隊友分散了開來。柳和舊友乾有話要談,仁王桑原坐在靠窗的單人位不知在想什么,而他則沒法和任何人交談。 車里的空氣凝重得幾乎要凍住。有人開始抱怨,不甘,聲響慢慢融合,很多人都沒法正視和摯友搭檔分離的現實。而真田突然意識到,在這些人里,唯獨自己的心情和別人都不同。 即使他從幸村那里獲得了猜測,也還是在重新變成獨自一人的時候,冷靜了很多。仔細想想,這是自己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和幸村被迫分開。從小到大都一直相伴至今,休假也好,幸村住院也好,自己都是能過去對方身邊和他相見的。而如今盡管知道不一定會分隔太久,真田卻開始發現,成為了戀人后,自己便再也沒法逃離那個人的鎖鏈了 和別人不同,他們倆不僅僅是隊友,搭檔。他們還是家人,兄弟。他們更是伴侶。 平日沒有被自己注意的情緒,現在充斥著真田的心。他像一顆脫離了控制的磁石,被斬斷了身體,在茫然中尋找自己的半|身。他想起每次和幸村打球時的心情,就好像雙子重逢般圓滿。從來沒有任何人能夠給他這樣的感觀,仿佛在真田的眼里,球手只分兩種,幸村,以及其他。 他所有的抱怨都出于分離,所有的不甘都來自弱小。他覺得已經能與那個人并肩的時候,卻發現那不過是對方在原地等待自己,只需邁出一步,自己還是落在后面。 他的手指下意識地摩挲著右腕的棉布,白色的護腕內層多了一個花朵的繡紋,金色的楔形羽翼來自一只天堂鳥。 車停了下來。 不知他們在哪里,下車的少年們眼前是一片杉樹林。高大的巨木隔絕了遠處的景色,他們不得不安靜忐忑地向深處走去。 真田對接下的記憶并不深刻。他一見到那個瘦高的精神教練就頓悟了幸村之前的暗示。 或許這里還有一個集訓地是我們不知道的。 被深山包圍并不是單純的封閉訓練。 現在的集訓營有助于他的單項提高。 作為勝者留在集訓地將會經受各種專項的訓練,而敗者組被帶到野外,則是要喚醒他們的精神和意志。 這才是精神教練的工作。 真田自始至終都一言不發地沉默著完成所要求的每一步,他踏著懸壁的巨石,指間磨到了砂礫。他的眼角被汗水刺激地瞇了起來,外套蹭過額頭,把灰塵抹凈。他歪頭避開墜落的碎石,伸手拉住掉落的同伴,他的眼中只有那個高處的頂峰,吼聲穿透了這些少年的心臟: 一個都不準掉隊,全員都要爬上去! 他曾經無數次從山頂掉落谷底,又從深淵踏著刀尖爬回。他沒有翅膀,是個凡人,但是有位神祗撕下了自己的一對羽翼,安在他的后背。 他曾經被神祗救贖,看見了人間最美好的感情。后來他扶著神明穿過白夜,從對方手中得到了無上的回禮。 幸村白色護腕的繡紋貼著他的皮膚,那朵鶴望蘭烙印在他的骨髓。 無論何時,無論何地,不要忘記你愛的人在等你。 若非在幸村面前,他從來不愛用語言表達。他只會沉默著一步步向上爬,直到眼中出現了那個懸壁的盡頭平臺。 合宿營里,從下午開始正式和高中生共用同一份訓練菜單起,幸村就無暇再去為真田擔心了。上百項的不同項目讓幸村也有些驚訝。他仔細讀下來,發現之前的前輩并沒有給他完全講述訓練的內容。 這當然是很合理的,高中生的訓練強度是配合了身體成長和基本素質而制定,對于還是國中生的后輩而言或許還太重,那些前輩有這樣想法也可以理解。然而幸村并不覺得這種強度會擊垮國中生這些少年。從實力,基礎以及天賦上,他們很多人都足以超過二軍的高中生。即使是高強度的訓練,從一開始的勉強完成到與高中生的完成速度一致,大概也不過需要幾日。 更何況,他們的目標并不是二軍。 和他們一起訓練的二軍里也有立海高中部的部員,幸村在場外也和幾位OB打了招呼。今年暑假的賽季里立海高中部仍舊保持了IH和國體全國四強的成績,但是除了在團體賽里最出類拔萃的毛利之外,并沒有具備相當出色個人實力的選手。而相比之下,在集訓營里的一軍中,幾乎沒有高中IH優勝以及四強的校隊成員。 從這層意義來說,高中的團體賽更多的是團體實力的綜合排名,而在網球界最有名氣的那幾個人,卻似乎根本沒有參加團體賽的打算。 首日的訓練在6個小時后結束,相比其他人,早就習慣地獄特訓的立海幾人并沒有十分難熬,柳生和幸村相約去沐浴用餐后,傍晚回到宿舍,幸村這才能在自己的床鋪上安靜地閉上眼。 他的腦海里像是電影一樣閃過了這兩天的一些片段,對集訓地的某些猜測也更加清晰了起來。 宿舍的門被推開,跟著不二過來找白石的四天寶寺隊員拉走了他們的部長,不二照顧了小仙,也爬回了對面的上鋪。 你比昨天要沉默了一點呢,幸村。 幸村側過頭,背靠著墻壁的少年正瞇著眼睛溫和地笑著,今天上午你的話給我很大觸動,如果不介意,可以和我聊聊嗎? 栗色中發的男孩十分溫柔體貼,幸村能從這個人身上感覺到像是植物的氣息。這樣的性格讓他覺得自然又放松,不由得放緩了嘴角,真細心呢,不二。 不二彎了彎眼睛,大概是能多少體會一點不得不和重要的人分離的心情吧。他想到幾個月前,手冢離開治傷那時兩個人的談話和交流,若有所思地看著幸村。 幸村,怎樣才能找到自己的目標?就像手冢問自己,真正的你到底在哪里,即使是如今他也不能像和手冢打球時那樣認真。為什么你們能如此坦率執著地站在球場上追逐勝利 那少年看上去實在太過困擾,幸村不由得嘆了口氣。他仰著頭盯著天花板,回憶起自己曾經和真田談論過的不二的網球。 這個少年以前太過自由,只打自己喜歡的網球。后來太過執著,只盯著一個人的背影。幸村想了很久,才整理了自己的話,徐徐道來。 你的球風很自由,這是非常難得的。幸村溫柔地笑著,對面的少年不自然地微微紅了臉,到達不了極限,不能全力以赴,這些都只是說明你對自己的對手非常挑剔罷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領悟天衣無縫,但是不能領悟不代表就不能打下去。 不二一直這么認為,不過他自己也曾經體會過,和認定的對手真劍勝負是多么快樂,我似乎現在找不到打網球的目標了。以前和裕太在一起打球很開心,但是他有了自己的方向,而我好像一直都在為了別人的目標而努力。 幸村抬眉看了看他,打網球的理由一定是因人而異的,為別人而打球有什么不對的嗎? 要是那個別人已經有了新的目標呢?不二喃喃道,我接下來要去哪里?他盯著幸村的方向似乎有些不解,為什么你能如此堅定呢? 房間里有一陣沉默。幸村不知道這個人是真的在尋求回答,還是只想得到安慰。聽到這個問題他回想了很多,兒時,入院,還有回歸。 我還小的時候比賽會思考一些今天看來很幼稚的事,怎么才能勝利,絕對不想輸之類的,但是從生病過后就再也沒有過任何猶豫了。對我來說,現在已經戰勝了最強的對手,這一點,與其說其他人都沒有我不幸,不如說是我幸運地擁有你們一生都不會面對的敵人。 人類就是那種,一旦被打倒過一次,就能重新站起來的強大生物。 和別人不一樣也好,找不到目標也好,那種事都無所謂。人生是很長的,只要活著,總有一天能看見真正的方向吧。 如果那時候的我沒有活下來,如今的世界會是什么樣的,家人和立海大的同伴會怎么想曾經,他也是常常躺在病床上望著窗外,會去思考這些有的沒的。那個時候他第一次清醒地意識到,家人和社會給予他的姓名、身份、金錢,這些都只是饋贈。而完完全全屬于他自己的,只有網球。 如果說那場病讓我死去,那么使我重新活過來的關鍵,或許就是弦一郎的鐵拳。他微微側頭望著不二,低垂的眉眼讓整張臉都柔軟了起來,從來不敢對我大喊,甚至認真反抗都沒有一次,被打到臉的瞬間,我是真的又氣憤又不敢置信。 但是,身邊有一個陪著我在地獄前行的人,是很珍貴的。 他溫柔地望著不二的眼睛,這個人和自己性格有點相像,又有著完全不同的人生,健康的體魄,從來沒有體會過墜入無邊深淵。 真正的目標在哪里,這個問題不應該問我。看著不二愣在那里,幸村笑了笑,該去哪里找答案,你其實早就知道了。 138第八十三章 進化 國中生一名出去! 國中生出去! 國中生,你,出去! 崖頂的平臺上,坑坑洼洼的不規則土場被簡單畫成了球場。白色T恤短褲的國中生敗者組和黑色衣服的高中生敗者組正在進行爭奪夜宿木屋權利的比賽。從登上山頂后,真田便清醒地意識到,這個名為敗者組的特訓意義何在。 正選制服被親手埋在腳下土里,深入野外的特殊訓練喚醒了他們的野性,拋棄尊嚴和榮譽重新開始。而抱著酒壺坐在木墩上的狂野老頭,則刷新了真田腦海中對總教練的印象。 如果幸村看到了這個人,會不會驚訝得睜大了眼睛呢? 出去! 注意力回到場上,真田從來沒有體驗過這樣破破爛爛的地面,甚至比賽的規則也仿佛兒戲。全員都站在場內,彈地碰到坑洼的小球發生不規則變化,讓人防不勝防。而但凡沒有接到球的人就會被踢出場外。 因為熟悉地面規律而一人未丟的高中組,和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國中生。這樣的比賽從最開始的基礎高度就完全不一樣。 不能落地的話就截擊!戴帽子的男孩和紅頭發的男孩,矮個子的兩個少年球拍相撞,四目對視眼中都是意外。 國中生兩名出去! 他們早就習慣了這個場地占據優勢,比賽根本就不公平! 身后傳來了這樣的議論,真田卻充耳不聞,所有人,我有一個提議。他側過頭回望隊友們,清空場內只留下了自己一人。他看著柳,眉目間有了一絲躍躍欲試。 蓮二。 我會記錄的,弦一郎。 黑帽子的少年高大健美,身材如同一個幾乎完美的雕塑。在國中生里兩個東西新人都被踢出的情況下,眾人都只能期待地看著這位皇帝能有所突破。 如果要截擊對于真田并不難,但是怎么消耗對面的戰力才是個問題。乾推了推眼鏡,蓮二,你怎么看?蓮二? 柳這才回過神來,我們以前和高中大學的前輩練習已經習慣了高年級的身材優勢,這不是難題。只是自己這才發現,弦一郎的慣用手右腕戴著精市的白色護腕那個銀藍色的羅馬音名字就如此昭然地印在邊上,好像生怕旁人注意不到一樣。 真田并沒有關注身后眾人的視線。他正在思考如何進化六如真言的組合技,此時就有了機會。在普通的地面上,小球的反彈是可以預測的,但是如果把這個球場上不能預測的球路看做兩個來球,那么只需要在一瞬間揮動兩次球拍,無論如何變化的球路也能有回擊的可能。 今天上午剛剛和幸村討論過的可行性,正好試驗一下。 他在后場站定,做好準備首先截擊。對面的高中生揮拍之余,眨眼間真田的視野里就出現了三個金色的小球。 上當了! 真田條件反射地用徐如林攔回最先到達的小球,反擊的球路擦過了球網下墜,而第二個就在自己左手一臂之外的遠處。 來得及嗎? 他幾乎沒有思考,原地水平轉身背向球網橫切,拍柄重重地擊上了飛奔而來的小球,如同被一把刀劈中一般反彈,接著在半空撞上了旁邊飛過的第三個球。 他的第一擊太過迅速,過網的小球讓發球的高中生沒來得及反應。而接下來的第二擊則如同一個古代的高超劍士,反身橫斬揮劍,一舉兩得地擊回了兩個球。在他的對面,左右邊線的高中生沒來得及反應就被迎面的球路打中。 僅僅是一個人,在球落地之前就同時回擊三球,甚至淘汰了三個人! 這就是國中生敗者組的最強者,皇帝,真田弦一郎。 不僅國中生驚訝地歡呼了起來,球場對面的高中生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們原本只想用三球把看上去最強的家伙淘汰,卻沒想到這個長得格外嚴肅的小子是唯一一個僅僅一次嘗試就成功的人,然而他的控球力卻到達了爐火純青的地步,能夠同時控制三個球路,這種事,在這個年紀可能嗎? 三船瞇了瞇眼,大大地灌了一口酒,高中生三人出去! 可惡,我不相信你能同時擊回更多的球!幾個黑衣服的高中生同時拋球,五道球路就向真田身邊飛來。真田并不在意,冷靜地突刺而后反手截擊,他剛剛還只是看上去巧合,然而此時眾人都清清楚楚地聽到了三聲擊球聲。 這一次,他沒有借用任何球路反彈,而是真真切切地通過身體的反應就成功打回了三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