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離后前夫失憶了 第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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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直說便是。” “嘉和公主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一些。”舒氏悠悠說道,“三年前與襄國和親一事,讓嘉和公主頓遭苦難,如今襄國國君駕崩,內亂四起,陛下趁機派兵征服,順便也將嘉和公主接了回來。我今日進宮見到她了,她清瘦了許多,身子纖弱,可想而知這三年在襄國過的有多苦……” 這是舒氏第一次在沈清月面前說起嘉和公主。 沈清月在聽完她方才的那番話之后,同情嘉和公主之余,心里也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你或許不知,嘉和公主在和親之前,太后本欲將她指婚給君屹的……” 此話一出,叫沈清月心中狠狠一顫:這幾日她所逃避的事情,就這樣明明白白地坦露了出來。 她怎會不知,嘉和公主與李君屹的事情? 以往嘉和公主這四個字,在府中是不允許被提起的,下人們也只敢背地里偷偷議論,所以沈清月也是花了很長時間才得知嘉和公主在和親之前曾與李君屹有過一段情意。 她看著婆母,目光已不似方才的平靜,隱隱有了些許波動。 舒氏也察覺到了她的異樣,想到接下來的話,她更覺不忍,又不得不說,只得握緊她的手,硬下心腸說道:“嘉和公主昨日就回京了,今天太后召我過去,同我說嘉和公主心里還有君屹,說是若非是心頭有牽掛的人,她早就一頭撞死在襄國的宮殿里了。如今既然已經回來,若是能與君屹再續前緣便是再好不過了,只是約莫要委屈你了……” 舒氏將話說得委婉而輕柔,可落在沈清月耳中,卻是如同一顆巨石狠狠砸了過來。 她攥緊了雙手,指尖戳得手心泛疼,許久,才開口問:“母親說的委屈,是要委屈兒媳讓出正妻之位,還是要兒媳自請下堂,成全夫君與嘉和公主?” 她目光澄澄看著舒氏,直白將話問了出來。 對面的舒氏神色一頓,不再直視她的眼睛,只道起自己的為難來:“母親也不知太后究竟要作何打算,你也曉得若太后真的降下懿旨來,母親也是無力抗旨的。今日只是先同你說一說,讓你心里好有個準備……” “多謝母親提醒,”沈清月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那便等夫君回來,酒醒之后,再做商議。” 福身與舒氏告辭之后,沈清月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和往常一樣看了會兒書,洗漱之后,便去床上歇息了。 睡自然是睡不著的。 只是想安靜地把這件事情好好地想一想。 依著婆母的話,太后若真的想將嘉和公主重新賜婚給李君屹,太尉府是斷然不能拒絕的,而且也斷然不能委屈了嘉和公主。 如此,只能委屈她這個三年前作為嘉和公主的替身嫁給李君屹聊做慰藉的人。 既是替身,又如何能與正主爭奪夫君的寵愛? 況且沈清月既做不到與旁人共事一夫,更遑論讓她伏低做小,讓出正妻之位。 她只待看李君屹的態度,用這三年的夫妻感情與真心相待,同嘉和公主做博弈,看他的心究竟會偏向哪一邊? 以她三年與李君屹的相處,她心中至少也有四五成的把握。 她便是這樣惴惴不安、又反復勸慰著自己,直至今夜,他說出這樣的話來…… 對著她,喊另一個女人的名字。 “嘉和,你回來了。” 他的語氣是那樣輕柔和緩,似還帶著失而復得的怡悅,連同嘴角笑容都寵溺了幾分。 旋即而來的寧靜,讓房中的空氣像是被凍住了一般叫人喘息困難。 沈清月只覺一股寒氣襲遍全身,如同置身寒冬臘月,耳邊有朔風呼嘯,裹挾著不知從何處而起的夾雜著自取其辱和自不量力的嘲笑,一并送入她的耳中。 李君屹的清雋俊美的臉在她眼前漸漸朦朧模糊,只有嘴角的笑意依然刺眼昌盛。 她在這份笑容中落荒而逃,黛藍色的披風遺落在她回去的路上,也全然沒有讓倉皇凌亂的步子停留半刻。 這一刻,沈清月終于確信,她永遠都不會是他的心上人。 *** 清晨微涼的細風從書房窗戶的縫隙中擠進來,伏在桌上的人在頭疼欲裂中漸漸轉醒。 李君屹揉捏著眉心坐直了身子,瞧見桌上傾倒的酒壺和杯子,還有一碗琥珀色的湯,端端正正地被放在托盤里,散發著微許香薷的清香。 他知道那是沈清月準備的醒酒湯。 她素來安靜體貼。 李君屹伸手去拿,指腹觸及碗沿,才發現那湯已經涼透了。 她是幾時送過來的? 李君屹此時著實頭疼得厲害,口中也泛渴,那醒酒湯雖然涼了,卻也是她的心意,李君屹便端起來喝盡了。 他扶著額頭走出書房,雨已經停了,天色尚未亮透,院子里蒙著一層淡淡的晨霧。 下人們還未起床灑掃,回廊下安靜地躺著一件黛藍色的披風。 李君屹彎腰拾起,猜想應該是沈清月的,只是她好像并不怎么穿這件。 臂彎上搭著披風,李君屹往臥房走去。 臥房無人,床上的被褥亦是一片平坦。 這么早,沈清月去哪里了? 李君屹準備將沈清月的披風放回柜子里,順便再給自己換一身衣服。 余光偶然瞥見桌上有一封書信…… 他將披風放好,轉身往桌子前走去,“和離書”三個字在眼前逐漸清晰…… 那是沈清月的字跡。 李君屹瞳孔驟然一縮,一把抓起那封信,未打開看便大步往外走去…… 此時酒的余威尚才發揮出來,他步伐不穩,又走得急,忽的便摔倒在檐下的青石臺階上。 臺階淋一整夜的雨,積蓄了淺淺的一層水,清清亮亮的,不一會兒又洇出絲絲縷縷的紅色來…… 第3章 .和離 舒氏是在沈清月回到沈府的第三日,突然登門的。 沈清月的母親常氏聽聞舒氏來了,以為她是來勸沈清月回太尉府的,忙去沈清月的房間敲門,讓她出來接待婆母。 沈清月不肯開門,常氏擔心舒氏等太久,便只好自己先去接待了。 她歡歡喜喜地去了堂屋,見到了舒氏,才寒暄了兩句,便見舒氏拿出了和離書。 而且是李君屹簽了字的和離書。 那和離書像是被人揉捏過,又浸過水似的,皺皺巴巴的一張,但上面清清楚楚的卻是沈清月的字跡和名字,以及李君屹那異常濃墨重彩的名字。 常氏看著這張紙,又氣又惱,卻又不能在舒氏面前將火發出來,畢竟是自己女兒主動提出和離的。 她只得咬著牙埋怨了幾句:“你說這兩人好好的,怎的突然鬧氣了和離?親家母也知道,清月那孩子對郎君有多上心,這次鬧脾氣,許是聽了什么不該聽的,一時糊涂了才會寫下這個,這幾日我會好好勸勸她的,親家母也回去勸一勸郎君,這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姻,咱們可不能真的任由他們耍小孩子脾氣鬧和離啊……” “沈夫人,”舒氏開口,并未與她相稱親家,而是換成了以前的稱呼,“并非是我不想勸,只是如今這情況,唉……”舒氏嘆了一口氣,并未將這話繼續說下去,因為眼下這樣的情況著實復雜,亦是她無能為力的。 常氏既然方才說沈清月是聽了什么不該聽的話,想必對于其中的緣由也知道了一些。 三年前嘉和公主去襄國和親后,李君屹一度萎靡不振,頹敗低沉,舒氏看著愈來愈消瘦的兒子,很是心疼。 因緣巧合,她在一次宴席上見到了一張與嘉和公主有幾分相像的臉龐,雖不及嘉和公主那般盡態極妍,卻也清麗脫俗,宛若出水芙蓉之姿。 她楚楚婷婷的站在那里,臉上尚有懵懂迷茫的神色,顯然對周圍的一切陌生且不適應。 舒氏心中大為撼動,立即叫身邊之人去打聽那個姑娘的身家背景。 很快,身邊人便回來稟報,說那個姑娘是新任的左司郎中的嫡女,才隨父母入京不久。 舒氏便是在這一刻,油然而生一個大膽的想法。 既然兒子對嘉和公主念念不忘,而嘉和公主終其一生不曉得還能不能回來,不若給兒子娶一個與嘉和公主相似的人兒,日子一長,也便能代替舊人了。 舒氏這樣想著,便也是這樣去做的。 她事先瞞著兒子,讓人去考量了沈清月的品性修養,得知是個溫婉善良且秀外慧中的姑娘,便趕緊遣了媒人去說親了。 她之所以著急將人娶進府中來,一是擔心對方這樣的姿容性情,覬覦的恐怕不止自己一家,二也是因為,她擔心時間一長,沈家知道了李君屹和嘉和公主有過舊情,恐怕不會輕易將女兒嫁過來。 而沈家卻如她所料,聽聞是太尉來給自家女兒說親,又許了正妻之位,便立即同意了。 沈清月嫁進太尉府后,一如舒氏所希望的那般,端莊賢惠,對待自己的兒子溫柔體貼,饒是后來聽說了李君屹與嘉和公主的事情,也不做哭鬧,依舊盡心盡力地伺候著李君屹。 反倒是李君屹,初時并不領她的情,對她冷漠相待,舒氏只好常常將沈清月叫到跟前安慰幾句,免得她心生怨懟。 再后來,舒氏慢慢地發現,李君屹似乎對沈清月沒有那么排斥了,也不似以前那般冷漠,他的頹靡之色也漸漸消退,整個人也隨之溫和近人了一些。 舒氏嘴上不說什么,心里卻是十分欣慰和高興。 她也在慶幸自己當初一意孤行將沈清月娶進府中的決定是對的。 只是這份慶幸的心情并沒有持續太久,她如何也沒有想到,嘉和公主會在三年后突然回來,且還對李君屹念念不忘。 前幾日太后召她進宮,同她說明了嘉和公主的心意,嘴上雖是說著與她商量讓嘉和公主與李君屹姻緣再續,可舒氏心里知道,太后既然提出這樣的要求,便是不容置喙,只要嘉和想嫁,李君屹就必須要娶。 這便讓舒氏犯了難:她一直對沈清月這個兒媳十分滿意,如今嘉和公主憑借舊時情意橫插一腳,加之太后施壓,嘉和公主若要嫁進來,定不可能做小,也不可能與沈清月平起平坐,更何況,兩人有著相似的容貌,且不說外人如何議論,她們二人心中亦會介懷,恐怕根本容不得對方。 這可叫她如何抉擇? 她思慮許久,最終還是決定委屈沈清月。 只是她沒想到沈清月會有這么大的反應,竟是主動寫下了和離書,連夜離開了太尉府。 沈清月是在夜里子時離開太尉府的,那時候舒氏也正愁緒滿懷,難以入眠,聽丫鬟來傳話,說沈清月帶著梔素和一些行李要離開太尉府。 舒氏以為沈清月是因為自己的那番話而鬧脾氣,而自己那番話也確實叫人傷心,只是鬧出半夜回娘家這一出,若是傳出去,對太尉府來說委實不是什么好事。 于是舒氏只得一邊先叫人在門口攔著,一邊派人去叫李君屹,讓李君屹勸勸她。 沒過多久,去李君屹那邊的人回來了,說李君屹沒有歇在寢室,他在書房醉酒不醒,而寢室里只有一封和離書,看筆跡應該是沈清月的。 舒氏心頭一顫:沈清月竟然主動寫下了和離書? 定然是她與李君屹之間又發生了什么事情? 舒氏的第一反應是想去勸沈清月回來,趁李君屹還未清醒趕緊將和離書撕掉。可轉頭又一想,如今沈清月自請和離,豈不是正好騰出了正妻的位置,那么太后和嘉和公主那邊便好交代了…… 舒氏收回了步子,回到床上重新躺下,并對丫鬟說,叫門口的家丁放人,任由沈清月去吧。 丫鬟顯然對此很是驚訝,但也沒說什么便出去了。 沈清月就這樣離開了太尉府,次日清晨李君屹被發現摔倒在院子里,手里攥著的正是那封和離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