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獲得了最大的那瓣，巴爾德彌斯，這是我們稱呼光明權柄的名字，后來他也只能更名為此。”

    “其他八瓣被剩余八個人一一分走。”

    “孩子，我知道你的問題，總共十二瓣，還有兩瓣去哪了？”

    第142章 系統(tǒng)的真相

    “最后兩瓣，一瓣叫時間，一瓣叫命運，它們與無窮的關聯(lián)最緊密，其他派別的魔法中也有無窮存在，但很少，少學一個魔法也不會怎樣，它們不像這兩瓣一樣，幾乎每踩一步都是坑，當時的人中沒人能理解它們，掌控它們，所以干脆就避開它們，它們被追來的禁咒法師重新保管了起來。”

    “后來就是漫長的大戰(zhàn)。”

    “后人只知道神戰(zhàn)，其實在神戰(zhàn)以前，一開始是那些所謂的'諸神'和禁咒法師之間的戰(zhàn)爭，不過估計是考慮到神怎么能和魔法師大戰(zhàn)得有來有回，所以后來這段歷史被刪得很干凈，只剩他們內(nèi)訌的那段大戰(zhàn)了。”

    “不過這不是重點，黎曼，你要是對這姐弟倆的內(nèi)訌有興趣完全可以去看歷史書。”

    “我們還是把話題扯回他們剛被各種權柄同化的時候吧，擁有了權柄的這些年輕人，實力瞬間比肩傳奇級禁咒法師，不過他們也因此不再能使用除了自己的權柄以外的魔法，不過雖然他們產(chǎn)生了一點小小的內(nèi)訌，他們倒還記得自己最初的目的——消滅禁咒法師，這讓他們一開始還勉強地團結在一起，并且決定共同保守魔法與數(shù)學的聯(lián)系這一秘密——畢竟他們不希望產(chǎn)生更多禁咒法師了。”

    “不過在長期的跟隨禁咒法師學習的過程中，他們早已習慣了通過擴展魔法廣度這種方法來增強實力，為了在這個小團體內(nèi)獲得更高的話語權，他們?nèi)济孛艿乩^續(xù)鉆研著數(shù)學，試圖找出可以讓自己重新使用其他魔法的方法。”

    “那對姐弟是他們中最聰明的兩人，jiejie更擅長代數(shù)，弟弟更擅長幾何，不過即使是這姐弟倆，也是分得出優(yōu)劣的，不管讓誰說，他們都會覺得妮卡更有天賦，事實上，哪怕在妮卡背叛了禁咒法師后，也有不少禁咒法師對此表示惋惜，她原本可以成為一個真正的，傳奇級禁咒法師。”

    “不過弟弟想出了一個聰明的法子，他沒將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自己身上，他開始向普通人傳授數(shù)學，希冀能發(fā)掘出一些數(shù)學天才為他工作，作為回報，他則教授他們學習光系魔法，當然，是以很不數(shù)學的方法。”

    “所以歷史書上說光明神為推廣數(shù)學做了很大的貢獻，那倒不完全是胡扯，他確實是這么做的，而且因為他這么做了，直接導致剩余的九個人也不得不跟上他的步伐，畢竟這是一場誰都不敢輸?shù)陌档貞?zhàn)役。”

    “而禁咒法師們，我得告訴你，他們被當成需要被打倒的壞人還是有理由的，他們對知識有一種糟糕的獨占欲，他們不愿意和任何團體以外的人分享知識，尤其當這些知識真的意味著力量的時候。”

    “所以這場戰(zhàn)斗現(xiàn)在兩方都擁有充足的動機想要勝利，這場戰(zhàn)斗愈演愈烈，直到最后，'諸神'那一方贏了，禁咒法師所保留的那瓣關于時間的光球碎片，再一次碎成了兩片——真是可憐——其中一半被禁咒法師交給了他們之中最小的那一個，并借此逃脫了這場追捕，另一半被諸神奪走，制造了一個時間圓環(huán)，將禁咒法師們困在其中。”

    “因為說實話，他們的實力還沒有強到可以獲得壓倒性勝利的地步。”

    “而且，僅僅是時間圓環(huán)還不能完全困住禁咒法師們，這讓那十個年輕人——其實那時候已經(jīng)只剩六個了，四個死于了那場戰(zhàn)斗中——這讓那六個年輕人不得不困守于時間圓環(huán)外。”

    “而就在這時，光球碎裂的后果逐漸顯現(xiàn)出來了。”

    “當世界權柄是完整的一體時，世上橫行著諸多傳奇級禁咒法師，當世界權柄被分散后，一開始還沒什么大的轉(zhuǎn)變，但突然有一天，無論是被困住的禁咒法師們，還是困守在時間圓環(huán)外的'諸神'，他們感受到了一種極其明顯的變化，那就是他們的實力被一種力量強行壓制到了五環(huán)。”

    “你也可以這么說，這個世界對力量的承受程度變?nèi)趿恕！?/br>
    “這某種意義上來說，對這些人也算不上壞事，因為被困的禁咒法師不管實力如何都是被困著的，至于外面被迫看守的六個人，倒是因禍得福，世界實力上限降低后，他們依舊是世界實力的頂點，但現(xiàn)在看守禁咒法師的人可以由其他五環(huán)魔法師代替了。”

    “也就是說，他們自由了，然后他們就開始了更為漫長的內(nèi)戰(zhàn)。”

    “時間流逝，內(nèi)戰(zhàn)結束，除巴爾德彌斯以外的五人死亡，至于巴爾德彌斯自己，則陷入了沉睡。”

    “他睡著的時機可以說不太好，因為在他被迫陷入沉睡前不久，深淵出現(xiàn)了。”

    “是的，這個世界本來是沒有深淵怪物這種東西的，但隨著光球的破裂，深淵怪物出現(xiàn)了，根據(jù)巴爾德彌斯的探測，地底也確實出現(xiàn)了奇怪的地方，根據(jù)我對巴爾德彌斯的了解，他入睡時大概并不安穩(wěn)。”

    “雖然他后來變成了敵人，但我印象中的他一直是那個熱情友好的少年，總是跟在他jiejie身后亂跑。”

    “他們一開始也確實是懷著正義之心來做這一切的，所以他大概是懷著無限的后悔與痛苦陷入沉睡的。”

    “不過這也不重要，終于要說到我了。”

    “你應該已經(jīng)知道哪個是我了，那個被托付了命運與一半的時間逃脫的人。”

    “一半的時間賦予了我長生都能力，命運給了我模糊的預示——嗯……其實某種意義上不算模糊，它告訴我，我救不出我的同伴們，對此我倒不算驚訝，因為我當時確實是個差生來著，就連妮卡和喬這樣中途才加入的人都學得比我好。”

    “我花了很久很久，試圖從命運中得到答案，試圖讓它給我一點點啟示。”

    “這可真是好久……”

    黎曼看見校長被白胡子掩蓋的臉上展露出了一種混合著悲傷與懷念的神情。

    “然后我決定放棄尋找我的那一線機會，畢竟'命運'真的盡了它最大的努力告訴我——放棄吧，你個蠢材，沒結果的。”

    “于是我決定再找一個人來幫我完成這一切，這個人必須聰明，極其聰明，有天賦，極其有天賦。”

    “不過我要怎么才能找這樣一個人呢……”

    “說實話，我不太信任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一個人，巴爾德彌斯，也就是光明神幾乎是從出生起就刻在他們意識里的存在，所以我把主意打到了其他世界。”

    “不過說實話，如果我要從其他世界找人來的話，那么甄選和審核的過程就比較困難了。”

    “而且命運對其他世界的靈魂感知并不強，很難預測到我們挑選的人是不是能完成這一任務的人，它能做到的大概僅僅就是對你們的世界的'一瞥'。”

    “所以我把命運和那一半的時間混合在了一起，它們則把自己偽裝成了你們那個世界很時興的一種游戲的模樣。”

    黎曼：……原來如此。

    “你的技能欄，那些時間連通了過去的禁咒法師，暫時借給你的力量，那些魔藥附魔之類的當然也是，至于你的任務，那是命運測算了未來的軌跡后幫你準備的。”

    “在你之前，我們已經(jīng)試了好幾個人，但甚至沒有一個能意識到魔法核心的本質(zhì)是什么，我一般給這樣的靈魂十年時間，十年還沒發(fā)現(xiàn)就把命運和時間收回來。”

    “說實話，我原本以為我們得再試上幾百年，才能從那個該死的異世界里抽選到合適的靈魂。”

    “沒想到你出現(xiàn)了，這么早就出現(xiàn)了……我真的很慶幸，加上你，我總共也就等了一百多年而已。”

    “黎曼，你不知道，我在看見你發(fā)表在《數(shù)理》上的第一篇論文后差點真的哭出來。”

    黎曼想象了一下這個畫面……校長先生的眼淚糊在胡子上的畫面……呃……

    “我不僅僅只是找到了一個能探尋到魔法核心的靈魂，我還找到了一個足以補全剩余的兩條魔法線的靈魂。”

    “和無窮有關的兩列魔法，一列時間，一列命運，我相信你擁有了它們，一定可以突破教廷對時間圓環(huán)的封鎖。”

    “黎曼先生，你愿意幫我這個老頭子完成我這一輩子的使命嗎？”

    黎曼：“我想我沒有拒絕的理由，說老實話，知道了我暫時擁有的這些力量從何而來這件事讓我松了一大口氣，而為了感謝您選擇我展現(xiàn)了魔法世界，我自然會為您完成愿望。”

    黎曼俯下身，朝校長先生半鞠了一躬。

    “所以當時在公學……您確實是在刻意幫我是嗎？”

    白胡子的校長先生眨了眨眼：“當然，可不能讓我們的異世界來客一開始就受到太過糟糕的招待。”

    “對了，'烏鴉'——也是我，不過如果你想要從我地方獲取材料的話，還是得一手銀幣一手貨物，因為說老實話，我的材料都是靠'時間'從過去偷的，不付出點代價這一過程可是完不成的。”

    黎曼笑了笑：“原來如此，多謝您的解答，或許接下來我們可以討論下更詳盡的營救計劃？以及這個時間圓環(huán)到底是個什么……”

    第143章 （加更）

    “哦！當然，瞧瞧我！我大概是真的老了，人一老就喜歡追憶往昔，看我說了這一大堆，都沒說到重點……”

    “時間圓環(huán)是當初巴爾德彌斯他們利用一半的時間權柄制造出來的某種困境，你可以理解為，一旦時間圓環(huán)啟動，處于圓環(huán)內(nèi)的人就開始了無限循環(huán)的時間，他們經(jīng)歷著看似前進的時光，最后卻依舊會回到起點。”

    黎曼若有所思——一個莫比烏斯環(huán)？

    “請繼續(xù)，如果我想救他們的話，要怎么才能到達那里呢？”

    “嗯……這就是問題所在了，我也不知道時間圓環(huán)究竟處于世界上的哪個位置。”

    “但我知道圓環(huán)外有同樣從當時留存下來的五環(huán)光明法師，他們選擇看守時間圓環(huán)，就是將自己也置身于了這個循環(huán)內(nèi)。”

    黎曼：“所以我得升級到五環(huán)才有突破這一防守的可能。”

    “正是。”校長先生接著說，“我看到了你在《數(shù)理》上發(fā)表的論文，我想以你的能力，或許可以破解我們當時無法理解的難題，時間類魔法和命運類魔法并沒有人使用過，但光看時間權柄能做到的事……如果你能學會的話，或許突破教廷法師的防線對你來說并不太困難。”

    “不過……時間過去了這么久，當初我們提取的題目早就不見了，你要我?guī)湍惆?命運'和那一半的'時間'從你精神體內(nèi)提取出來，好讓你感悟題目嗎？”

    “不過這樣的話，你得花上一些時間重新回到三環(huán)。”

    “這里還是挺安全的，你可以花上幾年在我這重新冥想與學習魔法。”

    黎曼思考了一會兒，最后搖了搖頭：“暫時不行，我現(xiàn)在還有很多計劃，如果實力突然降低，可能會出現(xiàn)很多意外，等我把教廷消滅后再做這件事吧，我希望能暫時保留這一系統(tǒng)，哦也就是你所說的兩枚權柄的混合物，我覺得在實力不夠的情況下，還是把能利用的力量全都利用起來比較好。”

    白胡子校長懵了一下，然后挑了挑眉：“哦……哦！所以你打算直接消滅教廷？”

    黎曼也懵了一下：“稍等一下，不……不然呢？從您剛剛講述的內(nèi)容里，我只能得出我們的目標都是消滅教廷這一結論啊？”

    校長稍微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我以為你只是打算潛入教廷，找到時間圓環(huán)，然后把人偷偷地救出來……”

    黎曼沉默了一會兒：“嗯……這確實也是一種選擇。”

    校長：“咳，你按你喜歡的方式做就好了。”

    黎曼：“嗯……至于時間魔法，其實我已經(jīng)學會了一個，只是代價有點大。”

    校長這次是真的徹底懵了：“你……你……等等，你說什么？你，你已經(jīng)會了？”

    黎曼摘下手套，露出焦黑干枯的右手：“這是之前留下的，那個魔法的效果應該是加速時間，但我當時只有二環(huán)，它耗盡了我的全部魔力后開始吞噬我的生命力，萬幸的是我及時停下了，否則大概就不止這一只手變成這樣了。”

    校長先生幾乎是有些敬畏地抬起黎曼那只干枯焦黑的右手看了看：“天哪……”

    黎曼并不是很理解：“等一下，您既然已經(jīng)看過了我發(fā)表在《數(shù)理》上的那幾篇文章，那您應該也可以創(chuàng)造出時間魔法呀？”

    校長先生震驚地搖了搖頭：“你怎么會這么想？！”

    黎曼艱難地思考了一番，依舊覺得自己應該沒說錯：“那個加速時間魔法的核心就是一道微分題，既然您已經(jīng)看過我的論文了，您也知道時間魔法的核心是和無窮有關的問題，那不該理所應當?shù)叵氲接媚切﹩栴}構建一個魔法核心，這樣時間魔法就出現(xiàn)了嗎？”

    校長先生臉上現(xiàn)在的表情讓黎曼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那個表情不僅僅是“震驚”一詞可以描述的，精確地說，更類似于——“你是人嗎？”的震驚。

    黎曼不理解這個表情到底意味著什么……

    校長先生抓了抓頭，明明滿頭白發(fā)，又滿臉白胡子，但愣是顯出了幾分愣頭青的氣質(zhì)：“不……不，這不正常，這當然不正常，你一定要精確地解出光球給出的那道題才行，因為一旦有所偏離，魔法就無法使用了，然后這只是第一步，解出題目后，我們就獲得了一個新的魔法，但是這個魔法用起來是非常困難的，一定要精確地按照光球給出的那道題使用，一個數(shù)據(jù)，一個步驟都不能錯，當然這樣的魔法是比較難用的，所以后來有人發(fā)現(xiàn)，我們接著要在光球這道題的基礎上反復擴展，把它作為一種題型去了解，直到窮盡大部分可能，這樣才算理解了一道題，然后才算可以真正隨意地使用這一魔法……”

    “……所以你能用出時間魔法，要么是你誤打誤撞地撞上了光球上對應的那道題，要么就是，就是你已經(jīng)徹底貫通了一種題型……哦見鬼！為什么留下來的偏偏是我！我已經(jīng)受了那么多人的打擊，為什么又要多你一個！”

    雖然校長先生有點語無倫次，但黎曼還是勉強理解了他的意思——他的意思應該是，如果將魔法使用者單純地看做“解數(shù)學題的人”，那么可以將他們分為兩類——“只會做題的人”和“會出題的人”。

    “只會做題的人”必須嚴格按照光球給出的那道題才能使用魔法，哪怕?lián)Q了點無傷大雅的數(shù)據(jù)，或者出了點無傷大雅的小錯，都會導致魔法無法使用。

    “會出題的人”就相對靈活很多，不僅可以隨意更換數(shù)據(jù)，甚至還可以做各種擴展，也不需要嚴格按照光球給出的題目才能施展魔法，并且施展起來也要輕松得多……

    于是黎曼誠懇地開始安慰校長先生：“這不是您的問題，校長先生，我不知道你到底連通了哪些異世界，但在我那個世界里，這些知識是所有人都可以接觸到的，而且我被訓練了整整十六年去解各種各樣的數(shù)學題，并且，我的老師們講題的習慣就是讓我們揣摩出題人意圖……”講到這里黎曼忍不住停頓了一下，這可真是過分熟悉且令人懷念的句子，“而且我在自己的世界里曾經(jīng)需要通過教學來養(yǎng)活自己，如果我不能精通那些題型，我的學生們只會拍拍屁股走人，所以，校長先生，請不要為此驚訝，我只是擁有的環(huán)境比較好而已，比如我發(fā)表在《數(shù)理》上的那些論文，在我的世界里，已經(jīng)是大家都學習了小幾百年的內(nèi)容了，它們已經(jīng)被改造成普通人都能順利掌握的模樣了。”

    “總而言之，請不要驚訝。”

    他這段話似乎沒起到特別大的效果，校長先生看上去更驚訝了：“真是讓人難以想象，這是……這是怎樣的世界啊？”

    黎曼頓了一下：“這是正常發(fā)展的世界，這里以后也會變成這樣，只要過了某個節(jié)點，世界就會飛速地變化起來了。”

    他說得很含糊，但很篤定，校長先生看著他，似乎想說什么，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只是露出了一種混合著欣慰與向往的神情。

    一陣沉默后，校長先生嘆了口氣：“如果是這樣的話，'時間'和'命運'或許還是直接放在你身上才能起到更大的作用，因為說老實話，我剛剛講故事的時候，可沒帶上時間單位，如果你要從它倆身上摳出題目，得花上好幾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