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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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雪行微微一笑輕聲說道:此乃陛下車架,臣自是不好逗留。 一言一行之間似乎真的將蕭子瑢當成了皇帝。 蕭子瑢心下越發別扭,他的問題可太多了,然而他是個啞巴,一個都問不出來。 就在他思索怎么才能跟蕭雪行溝通的時候忽然聽到一陣慘叫,他下意識的轉頭看去卻發現是剛剛找他麻煩的那群人正被扒了褲子按在田間打軍棍。 蕭子瑢微微瞪大眼睛,還沒來得及表現出什么就聽到蕭雪行在耳邊說道:陛下所欠銀錢臣已讓人如數奉還,只是這些刁民沖撞陛下卻是不得不罰。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車隊已經開始前進,短短一段距離,蕭子瑢已經看到了那些人被打的鮮血四濺,顯然蕭雪行就沒打算讓他們活著。 只這一件事情就足夠讓蕭子瑢多少摸到了一點脈,蕭雪行這個人脾氣秉性如何不知道,但有一點是肯定的他做事情絕對不會留下任何口舌把柄。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錢他還了,接下來就是論罪,冒犯皇帝的罪名也的確不是普通老百姓能夠承擔得起的。 蕭子瑢正在想這些的時候,蕭雪行忽然湊過來伸出手將車簾放下說道:初春風大,還請陛下保重。 蕭子瑢轉頭看向蕭雪行,老老實實準備等蕭雪行給他講故事,不不不,是講一講前因后果。 他腦洞再大都沒辦法把一個窮的揭不開鍋的窮小子跟皇帝聯系起來。 蕭雪行卻突然問道:陛下可還記得臣? 蕭子瑢頓時身體緊繃,來了來了,穿越人士必須面對的場景來了! 幸好他不會說話,只需要點頭或者搖頭,只是既然蕭雪行問出這個問題,想必他跟原主是真的不熟,熟悉的人怎么會問這個? 所以他老老實實的搖了搖頭。 蕭雪行也不意外,只是說道:無妨,陛下有什么疑問臣定然知無不言。 他一邊說著一邊讓人在車上支了一張小小的書案,放上了筆墨紙硯。 蕭子瑢一看這個架勢就知道對方是想讓他有什么問題寫出來就是。 蕭子瑢看著那一套精致的文房用具猶猶豫豫地拿起了毛筆。 蕭雪行一看蕭子瑢拿著毛筆的姿勢就不由得眼角一跳,但他并未說些什么,就著這個機會細細打量眼前的少年。 然后就看到蕭子瑢成功地寫出了兩大塊黑疙瘩。 蕭子瑢簡直是眼前一黑,剛剛他還在腦子里搜索南北朝時期流行的字體,什么楷書行書魏碑全都有,他想了半天最后選擇了行書畢竟大名鼎鼎的書圣王羲之擅長的就是行書。 至于官方書法用什么字體,回頭再問唄。 為了寫好,蕭子瑢甚至在腦子里找出了這個時期各種行書的字帖,然后決定對照著上面的字寫。 可從來沒有練過書法的人就算描紅都描不好,更不要說照著寫了。 蕭子瑢信心滿滿上場,滿心崩潰地放下筆。 他偷偷看了一眼蕭雪行,正巧看到對方眉頭微微皺起,表情看上去不是很美妙。 一時之間不由得戰戰兢兢,這位大佬不會因為他不會寫字就把他扔出去吧? 蕭雪行細心,注意到了少年的目光,轉頭看過去就看到小少年慌亂將目光又移走的樣子,然而他緊緊拽著衣角的手已經體現出了主人的局促不安。 蕭雪行舒展眉眼,半晌才嘆息說道:是臣無能,讓陛下這些年吃了許多苦楚。 蕭子瑢正在思索做點什么打破這樣的尷尬,聽到這句話不由得一愣,一時之間竟然沒聽明白蕭雪行是什么意思。 啥情況?這跟他吃苦有什么關系? 他想不明白,面上自然也沒什么沉郁之色,蕭雪行看了越發惋惜。 當年他出鎮一方的時候蕭子瑢還小,后來蕭子瑢被送到別處去的時候,他又不能輕舉妄動以至于無法尋訪。 按照他的想法蕭子瑢的書寫大概也就是跟著那個老奴學了一些,至于不會用毛筆,顯然是沒錢置辦文房四寶,只能在沙土中習字書寫。 堂堂天潢貴胄淪落至此蕭雪行心中越發沉重,只覺自己真是對不起先帝。 蕭雪行注意到蕭子瑢剛剛放筆的時候有些慌亂沾染上了一些墨汁,便一邊取了一塊雪白的絲巾親自為蕭子瑢細細擦手,一邊說道:昏君已死,他父子二人罪行累累,等陛下回到建康,臣便廢除他二人帝位,貶為庶人,當初蕭鸞對世祖后裔所做之事,今日便全還到他們子孫身上! 蕭子瑢的手被蕭雪行握在手里擦拭的時候,震驚的一動都不敢動,總覺得對方有些屈尊降貴的味道。 然而等蕭雪行說完之后,他就顧不得這些,只知道自己捕捉到了一個比較熟悉的人名蕭鸞。 熟悉是真的熟悉,但仔細想想又不記得這個人,但是沒關系,他腦子里還有一個萬能書庫呢。 蕭子瑢任由蕭雪行將他的手指一根根擦干凈,看上去乖巧聽話,實際上腦子里開始瘋狂搜索蕭鸞這個名字。 這一次總算是搜索了出來,他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個詞條:蕭鸞,南齊第五位皇帝。 少年喪父由叔父南齊太祖蕭道成撫養,對他視如己出,可惜這貨天生反骨,他的堂弟蕭道成之子蕭賾前腳剛對他托孤,轉頭還不到一年他就謀朝篡位了。 而且他也是個狠人,登基之后對一手養大自己的叔父的后裔沒有半點仁慈,直接屠戮殆盡。 蕭子瑢結合了一下剛剛蕭雪行的說法,自己可能是只漏網之魚。 至于怎么漏網的,可能性很多,大概因為原主天生失語,也可能是發現事情不對被人帶著逃了,要不然就算蕭鸞肯留著他,也應該是軟禁在某個地方,而不是讓他跑到這種窮鄉僻壤來。 那么已知他跟蕭鸞一系肯定是沒什么關系的,所以要找只能從齊武帝蕭賾那一系去找。 甚至他都不用算年紀,因為老奴稱呼他二十二郎的緣故,他只需要看誰的兒子多就是了。 這其中蕭昭業的子孫沒有記載,不過,他死的時候二十一歲,再厲害也不可能這么短的時間內生出二十二個兒子。 所以只能往上尋找,而再往上的話,蕭昭業的父親蕭長懋早亡,記載中也就只有四個兒子。 倒是齊武帝蕭賾兒子很多,一共二十三個,這么一看他這具身體很有可能是蕭賾的兒子。 蕭子瑢十分興奮地搜索出蕭賾兒子的排行姓名,然后從上到下一拉:二十二子,早亡,未命名。 蕭子瑢:??? 第3章 蕭子瑢瞪著這一行字感覺自己的尋親之旅似乎又陷入了困境。 他知道古代的時候為了讓孩子能夠順利長大,一般會晚一點起名,民間不太講究的就先喚小名,等到五六歲才再開始起名,如果是皇家的話,就會稍微講究一些,兩三歲怎么也要起名了。 而如今蕭賾的二十二子連名字都沒有就夭折了,可見都沒活幾年,可他現在這具身體雖然不知道年紀,但十來歲總是有的。 蕭子瑢滿心茫然地看著蕭雪行,感覺如果沒有他們兩個的話,這段歷史就沒什么問題了。 偏偏多了他們兩個,而按照歷史上的記載,蕭衍會篡位自己稱帝。 現在蕭雪行稱呼他為陛下。 蕭子瑢覺得有些不安,撇開不知道走向的歷史不談,他這個年紀真要登基稱帝也不過就是個炮灰傀儡,為的就是讓想要稱帝之人能夠更名正言順地登基。 他的作用就是禪位,或者出點什么差錯被權臣廢立。 運氣好些,遇到有良心的,就可能跟漢朝海昏侯一樣,給個封地老實窩著,還能榮華富貴一生。 如果運氣不好那就是身死道消。 從目前來看,他的運氣應該不太好。 從蕭鸞的所作所為到剛剛蕭雪行言語之中也不打算放過蕭鸞子孫的行為來看的話,禪位的那天大概也就是他的祭日了。 這怎么行?他當了那么多年的地縛靈,想要做人而不可得,現在好不容易有了一具身體,雖然大家都覺得這孩子身有殘疾,但蕭子瑢曾經偷偷試了一下,這具身體的聲帶沒有任何問題。 所以很可能是原主有點什么心理問題又或者其他一些原因導致這孩子無法說話。 但蕭子瑢沒有這方面的問題,所以他穿來之后發現無論是嗓子還是別的地方都沒什么問題,然而沒問題也沒用,為了不露餡他還得繼續裝啞巴。 蕭子瑢現在只想努力自救,當皇帝這個不好說,他自認沒有當明君的本事,但是對比蕭昭業和蕭寶卷好像想要昏庸到這份上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不管怎么說,登基稱帝似乎是拒絕不了的,那么接下來就看怎么cao作一下。 從之前的訊息來看,造反這件事情蕭雪行跟蕭衍兩個人的功勞應該是一半一半。 如果從年紀和身份地位上來算,蕭衍勉強比蕭雪行強了一些,畢竟蕭衍年紀大。 到時候若是真要禪位,蕭衍登位的可能性很大,那么問題來了蕭雪行甘心嗎? 他都敢造反了,難道對大位就沒有什么想法? 蕭雪行跟蕭衍兩個人的關系又如何? 他是不是能夠在這方面做點文章? 蕭子瑢腦子里有很多種想法,但因為不知道具體情況所以根本無法找出應對辦法。 當然他本身對于政治斗爭是沒什么了解的,但是沒關系,他有書啊,以史為鏡可以知興亡,歷史上那么多厲害的人,他就算自己不會,還不會看書想辦法照搬嗎? 現在最重要的是先搞清楚蕭雪行和蕭衍的關系如何。 不過眼下最主要的是不能讓人察覺出他有這樣的想法,也不能讓人覺得他不受掌控有攻擊性。 蕭子瑢回過神來的時候,蕭雪行已經幫他擦完了手,并且溫言說道:距離到建康還有一些時日,左右無事,陛下大可先修習書法。 蕭子瑢點了點頭,還眨巴著眼睛送上了一個甜甜軟軟的笑容。 他之前對著水觀察過,雖然看不清楚,但整體長相跟他上一世沒什么太大的區別,他很清楚自己什么樣的表情最能表現出無辜單純。 而且蕭雪行這話說得很有道理,既然不能說那就只能寫了,所以毛筆字還是必須練習的。 只是怎么練習蕭雪行卻沒說,蕭子瑢覺得對方可能只是隨口一提,也沒打算真的讓他學習書法。 像是他這種過渡皇帝,誰會認真教養呢? 蕭雪行這還是第一次見到蕭子瑢笑,不是那種禮節性的笑容,而是純粹的充滿感激的笑容,就好像一朵慢慢綻放的小白花,惹人憐愛。 跟他父親一點也不像,蕭雪行想著,不,不僅僅是跟他父親不像,跟他哪個哥哥也都不像。 與此同時,蕭雪行也有些擔心,這樣一個看上去天真單純的孩子,回到宮里,能應付得來那些豺狼一般的大臣嗎? 蕭雪行一邊cao心蕭子瑢會不會被欺負,一邊還要熬夜給他寫字帖,畢竟他出來的時候也沒料到蕭子瑢不會寫字。 為了這份字帖,蕭雪行睡得少,第二天看上去臉色就有些不太好,他拿出字帖說道:出來匆忙,未曾準備完全,這份字帖乃是臣匆忙所寫,算不得名家所作,陛下莫要嫌棄。 蕭子瑢吃驚的接過那份字帖,發現對方竟然趁著夜間休息的時候寫了一份《蘭亭序》。 想來是蕭雪行看出他之前所寫乃是行書,特地選了這一份來抄寫。 不得不說,蕭雪行的字是真的好看,一筆一畫之間銳氣盡顯,鋒芒畢露,由字觀人,一看就是個不好惹的。 蕭子瑢幾乎要被感動了,如果不是再三默念這是個反賊,這是個權臣,他幾乎都要被蕭雪行感動到對他信任有加了。 哦,不對,蕭子瑢還是要表現出一定的感動,并且一點點信任蕭雪行的,這倒也是個好機會。 蕭子瑢眼睛亮亮地看著蕭雪行,小心翼翼地拽著他的袖子搖了搖,然后奉上了一枚甜甜的笑容。 蕭雪行看著蕭子瑢忽然就想起當初被他帶回家的那只小豹子在放下心防之后的樣子,他下意識的伸手想要揉一揉蕭子瑢的頭,好在半路回過神來,將手搭在了蕭子瑢的后頸上捏了捏說道:陛下喜歡就好。 蕭雪行的手略有些涼,在這個即將入夏的天氣,搭在脖子上還挺舒服的。 原本想要躲的蕭子瑢就沒躲開,溫順的模樣讓蕭雪行都忍不住聲音放的輕柔了一些。 蕭子瑢本來以為蕭雪行給他字帖是讓他自己練習,結果沒想到蕭雪行竟然十分有耐心的一點點給他講解。 甚至在蕭子瑢實在不得要領的時候,還會握住他的手一筆一劃地帶著他感受行筆。 蕭子瑢被蕭雪行抱在懷里仔細教導的時候,聞著對方身上的冷香,心想如果拋開兩個人之間奇怪的身份的話,就算是教兒子也不過如此了。 甚至當年蕭子瑢他親爸都對他都沒這么用心細致過。 仿佛要印證蕭子瑢的想法一般,這一路上蕭雪行真的是細致用心,蕭子瑢的衣食住行他樣樣都仔細過問,卻又不會強加自己的意志,事事都順著蕭子瑢的意思來。 哪怕遇到不合適的地方也都是溫聲勸導,連句嚴厲的話都不曾說,反而在蕭子瑢笑的時候還會眼神復雜地看著他,似乎有些愧疚的樣子。 蕭子瑢白天在他面前是要多乖巧有多乖巧,反正他也不用說話,就眨巴著一雙天真無邪的眼睛看著蕭雪行就可以了。 然而一到晚上他在推敲蕭雪行白天行為的時候都忍不住捶胸頓足,這么好的人,怎么就是個權臣呢? 嗯,因為蕭雪行長得好看做事還漂亮,人又溫柔,搞得一開始在心里還用jian臣稱呼他的蕭子瑢將稱呼換成了權臣。 蕭子瑢第一次無比盼望見到蕭衍,他估摸著再這么跟蕭雪行相處下去,他都快要被糖衣炮彈腐蝕了! 因為這一份矛盾心理,倒是讓蕭子瑢對蕭雪行更多兩分關注。 而這一關注就讓他發現了一件事情蕭雪行這些日子身上竟然一直帶著一股中藥的苦味,并且這股味道越來越濃郁,濃郁到讓他忍不住在蕭雪行握著他的手行筆的時候,忍不住寫了一句:你生病了嗎? 蕭雪行看到之后卻是笑道:陛下的字長進不少,可見是用功了。 一邊說著還一邊給蕭子瑢了一疊蜜餞,像是在獎勵他一樣。 然后蕭雪行又說了一句:陛下今日想吃什么? 蕭子瑢定定看著他,深深懷疑這貨是不是把他當智障,這么拙劣的轉移話題的借口他也好意思! 蕭雪行被那雙烏溜溜的眸子盯著看了一會忍不住別過頭去,這孩子的眼睛太清澈,仿佛能映照出人心中的魑魅一樣,讓他有些不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