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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天定姻緣II(GL)在線閱讀 - 分卷(37)

分卷(37)

    家主

    晝景低頭瞥了眼腰間玉帶,心知此舉對岳父帶來的心理震撼。

    她的舟舟恨不能要天下人都曉得她們相戀,高調地在爹娘面前宣告非她不可,這感覺甚是舒坦,她不厚道地清咳一聲,假裝糊涂。

    給十四的首飾做好了。

    配套的首飾泛著流光,晝景道了聲不錯,打造首飾的材料是岳父尋來,至于圖樣則是出自她之手。

    兩人合力,才有了眼前流光溢彩的好東西。

    聽他說好,元賜暗暗掬了一把辛酸淚。

    為了上面的那顆深海大明珠,他在拍賣會和人爭得臉紅脖子粗,再說那支玉簪的玉料,得來更是艱辛,是忝著臉找陛下求來的。

    幾番周轉,湊齊家主所說的幾樣十四見了就喜歡的物什,他坐在那慢飲兩口茶,且等著家主主動開口和他議婚。

    他元家的嫡女,怎么都不可能糊里糊涂沒名沒分地和人在一起。

    他和顏兒虧欠十四良多,婚姻大事上更沒資格和底氣為她做出安排。家主人中之龍,雖說已有過一任夫人,可十四喜歡,這點也就算不得什么。

    只是還有一事他得問清楚。

    元賜氣勢頓變,晝景挑眉。

    敢問家主

    晝景如何都沒料到他會過問隱疾一事。

    上輩子她和舟舟做出許多努力都沒孕育出丁點血脈,成婚年日久了,坊間傳言對舟舟不利。

    尤其晝家乃世家之首,每一代的繼承人都有執掌世家之責,生不出孩子,對于世家而言是很火燒眉頭的事情。

    她乃狐妖,不受那陰陽交.合的自然限制,那一世卻始終沒子孫緣法。沒法子了,才在晝家旁支嫡系里選擇領養。

    當時領養星棠,晝景給親族的說法是她身有隱疾,無法使女子受孕。

    送走岳父,她坐在正堂想了許久,感嘆元賜為了女兒當真細細查了她一番,連陳年舊事里的傳聞都了如指掌。

    一盞茶冷透,她仍然沒從方才那一問里緩過來。

    她也不知,這一世和舟舟能不能等來那個命里期許已久的孩子。

    只是琢磨元賜問話的態度,她暗道:此番舟舟回到潯陽認祖歸宗,她該去元家提親了。

    作者有話要說:  要換地圖了。

    .感謝在20210506 14:01:39~20210506 18:48:0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第45章 啟程潯陽

    外面鬧哄哄的, 出了何事?

    主子,是蕭公子來為墨棋姑娘贖身了。

    贖身?琴姬擱筆, 抬眸,水潤的杏眸亮起抹光。

    流煙館許久沒這樣的大喜事,蕭公子,也就是之前癡迷棋道的俠客,為贖走四才女之的墨棋姑娘不惜拿出半份身家。

    蕭家的根不在秋水,仔細算起來稱得上二等世家。

    二等世家的嫡公子,文武雙全, 有情有義,比之崔九那樣的膏粱紈袴好了不知多少。

    能看到墨棋嫁個好人家得償所愿,云淵打心眼里為她感到高興。墨棋人雖然蠢了點, 心眼算不上太壞, 以前為權勢富貴遮了眼, 為此也吃了苦頭, 清醒過來,比從前看著好多了。

    契書被蕭公子贖回,蕭家請來的官媒找上館主商定成婚的日子。

    墨棋生在流煙館長在流煙館,以后出嫁也是在流煙館, 四才女她是頭個歡歡喜喜出嫁的那位, 伴著場大雪, 婚期很快定下來。

    十二月的小尾巴,琴姬和晝景攜手參加婚宴。

    滿堂喜氣中,蕭公子人逢喜事精神爽,見了妻子的好姐妹,不禁朝琴姬敬了盞酒:若非姑娘,我和阿棋做不了夫妻, 這盞酒,敬二位,祝愿二位心想事成,有情人終成眷屬。

    他說的是墨棋委托他搶婚事。

    俠客行事瀟灑,琴姬和心上人得了他真心的祝愿,飲卻那盞酒。

    看著墨棋歡歡喜喜出嫁,看著蕭公子眼里對發妻的珍重,回去的路上她拉著晝景的手:恩人,你說人這世,該有怎樣的緣分才能結成夫妻?又該有多少運氣,才能嫁娶無悔?

    緣分事過于玄妙。晝景不緊不慢道:有人眼定終生,有人日久生情,還有人過了輩子還只是同床異夢貌合神離,天定之事,幾人能參透?

    有天定,還有人為。若兩人心往好里走,即便日子時有摩擦也只是生活的小插曲。有句話說得好,道不同不相為謀,情人也是如此。道不同,則南轅北轍,少不了心累。

    琴姬暗自點頭。

    恩人和她的上世緣分得來的亦是巧妙。

    那么阿景和我的前世,居家過日子可有過爭吵?

    哪能沒有?晝景勾弄她的手指:四十歲以后,你心致力于開辦書院私塾,傳道授徒,沉迷書海,我那時精力旺盛,你總嫌我鬧騰。為此我們吵了架。

    吵了架?琴姬聰明,思緒稍微轉開便曉得那鬧騰是怎樣的鬧騰。她壓著醋勁不語,側耳傾聽。

    那是我們過了幾十年第次吵架。你被我欺負狠了,哭著斥我不知分寸。

    我心里自是委屈,自認待你極好,且你那世生性克制,矜持守禮,于床榻之事總也放不開,我興致來了沒收住,被你頓斥責,也生了怒火。

    琴姬無法想象她對自己發火的模樣。

    然后我當場變作了白貍,任她如何哄都不管用。她也惱我,翌日身子不適沒能準時去書院授課。

    身子不適琴姬默默瞧她,心里又酸又想繼續往下聽:再之后呢?

    再之后她做了糯米雞給我吃。

    晝景面上帶笑,那個時候的舟舟別扭可愛,溫聲細語的,抱著她口口投喂。等她吃飽了,這才語氣溫柔地和她解釋個中因由。

    話說開,兩人很是纏綿幾日,為此舟舟拋下書院的學生和她游山玩水,玩了半月方歸。

    那她為何惱你呢?

    情人間的親密不正應當么?

    許是她自幼與恩人相識,既是愛慕,也有孺慕,是以根本沒法設想有天她會在那等事上拒絕她的親近。前世的她是這般臉皮薄么?

    晝景有片刻的沉默,握緊少女纖嫩的指節:因為她自覺年老色衰模樣不佳,怕我見了心生厭倦。

    琴姬啊了聲,心弦仿佛被觸動,眼眶淌下滴清淚。

    舟舟?

    我她茫茫然眨眼,意識到自己哭了,搖頭:我無事。

    她道:恩人不會厭倦的。

    是啊。永遠都不會。她愛舟舟青春明媚,亦愛她紅顏蒼老。

    長街落雪,晝景撐好手中的油紙傘,和她執手走過崔家門前,哭聲從里面傳出來,問,卻是崔九今日撞柱自殺了。

    臨死,給了親爹刀。

    怨恨他不為自己報仇,沒能將墨棋強娶過來,生做他的人,死做他的鬼。

    跑了調的哭聲聽得人心煩,琴姬握著心上人的手:走罷。

    回到流煙館,門口停著輛馬車,館主云淵將馬車里的人請進去,蓮殊上次說出那番誅心之語,吐血后徹底傷了喉嚨,流煙館她是待不下去了。

    今日來人,是為了給她贖身。

    琴姬。

    趁晝景回了白貍院,蓮殊停在拐角擋了少女的路。

    她嗓子沙啞,沒了往日輕柔,眼里藏著不甘憤懣,唇微掀,陰森森吐出言:我祝你和家主永世怨侶,不得好死。

    大雪覆了滿城,琴姬看著她心如蛇蝎的狠毒樣子,無情嗤笑:你的話若能成真,豬都能立地成仙了。

    她扭頭便走。

    進了院門氣得腳踩在厚厚的積雪。

    晝景趕在她之前回來忙著堆雪人,給雪人戴上帷帽,她回眸笑道:舟舟,誰又惹你了?

    沒誰。何必和將死之人計較?

    她從后面環上晝景瘦腰,歪頭去看雪地里手拉手的兩個雪人,下子心情轉晴:它們會生生世世在起么?

    會的。它們溶化了,都是在處的。

    少女的心哪經得起這份哄,欣賞了會雪人,眼看雪勢越來越大,她拉著晝景進了書房:來,給你看個好東西。

    什么好東西?這么神秘?眼睛被綢帶蒙著,晝景坐在椅子問道。

    好了。

    綢帶摘下,眼前重現光明,晝景眼看到放在書桌滿滿當當的畫卷竟都是她們夢中的場景!

    我與恩人相識多年,昔日情景恨不能銘刻于心,夢醒,念著你時,忍不住傾訴筆端,恩人看我畫得可好?

    甚好。筆墨丹青道她的舟舟學得無可挑剔。

    視線被其中幅畫吸引,看清上面溫泉池的小字,她笑意愈深,心底起了羞澀之意,下頜被人存心挑起:如何?

    晝景受不住她這番引誘,便要抱著她親昵番,被拒。

    恍然驚醒:是了,她的舟舟當下只許她夢中歡。

    縱是夢中歡,還是她厚著臉皮討來的。

    想她們重逢多月竟連個深入的吻都沒有,她眼神可憐,琴姬沒敢看她:我不逗你了,你還是、還是不要胡思亂想了。

    我也不是整日整夜光想這事的。晝景辯駁了句,少見的臉皮發燙,唯恐被誤會是滿腦子不裝正經事的登徒子,趕緊岔開話題,談起詩詞歌賦。

    深夜,窗外風雪凜冽。

    琴姬摟著毛茸茸的大狐貍說悄悄話:恩人要陪我回潯陽嗎?

    要。狐貍爪子溫柔地搭在少女柔韌細腰:到了潯陽,銜嬋見了你定然會喜歡。

    銜嬋是星棠家主的乳名。

    按照年歲,當琴姬祖母都使得。可兩人輩分卻是顛倒過來。

    對于自己前世領養的女兒,琴姬打心眼里生出三分期待,她答應爹娘回去認祖歸宗也有這番考慮。

    恩人不適合陪她在秋水城偏居隅,她有更廣闊的天地。而琴姬,也想看看更遼闊的天地。

    還在怪岳父岳母么?

    早就不怪了。

    當年的事,他們都是受害者,何必為了旁人的錯誤懲罰自己的至親?早前有怨,是委屈,是埋怨,是不發泄難以難過這道坎的驕縱。

    琴姬素來懂得適可而止的道理。

    兩月以來,她的生父生母為她做得不少了。

    她親眼見到最好顏面的男人為了塊她指名要的桂花糕和路人賠笑說好話,親眼見過婦人在后廚忙得面上沾了油污。

    她想要的無非是這點溫情和信任罷了。

    確認不會再被拋棄,確認他們是真心實意想接她回家。

    她轉身抱著狐貍柔軟的脖頸:困了。

    晝景調整姿勢,確保抱著她,她的姑娘會更舒服:好夢,我的舟舟。

    這夜,琴姬夢里重回八歲前的場景。

    似是要徹底做個了斷,幼年受過的苦楚和遭遇的不公走馬觀花地在夢境顯現。

    場正式的告別。

    長大的她沉默看著幼時無依無靠的她,夢醒之前,露出淺淺的笑。

    都過去了。

    而這次,恩人并未入她的夢。

    琴姬發自肺腑地感激她的體貼,以溫柔的方式為她保留了體面。

    可惜回到潯陽短時間內就再抱不到恩人了。

    她如是想道。

    元家天沒亮就開始準備啟程事。

    十四答應同他們回家,謝溫顏和元賜興奮地各自在書房謀劃了夜,回了潯陽該如何帶女兒融入世家圈子,又該如何籌備她和家主的婚事。

    天亮,元十七站在門口伸了個懶腰:九姐,早。

    早,十七。

    哎?九姐今日看起來狀態格外好。

    元九娘朝她清雅笑:是很好。

    十四要回家了,而她用了兩月有余,也放下了對家主眼生出的孽情,可謂身心舒暢。

    元家有條不紊地忙碌,流煙館,看著前來與她告別的眾人,琴姬難得綻開笑意。

    四才女到如今只剩下重名的挽畫。臨別,挽畫送了她幅得意之作并獻上真誠無偽的祝福,算是全了這些年的姐妹之情。

    元家馬車等在館門外,元十七興沖沖跑過來:阿姐,該回家了!

    回家。琴姬心尖微熱,不知千里之外的潯陽等待她的會是什么?泱泱帝都,可歡迎她的到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0506 18:48:06~20210506 23:03:1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第46章 流言如雪

    帝都, 潯陽。

    白雪皚皚,紅梅盛放, 隔著老遠都能聞到遠處迎風飄來的冷梅香。

    天地銀裝素裹,屋檐有雪吹落,簌簌著,五大三粗的漢子重重咳嗽兩聲,跺跺腳,家門前的白梅都能抖落細碎雪粒。

    長街浩蕩,行人裹緊了, 只剩下一雙眼睛瞥來望去,略帶滑稽,便看街上人人都是如此, 遂各得自在。

    該踏雪踏雪, 該賞梅賞梅, 天冷了, 搓搓手往路邊買一碗豆花,吸溜溜喝上兩大口,熱氣往肚子竄,放下碗, 又是冬游的好漢。

    潯陽人美景美, 舉凡世家出身的女子乘車出行, 足不沾地,車簾輕挑,望一眼冬日寒涼,不說旁的,就是講究。

    世家子弟驕矜、目無下塵,相貌、氣度都是出挑的好, 縱使梅林開出一朵盛世奇葩,也不會和尋常人一般湊熱鬧去看。

    即便要看,也是圈地圍起來,等四下清靜的時候慢慢看,細細看,看完不僅要作詩,還要提筆勾畫。有了詩畫,趕明都能設宴邀請一眾名流清貴品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