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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張一出去,任磊就從林丹慧的包裹里摸了一把銅板走向婦人:“大姐,我娘子嘴饞想吃玉米餅,能給我幾張嗎?” 婦人愣了一下,突然明白了什么:“是懷上了吧?怪不得吃不下魚飯了。” 婦人笑著說完,將小半包玉米餅子都給了任磊。 任磊堅持給了錢,將討回來的玉米餅遞給了林丹慧。 林丹慧原本餓極了,但在婦人熱切的注視下,只覺尷尬得吃不下飯。 婦人見狀在懷里摸索了一陣,摸出了幾個梅子,走過來二話不說地塞到林丹慧手里:“這酸梅是我怕自己暈船準備的,這船開得穩,用不上了,送給你吃。我之前懷孕吃不下飯,就靠這個活過來的。妹子你試試。” “我……”林丹慧不好解釋,只能默默地接過酸梅,在對方期待地目光下吃下一顆,然后忍著滿口的酸,大口大口地吃餅。 “謝謝你,大姐。”任磊將林丹慧拉回懷里,出聲道謝,“我娘子好多了。” “出門在外,互相照應是應該的。”婦人笑著應道,回自己的位置去了。 林丹慧松了口氣,抬眼時卻看見任磊輕揚著唇角,正在無聲地笑。 林丹慧有些惱,忍不住偷偷掐了他一下,低聲嗔道:“不許笑話我!” “好。”任磊柔聲應著,可那笑意,卻仿佛快要從字句之間滿溢而出。 船繼續緩緩前行,夜色籠罩之際,船只悄然在一處偏僻的水灣停了下來。 船艙里安靜得詭異,所有人都躺倒在大通鋪上昏睡,沒有人因為突然停船而清醒。 老張背著一只手從船艙外進來,伸手搖了搖婦人的丈夫:“大哥,醒醒!醒醒!” 婦人的丈夫難受地動了動身子,但是掙扎了小會沒能醒過來,又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老張笑了笑,將背著的手放下來,那只手上,赫然握著一把大刀。他吹個口哨,老江提著刀從外面走了進來。 “都藥倒了,動手吧。”老張吩咐道。 老江點點頭,正要朝婦人的丈夫走去,老張卻拉住了他。 “先處理這個。”老張伸手指了指躺倒的任磊,“這個最強壯,先趁藥性最重的時候處理掉,其他人都好辦。” 于是兩人合力將任磊從床上拽下來,老江手起刀落,干凈利落地將任磊的頭砍了下來。 “怎么沒血?”老江一把抓起任磊的腦袋,奇怪上面干干凈凈的沒有一絲血跡。 “大概是切口太齊了。”老張見怪不怪,一邊搜任磊的身一邊吩咐道,“把頭扔出去,再跟我一起把他扛出去。” 老江聽了,幾步走到窗邊,抬手將手上的頭顱扔了出去。 “咚”地一聲,腦袋脫手而出的同時,老江聽到腳邊有重物落地的聲音。 他疑惑地低頭去看,卻見一個腦袋滾到他的腳邊——正是任磊的腦袋! 老江嚇了一跳,只以為自己手滑了,趕緊把任磊的腦袋提起來,用力地往外擲去。 “咚!”同樣的聲音再次在腳邊響起。 老江重重咽了咽口水,僵著身子慢慢地轉過身來。轉過身的瞬間,任磊的臉陡然出現在眼前! “啊!”老江尖叫了一聲,全身一軟,癱倒在了地上。 “怪叫什么?”老張白了他一眼,將手中舉起來的腦袋放下來,“一驚一乍的,要不是人都被藥倒了,這會兒都該被你吵醒了。” 老江顫抖著手指了指他手上的頭顱,可卻因為恐懼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扔個人頭都不會,還扔到我這邊來了。”老張嘟囔了一句,順手把任磊的腦袋扔出窗外。 這一次,老江看得清清楚楚,頭顱落進了一旁的河里,還聽到了一聲清脆的重物落水聲。 或許,這一次是真的扔掉了……老江慶幸地想著。但他還來不及松口氣,就聽到了一聲熟悉的重物落在船板上的聲音。 “咚!” 老江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驚恐地盯著聲音發出的地方。 老張也察覺到了異樣,順著老江的目光望去。只見一顆頭顱無聲地從黑暗中徐徐滾出,滾到他們面前時正好停下,穩穩地立了起來。 第18章 他們是我抓的。 船艙里充斥著詭異的安靜,兩個惡事做盡的劊子手,屏住了呼吸,一刻不敢放松地盯著任磊的腦袋。 就在這時,原本躺倒在地上,失去了頭顱的任磊的身體突然從地上站了起來。只見那具身體閑庭信步般走上前來,拿起自己的腦袋,裝回了自己的身體。 做完這些,任磊緩緩睜開了眼睛。他的眼睛里在黑暗中散發著不屬于人類的幽幽綠光,像望著獵物的猛獸般看著兩人。 “快跑!”癱坐在地上的老江終于恢復了些力氣,對著老張大喝一聲。 老張被他喝得回了神,立刻沖到窗邊,跟老江一起慌亂地從窗口爬出了船艙。 兩人驚慌失措地逃到甲板上,卻發現甲板上已經站了一個人。 夜色如墨,少女提著一盞燈籠立在甲板上。詭異的是燈籠里亮著的不是昏黃的燭光,而且一簇藍色的鬼火。 靜謐的夜里,少女的聲音柔和,像在跟什么人說著話:“是這里嗎?好的,我記下了。” 可是此刻,甲板上分明除了她,根本沒有別人。 老張和老江對望一眼,忍不住害怕地抱在了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