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reEnding-2】以勇者之名 #8910;ǖsнǖwǖd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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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云曦之名建立的組織——“曙光”,也在不斷發揮它的作用。北境聯合的領主艾琳娜率先提出反對萊頓統治,并且發表了一篇慷慨激昂的演說,列舉希瑞上位以來的殘暴舉措,包括他對魔族入侵采取的消極政策。 以往,也不是沒人對希瑞勾結魔族有所懷疑,但導火索點燃得太快,外敵當頭,便沒有來得及首要對他進行清算。 而現在,魔王已死,魔族敗局已定,有些東西就漸漸藏不住了。在民間擁有較高人望的反抗軍首領戴文之死更加點燃了這種怒火,盡管戴文是死于魔王之手,但有許多人固執地認為這就是希瑞在借此鏟除異己。 但這些還遠遠不夠,北境領主和一些邊境小國的反抗不能從根本上撼動萊頓的統治,萊頓皇室的強盛基于神權,信徒們不敢輕易反對,除非有一個比希瑞更能代表神權,更加有威望的人出現。 那就是勇者。 她在圣城的神殿召開大會,條理清晰地列舉出希瑞的所做所為,她甚至沒有說出希瑞對她做的那些事情的細節,僅僅是含糊帶過,也足以讓人憤怒。強大善良的勇者大人竟然被昔日同伴如此蒙騙,而這位同伴更是和惡神的子民勾結,將種族命運置于不顧。 這下,民眾的怒火徹底被點燃,反抗軍勢如破竹,不到十日便攻占了萊頓皇城,但皇宮內有極其頑固的魔法防御,因此局勢一直僵持不下。 那位風暴中心的皇帝陛下似乎完全沒有自己即將被送上斷頭臺的覺悟,仍然云淡風輕地端著他的紅茶,坐在屋頂的露天悠閑地享受午后。他的衣飾一塵不染,袖口的純藍寶石和他的雙眼一樣美麗。 他的皇冠不曾掉落,仿佛生來如此。 “羅德卿,你怎么來了。”希瑞抿了一口茶水,有些涼,但勉強能夠接受。“我不是給你放假了嗎?” 皇帝的侍從,原本從邊境落魄貴族被驟然提拔上來的青年羅德已經褪去了他身上的青澀,變得沉穩,他摘下了頭盔,露出他英俊的臉龐和淡金色的短發。Уúzнaiщen.?òм(yuzhaiwen.) “勇者大人要來了。”羅德言簡意賅地說,眼神中卻沒有昔日對皇帝陛下的尊敬,那雙藍眼睛里面流露出的是仇恨——他自以為隱藏很好的仇恨。 “喔?”希瑞挑了挑眉,放下了茶杯,雙手交迭,頗有興致地問“皇宮開啟防御模式后,以他們的本事是沒法強攻的,連大賢者也不行,除非有人從內部打開大門。” “而我只把鑰匙給了你。你現在的意思是,你放她進來了?”希瑞的笑容越來越深,他好像對這件事毫不意外,甚至可以說這樣才在他的預料之中,那表情看得羅德怒火中燒,曾經忠誠的侍從忍下打他一拳的沖動,冷冷地開口。 “陛下,我本來不想這么做。”他與先前那個無憂無慮的貴族少年判若兩人“我以為您只是有些任性和殘暴,但我沒想到,您居然真的敢……”羅德想到信報上提及的,他死于守城抵抗魔族的家人,便根本無法克制自己對這位罪魁禍首的怒火。 他竟敢勾結魔族,他怎么敢! “我的家人因你而死!”他表情扭曲,甚至拋卻了敬語。羅德作為一個侍從和秘書來說,能力是不太合格的,但他原本的確是忠誠的,以至于曾經差點被希瑞殺死時也沒有真正怨恨他,但現在不一樣。 “下地獄去吧,惡魔!”他怒吼著。 “任性?殘暴?家人?”希瑞重復了這叁個詞,像是細細咀嚼一樣。他俊美的臉上浮現一縷譏笑“羅德卿,我得說,以你這種洞察能力和城府,假如你生在我那一代,活不到十歲就死了。” “但是現在也沒法選。”他嘆了口氣,像是有些無奈“好吧,不那么聰明的羅德先生,我來給你解釋一下,你為什么還活著,或者說——你是誰?” “我是誰?”羅德皺了皺眉,隨即繼續厲聲說道“我是羅德·奧多塞·科爾!” “你不奇怪嗎?”他對這個回答顯然不滿意,于是又問“科爾伯爵長著一張因為近親結婚遺傳的鞋拔子臉,他的夫人也其貌不揚,你的兄長和他們如出一轍,為什么能生出你這樣英俊的孩子?” “閉嘴!不許這么說我的家人!”羅德震怒,他拔出了佩劍對著這位昔日的主君。希瑞說的話一直是他心中的一根刺,甚至有人借此懷疑他是母親出軌生下的孩子,他對這種流言極其厭惡,所幸他的家人并不在意。 家人,一旦想到他的家人,他便幾乎抑制不住想要殺死希瑞。 “我來告訴你答案吧。”皇帝陛下緩緩站起身來,對著這位與他有著千絲萬縷聯系的人“因為他們不是你的家人,你不是科爾伯爵的孩子,你的母親也不是那位瑟芙夫人,而是我的jiejie——奧菲莉婭·蘇拉·萊頓。” “這就是你能活到現在的原因,我愚蠢的外甥。”他憐憫地說。 “你沒聽過她的名字吧,根據我對你的了解來看,你根本不會去背貴族譜系。”他的表情帶上些懷念“我的jiejie是個善良得有些愚蠢的女人,真不像萊頓皇室的血脈——當然,你也是。” “她偷偷摸摸地和她的騎士相好生下你之后,就把你托付給她的好友,當時的瑟芙小姐。如她所想,她在殘酷的儲位爭奪里面根本活不下去,在臨死前,她悄悄告訴了我這個秘密。” “我將皇宮的鑰匙給你,并不是因為信任,而是因為你將是下一位君主,也是萊頓最后的血脈。”皇帝陛下嘆了口氣。 “當然,之前對你有一些小小的考驗,幸好你還不算特別愚蠢,如果連那種局面都應付不了,趁早死了或許更好。”希瑞指的是那一次差點殺死他的事情。 羅德聽到這句話后如遭雷擊,他握劍的手不斷顫抖,希瑞卻沒空管那么多,他只是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好了,你可以滾了,接下來的時間留給我和我未婚妻的敘舊,閑雜人等還是閃一邊去比較好。” 云曦推開門時,只看到了希瑞一個人坐在那里,他一如往常,面對她的到來也毫無懼色。 他說“我今天穿的衣服,本來想留到我們的婚禮,但想想,留在我的葬禮也不錯。”希瑞穿著潔白繁復的金線禮服,云曦這才注意到這是萊頓常見的婚服款式,她倒是穿得十分普通,灰撲撲的。 他們兩人,就像是一個落魄的平民和尊貴的貴族一樣,事實也的確如此。他們的人生本該不應有任何交集,可命運就是如此神奇。 命運——她無數次厭惡這個詞。 “你似乎沒有反抗的意思。”云曦抽出圣劍,指著他的脖子“不和我打一場嗎,我老早就想把你的頭按在地上錘。” “沒有這個必要。”他優雅地說“這也太難看了,何況你既然能站在這里,說明你已經有十足的把握拿下我,而你拿著劍,說明你并不打算看在盟約和昔日情誼的份上放過我。”自然,她的背后,門外站著一批她真正的盟軍——曙光的核心成員,更不用說那些仇恨地圍堵皇宮的平民。 “那份盟約,只能叫捅人一刀后扔一卷繃帶。”她皮笑rou不笑“至于情誼,我以為你多少還有點數。” “真是久違,心臟開始痛了。”他裝模作樣地擰眉,隨后舒展開來“沒關系,云,我知道你想做什么。” “來吧,用你的圣劍刺穿我的心臟,將我帶向命定的死亡。”他直接了當說“用我的鮮血撫慰你痛苦的靈魂,讓我在你心上留下一曲不朽的樂章——多么美妙的結局。” “能死在你的懷中,是我的理想結局。” 他已毫不掩飾自己的瘋狂,天使般的臉龐和求死般的表情形成了極大的反差,他像是沙漠中渴求水源的旅人,終于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看到了綠洲的海市蜃樓。 云曦站在那里,并不答話。 “不對。”她說“不該由我來殺了你,我曾經覺得,我是最有資格殺死你的人。”她瞥了一眼地上捂胸痛哭的另一位少年,苦笑了一聲“但是,不是這樣的。” “能夠審判你的另有其人。”她平靜地開口“我會把你交給由各階層民眾組成的審判會。” “比我恨你的人有很多。”云曦罕見地多了些耐心“往好的方面想,你甚至不一定會死,我對投票結果不會刻意cao縱,貴族間還有不少皇室殘黨,他們得知這個消息會盡全力營救你,但反過來也一樣,有人會不擇手段讓你去死。” “總之,你大體會得到一個公平的判決。” “你是皇帝,你是統治者,你曾經帶領你的子民,你曾經征服世界,你該負起責任,接受審判,而不是簡單的一死了之。”她寬慰地說。 他的表情扭曲了一瞬,像是精心準備的劇本被推翻一樣難以置信,而后又恢復了平靜,像是贊許她一樣開口。 “原來如此。這個想法的確不錯,讓我難看地死在斷頭臺上,的確是個摧毀自尊的好辦法,就像我曾經對你做的一樣。”他的語氣聽起來毫無悔改,云曦已經習慣他的德行,懶得廢話。 “真是你的風格啊——勇者大人。”他感慨道。 “審判在叁日后,你就在這座空中樓閣里面,懺悔你的過去吧。”她確認此處布置的束縛魔法禁制完備后,從地上拉起還沒有徹底回神的羅德,轉身離去了。 她即將推開門時,聽到了一句問話。 “云曦。”與別人多少帶些口音的發音不一樣,聰慧博學的王子殿下總是能準確地說出她的名字,雖然他很少直呼她的全名,而是按照貴族禮節稱呼她的姓氏,但偶爾地,讓她在過去的冒險生涯中時常感覺自己像是交了一個同齡的朋友一樣。 她曾經有一個一樣聰明的朋友,他們都是那樣耐心地對待她,只不過一個是真心,另一個是假意。 “你有沒有愛過我?”他的語氣聽不出什么特別的情緒,像是問“你今天吃什么?”似的平靜無波。 出乎意料,云曦卻沒有直截了當場反駁譏諷,而是少見地沉默片刻。 在被藥效所迷的那段時光里,她全心全意地將他當成自己的愛人,她等待已久的拯救,盡管那是虛假且恥于承認的,但仍然是事實。 可這算不上有,也稱不上沒有,所以她只是沉默,隨后關上了門。 門外,女侯爵艾琳娜焦急地問“勇者大人,怎么樣,他配合嗎?”其他人也圍了上來,問出了類似的話。 而云曦很清楚,她回頭透過玻璃窗看了一眼,正好與他對上視線,溫柔的藍眼睛注視著她,而后他舉起茶杯,對她做了一個口型。 “他不會接受審判,也不會懺悔的。”云曦嘆了口氣“就算用魔法禁制強行禁錮他也沒用,我太了解了,他為自己設定的結局無人能夠更改。” 她很熟悉那杯茶的詭異之處,濃烈的紅茶味里面混合著能夠輕易致人死地劇毒的“天使之淚”。而他是出色的藥劑師,這一點毋庸置疑。 他說的是“我也愛你。” 毒發只需片刻,暴君隕落在了自己的皇座上,人們歡呼雀躍,準備迎來他們的新時代。 她也即將迎來自己的新時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