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東土大唐來……”凌星下意識地回答。

    老大哥的眼神凌厲起來，下一秒，一把匕首直直地刺入了自己的脖子，顯然，對方是把自己當成偽裝成友軍的間諜了。

    “失去同步~”

    可惡，要是爺的開云斬還在，豈容你們猖狂？

    沒辦法，再度回溯，老大哥站在自己的面前，問出了同樣的問題。

    “我從遠處的街角逃過來的，路上遇到了敵人的狙擊手，他用弩箭射我，不過我跑得快，沒被打到。”凌星回答。

    “嗯。”中年男人點了點頭，從口袋中摸出了一個煙盒，“來一支？”遞過了煙卷。

    “不了，我不抽煙。”凌星搖了搖頭，拒絕了中年男人的好意。

    “新兵？”他挑眉，微弱的火光在昏暗的室內閃爍幾下，煙卷燃起了微光，隨后火苗被熄滅。

    狠狠吸入一口，隨后，鼻子如同蒸汽火車頭一樣猛地噴出了兩道柱狀的煙霧，男人的臉上露出了如癡如醉的神色，“孩子，你得學會，要是連抽煙都不會，怎么上戰場？”

    的確，煙草可以很好緩解士兵的精神疲勞，豈不聞古人云：飯后一支煙，快活似神仙？

    戰場無法保證玉盤珍羞，早中晚飯基本都是能簡則簡，但是，一支香煙，卻還是可以保證的。

    補給充足的情況下。

    現在沒有增援，沒有補記，老大哥愿意拿出香煙和自己分享，看來的確是把自己當自己人了。凌星頗為感動。

    “孩子，你是我半個月見到的第一個活人。”老大哥說。

    “誒？那那個狙擊手……”凌星詢問。

    “死了，都死了，這座城，幾乎所有的人，全都死了，只是在源石的作用下，保存著身體的部分本能，在獵殺別的活人。”他說，“政府軍的雜碎，居然敢動用源石裂變彈頭……”

    “這怕不是核彈的意思。”聽著中年男人的話，凌星回憶起了那些神奇的“化學方程式”，的確，源石怎么看，都和核反應有著不解之緣，那么，利用核反應原理制成的武器，合情合理。

    “可是，按照核彈的威力，命中低區的建筑怎么可能這么完好？”疑問再次襲來，雖然大街上破敗不堪，但是也僅僅有傾塌的痕跡，和核彈爆炸后寸草不生的荒涼還是有著顯著區別的。

    “還好，我們離爆炸中心有500多米，而且政府軍也沒用大當量，所以，除了這殘留的源石粉塵弄得渾身不自在，短期不會有什么事。”老大哥說著，吐出了一口煙，“但是，呆久了也不行，你也看到了，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就是從核心區出來的。”

    “……”凌星沉默，本來以為城市狙擊，結果你告訴我直接變成生化危機了？？？

    “小子，記住了，如果我也出現了奇怪的反應，就用你的弩打爆我的腦袋，別猶豫！”老兵將煙卷丟在地上，用軍靴踩滅，“當然，你要是如此，我也會打爆你的腦袋！”

    “跟我來吧，我們得先把那個家伙找出來，然后才有希望逃出去！”他說。

    “誰？”凌星問。

    “那個狙擊手，嗯，也是政府軍的王牌狙擊手，嘖，死了都要來搞老子心態！”吐了口唾沫，老兵似乎頗為不屑。

    “還未請教你的名字。”凌星說。

    “伊萬·托夫維克奇！”老兵說，“不用可以去記，反正也活不了幾天了，但是在此之前，我們要是能干掉那個家伙，你或者出去的幾率很大！”

    “我還有一把破城弩，嗯，我用不動了，礦石病已經讓我拉不動那個老家伙的弓弦了，真是便宜你了！”老兵自言自語，帶著凌星走過甬道，來到了地下室。

    點燃煤油燈，一把巨大的勁弩在燈光下閃著寒光，巨大的箭矢，散發著森冷的殺氣。

    這把弩比凌星手中的自動弩大了整整三倍，箭矢的頭部和拳頭差不多粗細，可以想象，要是被正面擊中，會是什么后果。

    “沒辦法，我們搞不到源石銃，不然，真想用用那玩意！”老兵砸吧砸吧了嘴，手從勁弩上拂過，如同在撫摸自己的情人。

    “這么說……”

    “對，有的政府軍手里有，不過那個家伙沒有，這算是萬幸了！”

    ……

    一個小時后，學會了破城弩基本cao作的凌星扛著弓弩來到了二樓，躲在巨大的窗戶后面。

    “你確定這樣可以？”凌星小聲詢問。

    “這些家伙對血腥味最敏感，放心，一點點他們就會過來！”伊萬笑著，咬破手指，一滴殷紅的血液從空中滴落，落在雪地上，暈開了一層紅色。

    連著10滴，伊萬縮了回來。

    “現在做什么？”

    “等！”

    ……

    20分鐘后，腳步聲傳來，一群手中拿著弓弩的人向著這里沖來，嗯，的確有生化危機的感覺，只不過，他們沒有那么睿智。

    對方的行動仍然保持著極強的軍旅作風，戰術機動標準，雖然四肢看上去不是很靈活，但已經強過了浣熊市的家伙太多。

    街道的另一側也有腳步聲傳來，和穿戴整齊的那一支隊伍不一樣，這一支，只有簡陋的武器。

    看上去是反抗軍了。

    “他們以前，都是好戰士，現在……”伊萬看著兩股人潮廝殺，有些哽咽。

    “看到了！”黑色的弩箭分外顯眼，不是因為箭矢的外表，而是因為方向。

    從凌星的正對方射來，直接將街道上的一個反抗軍“士兵”打飛。

    這種威力絕對不是短弩有的。

    不過，過了一會兒，對方沒有再次攻擊，似乎是發現了凌星兩人對他的窺伺。

    “12點鐘，樓頂！”伊萬喊道，率先沖了出去。

    他知道，自己一露頭就會暴露，但是他沒有破城弩，手中加長的狙擊弩，顯然沒有破城弩有威懾力。

    所以，他打算，用自己的命，來做交換。

    果然，露頭的一瞬間，一發箭矢射來，直入胸膛。

    “嘣！”凌星也抬起了破城弩，扣下扳機，巨大的箭矢化作黑光而去，直接沒入墻體，巨大的動能直接打穿了半面墻壁。

    顯然，對方是活不了了。

    “伊萬！”丟下了破城弩，想要向老兵跑去，但是凌星失敗了。

    世界開始歸于漆黑，只有老兵在血泊中臉上露出的微笑久久難以從凌星的腦海散去。

    他的笑容，似乎是，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