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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感慨郡主孝順,皆上前恭賀太夫人,日后可享清福了。 在眾人耳中是天籟的聲音,落到太夫人這兒卻宛若鬼魅低語。 那日的事兒,她果然還記著! 那小閻羅猶嫌不夠似的,又冷著臉同林氏說:“三叔母萬萬看好太夫人,可別再出上回那般的紕漏。” “走吧。”待她說夠了,齊邯方才拉過她,低聲說了一句。 蕭神愛隨著他出了金萱堂,一只手攏在袖中,忽而從袖子里拿出了什么東西,伸至他唇邊。 齊邯下意識張口,將那一小塊東西含了進去。嘴唇不可避免的,碰到了那柔軟細膩的指尖。 又或許,是有意為之。 直到絲絲甜味在口中蔓延開,齊邯方才問道:“是飴糖?” 蕭神愛笑得眉眼彎彎:“對呀,是你昨日給我的,我昨日在厭翟車上吃了一顆,還剩下一顆。” 第54章 .算賬這賬今日肯定是要算清的。 素雪滿道,幾乎要瞧不清原本的模樣。 枝頭屋檐,具是壓了一層霜色,枝椏彎折,讓人擔心隨時都要斷掉。 看了眼腳下的雪,齊邯拉過蕭神愛的身子,讓她離那枝椏遠了些,輕聲說:“記著看路,別摔了。” 身畔沒人回話,過了好半晌,她方才仰著臉問:“甜不甜?” 問的沒頭沒尾的,但齊邯卻聽出她在問什么。 她在問那顆飴糖。 還有些許沒化完的飴糖殘存在口中,感受著那股滋味兒,齊邯點了點頭:“甜。”因又問她,“怎的只吃了一顆,還留了一顆?” 兩顆飴糖,一人一顆。 想起來便覺得甜到了心尖上。 蕭神愛見著路邊的石子又想去踢,腳伸出去些許才想起來,自個今日穿的這身揄翟有多厚重。 伸到一半,又縮了回來。 “昨晚吃了一顆,另一顆本想留著待會再吃,結果給忘了。”蕭神愛望著他,甜甜的說,“剛才摩挲衣袖的時候才發現,想著不能浪費,就給你吃啦!” 齊邯忽的僵住,飴糖已全部化完,他突然覺得剩下的不是甜味,分明就是苦的。 對于他悲傷的情緒,蕭神愛一無所覺,還拉著他的胳膊晃了晃:“我們快回去吧,好累哦。” 嬌嬌的聲音縈繞在耳畔,齊邯不自覺的柔和了眸色,回握住她的手,柔聲道:“好。” 回房后,齊邯替她拆下這一身裝束,外頭換了件酡顏衫子,又選了條絳色紗裙出來。 因是新婚,準備的衣衫也都是些艷麗的顏色,便是連首飾也是金玉為主。 正要將那條絳色紗裙系上時,蕭神愛心口猛地一跳,抬眸看去,發現是有人正在盯著自個……自個的胸襟處。 蕭神愛面色一紅,垂首正要斥責他,卻發現是那處的系帶散了,能清晰瞧見里頭秋香色的抹胸。 她不禁有些羞赧,要去系衣帶,然手上又拿著那條絳紗外裙。手忙腳亂間,什么也做不成。 “我來。”正窘迫時,齊邯起了身行至她跟前,輕聲說了一句。 分明只是隨意的兩個字,卻頗有些能安撫人心的味道。 蕭神愛本就不大會弄,而婢子們又都在外頭候著,此刻見他主動提出相助,簡直是求之不得。 她很信任的挪開了手,臂彎里挽著那條罩在最外層的紗裙,任由他去幫自個系好衣帶。 直至癱倒在榻上,身上布了更多的紅痕,心臟急遽的跳動時,她方才明白,齊邯根本就不是真心要幫她的。 昨日的痕跡還有些許殘留在身上,齊邯伸手撫觸幾下,蹙眉道:“怎的這般嬌氣?” 蕭神愛緊抿著唇,輕輕掙扎了幾下,可那人卻像是沒半點眼力見似的。非但按住了她的動作,俯下身子在原處落下一吻。 卻恍若飲鴆止渴。 如此,齊邯的動作又纏綿輾轉了些,動作雖一輕再輕,然她這副瓊漿玉液澆灌出來的身子嬌貴,那片緋色剛消下來些許,頃刻間又轉深了些。 所幸他也僅是如此,未有下一步的動作,反倒是開始替她攏上衣襟,柔聲說:“我尚有些事要去書房處置,一會兒回來陪你用午食。” 蕭神愛搖了搖頭,終于忍不住開始指責他:“你剛才說的,你是要替我穿衣裳的,怎的還……” 到這兒已是雙頰染緋,后面半句話,無論如何也說不下去了。 齊邯卻是替她系好衣帶,又輕拍了拍,擰著眉頭問:“我這不是在幫你穿衣?” 他所拍的位置,令蕭神愛更是身子都染上了一層粉,而后又伴隨著一句“偏你還不領情”傳來,她更是有些氣惱。 “哪有你這般的。”蕭神愛抱怨了幾句,又道,“既是還有事,那你趕快去書房吧,若是事情太忙了,一時半會回不來,也沒關系的。” 孰料齊邯并未生氣,只傾身擰了擰她的面頰,指了指手臂上被她抓撓出的痕跡,在她耳畔低聲道:“嗯,待會回來了,再找你算賬。” 算賬二字,被他說得極為纏綿悱惻,幾乎是在口中繞了數圈,方才說出來的。 可那張清雋的面龐上,竟還是一本正經的樣。 *** 平涼侯府的書房,出了內院月洞門不遠便是。 只是這處書房是齊邯一人的,府中旁的郎君雖也住外院,卻同他的位置相去甚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