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暉潔看上去的確不太高興，似乎是因為所有人都覺得她沒有能力參與到這件事情，又或者，是因為別的原因？

    誰知道呢？首先排除粉腸龍看上了某星。

    “晚上和我去警局做個筆錄。”凱爾希說，“雖然他們暫時沒有留我們，但是估計過幾天還是會叫我們的。”

    “與其讓他們來叫，我們主動過去的話，會方便一些。”凱爾希說著，目光看向了窗外。

    教學樓的另一側載著幾棵松樹，饒是現在，別的樹葉都已經金黃，或者落下，或者火紅，他們依舊不依不撓地綠著。

    “好。”凌星點了點頭，沒有多言，他從書桌中拿出了一本物理五三。

    嗯，習慣躺平的凌星決定開始卷了！

    可惡，年級兩百多名，奇恥大辱！

    ——分割線——

    數個月如同指尖的流沙，一晃而過，月考，凌星證明了自己，考到了第八，而最終的期末考，凌星再次證明了自己，考到了年級第二。

    至于為什么不是第一，廢話，你考得過凱爾希？讓凱爾希去出考卷還差不多！

    一班的同學們也習慣了這位冷冷的學神，雖然大多數情況下這只大貓不會鳥他們，但是有不會做的題目去問凌星的話，大貓會很樂意為你解答。

    嗯，就很奇怪，大貓對凌星似乎看得太緊了，就像是，就像是貓貓揉著線團一樣。

    即使多數時候凱爾希不太耐心，但是所有同學都一致認為，凱爾希小姐的只言片語有時甚至比老師的肺腑之言更加有醍醐灌頂之效。

    “再接再厲。”站在紅榜前，凱爾希掃了一眼身后的凌星，說。

    她的腳步沒有停留，繞開人群，向著班級走去，凌星自然是跟著。

    不過，讓凌星苦惱的事情也在第二次月考后來了。

    因為上了一次前十的照片墻，不知道為什么，來一班“狩獵”的學姐們的名單上繼劉雷之后，又多了一個名字：凌星。

    即使是學生會高一紀檢部的名頭都沒有唬住她們，甚至于，這個身份讓她們更加來勁兒了。

    乃至于高二負責紀檢部的學姐，都有意無意找凌星去談談工作。

    當然，不是學姐看上了凌星，而是她的好姐妹，或者說，商業合作伙伴。

    嗯，凌星打開會議室的門看到這位部長桌子上放都放不下的零食瞬間就知道部長把自己賣了。

    不過凱爾希不知道是因為凌星考得不錯，還是因為什么原因，沒有制止凌星去和學姐們玩。

    嗯，反正不會是因為學姐們連她一起賄賂了就是了。

    至少目前為止，凌星的飛訊列表內的異性除了陳暉潔、塔露拉和葉瑩，就只有凱爾希了。

    “凌星，門口有個學姐找你，給你帶了奶茶！”好基友的聲音再度從側門響了起來，他手上也握著一杯奶茶，看來沾了某人的光，他也過上了小布爾喬亞生活。

    “……”凌星沉默地看了一眼邊上的凱爾希。

    “想去就去，不去的話理東西，學期結束了。”凱爾希無所謂地說，頭都沒轉，注意力似乎集中在了書包上。

    可笑，你以為我還看不出來？你一個包里就三張紙，理什么啊！不想我去就直說嘛，真的是~

    “凌星！又來一個學姐，這個學姐給你帶了巧克力！”

    “……”

    想想以前，凌星極度討厭班里的海王，每天坐在教室里就有一堆女生來送好吃的，現在，終究是活成了自己最討厭的樣子。

    或者說，開始向羅德島博士的體質轉變了？

    嗯，一覺醒來莫名其妙幾百個干員對我的信賴度都是200%。

    最終所有學姐們的臨別贈禮都被凌星轉贈給了看門的同學。

    他拿著凱爾希的書包，和女孩兒一起走出校門。

    不知道凱爾希是否是故意的，總之她等了很久，大多數的人此時已經走光了，把教室的門鎖上之后，鎖扣碰撞的清脆的響聲在過道中回響，給兩人的高一上生活畫上了句號。

    接下來，自然是寒假了。

    而寒假，脫不開的話題，就是春節。

    當然，春節還早。

    “寒假有出行的計劃么？”凌星問。

    “嗯。”凱爾希點了點頭，“打算去一趟北地。”

    “北地？”

    “大炎北部，一處山脈，去補充一下礦石樣本，一些樣本哪怕是黑市都買不到，只能自己去找了。”凱爾希似乎是在抱怨，但是語調依舊是不疾不徐。

    “我陪你去。”凌星說。

    “嗯。”少女沒有反駁。

    接著，兩個人都安靜了。

    沒人知道該說什么。

    那就，這么走吧。

    腳步聲清晰地從耳廓進入耳道，最后沖上大腦皮層的聽覺中樞，化為玄之又玄的生物電信號消散。

    最終，兩人走到了校門口的池塘邊。

    池塘里養著大大小小各式各樣的錦鯉，不過現在已經是深冬了，它們并沒有太大的活力。

    嗯，即使終年不凍的水在冬天依然會寒冷刺骨。

    就像人被殺就會死一樣。

    “凌星。”凱爾希突然叫了一聲。

    “昂？”凌星轉過頭。

    “去喝點東西吧。”凱爾希突然說，砸吧砸吧了嘴，似乎在回味著什么。

    “咖啡？”凌星提議。

    “不。”凱爾希搖了搖頭，“就市中心的奶茶店吧。”

    “好。”凌星會拒絕么？拒絕的話，那他就不是凌星了。

    ——半個小時后——

    一男一女再度出現在了市中心的超市，只是兩人都已經換上了冬裝，而不是之前的校服了。

    額，這么說好像不太對，應該說，從校服換位了自己的衣服。

    凱爾希穿了一件米黃色的毛衣，外面是淡紫色的大衣，頭上還有一頂貝雷帽，的確讓人看上去有一股暖洋洋的感覺——拋開那張萬年不變的面癱臉的話。

    唉，凱爾希，你倒是笑一笑啊，明明很暖心的裝束，到你身上怎么就冰火兩重天了呢？

    但是凌星依舊很新奇——這算是凱爾希的第九套“皮膚”了。

    “兩份暖冬。”凱爾希對店員說了一聲——看起來凌星的選擇權被她剝奪了。

    幾分鐘后，握著一杯奶茶，凌星和凱爾希去了超市。

    的確，遠遠望去，這兩人已經有了老夫老妻的感覺——盡管凌星依舊覺得凱爾希不喜歡自己，凱爾希依舊不想說出內心的想法。

    再次來到這家超市，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經過修繕，墻上開出的大洞早已經被新的磚瓦油漆覆蓋，甚至于還有嶄新的商品陳列其前，少有人知道，有一位警員，在這里被源石銃打得擦破了皮，少有人知道，有一位盡職盡責的保安隊長，至死沒有透露監控系統的密碼。

    也沒有人知道，一對男女的命運，在這里發生了交織。

    “凌星。”凱爾希突然停下了腳步。

    “怎么了？”凌星一愣。

    “有人和我說，“相遇是離別之始”。”凱爾希突然說。

    “很正常啊，怎么了？”凌星疑惑。

    哦，凌星，你的直男癌哦，你不知道凱爾希是在尋求安慰么？！！！

    “啊，正常么。”凱爾希似乎有些許落寞。

    “對啊，就像“離別是再逢之始”一樣。”凌星理所當然地說。

    “……”凱爾希突然笑了。

    女孩兒的嘴角出現了迷人的弧度，銀白的發絲在日光燈的光暈下晃動，剎那間，凌星覺得整個冬天的寒冷都離他而去。

    或許吧，這一刻，春暖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