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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安渡回過頭,“這個時間嗎?” “隨便你,”宋修凡轉過身,拿了幾本書,又在桌子上拿了一個小本本,抽了支筆揣在兜里。“下去嗎?” “哦,下去。” “嗯,一起吧。” 陳安渡收拾完桌子亦步亦趨的跟在宋修凡后面。 無巧不成書。 樓梯的拐角剛好看見夏光熙站在那里,夏光熙看到他們之后立馬拐回房間,半顆腦袋露出來偷看。 “你們今天是考試對吧?”陳安渡問了一句。 “嗯。怎么了?” “都參加嗎?” “沒有,”宋修凡回答道,“夏光熙不在。” “為什么啊?” “請假了說不舒服,船醫都開假條了。” 說起這事兒,宋修凡也有點納悶,靳川的假條出了名的不好開,多少年都是這樣,暈船暈到根本站不起來的人都得堅持,一邊抱著桶吐一邊哆哆嗦嗦的記錄實驗數據。 到了夏光熙這里就不一樣了,想開就開,夏光熙一個人的假條比靳川這些年一共開的假條三倍還多。 今天這次考試宋修凡都預料到了,夏光熙一定會病怏怏的交假條過來,說自己不舒服考不了了。 宋修凡也無所謂,夏光熙不是她的學生,他也懶得管。 宋修凡讓陳安渡那個時間段過來送早餐,但是這件事情第一天就沒實施。 因為突降大雨。 打從后半夜就開始電閃雷鳴的,在船上遇到這種天氣是非常可怕的,陳安渡嚇醒了,一直在床上哆嗦著,不敢動彈。 雨勢在早上突然加大,天氣變得突然,靳川他們也沒有測出來。 早上六點,豆大的雨點拍打著船體,風還未起,船體稍稍搖晃。 明明是早上,天空卻黑暗如夜晚。 門外聲音挺大,陳安渡開門去看,大家都從臥室出來,迅速的穿好衣服往外跑。 陳安渡和呂黎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拉住一個人詢問,那人說昨天不知道科研員在進行什么項目,樣本都在外面。 陳安渡聽明白了,大雨會污染樣品,所以除了機艙里的水手以外所有的人都去甲板幫實驗室搬樣品。 雨越下越大,拍在身上生疼生疼,陳安渡也顧不得打傘了,出門沒來得及穿外套,雨點冷冰冰的打在身上,沒一會兒陳安渡就凍得發抖了。 宋修凡早就在那里了,學生們也是,需要陽光暴曬的樣品很多,靳川給的數據是這幾天陽光都很好,宋修凡就讓學生們把樣品都拿出來了。 誰都沒能料想到會下這樣一場大雨。 陳安渡穿的少,被雨水澆透就更冷了,樣品矜貴,搬運的時候需要小心再小心,來來去去,陳安渡又有點熱。 雨勢越來越大,一個響雷劈在頭頂。 陳安渡下意識的抖了一下,猛地一轉身,腳一滑,狠狠地摔倒在地上。 鞋子滑掉了,“呲溜”一下滑到海里。 瞬間就消失不見了。 “安渡!”一個聲音自頭頂傳來,隨后一雙大手扶著陳安渡的肩膀拉她站起來。 楊朔同樣全身濕透,頭發緊緊地貼在頭皮上,濕嗒嗒的滴著水。 “你怎么來了?” 雨聲很大,楊朔提高了音量在陳安渡耳邊喊著。 突然站起身,陳安渡有一瞬間的暈眩。 “過來幫忙,”陳安渡掙開楊朔,“快搬吧。” ☆、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那場暴雨持續了很久,在眾人的努力下,拯救了大部分的樣品。 全部都搬完之后,陳安渡站在船艙里,虛脫了一樣。 全身都濕透了,從骨頭里往外散發著寒意,連嘴唇都是白的,水珠順著發尖滴落在地上。 搬完樣品,眾人又亂哄哄的回去了。 楊朔走到陳安渡身邊,拉拉她的衣袖,眼神關切,“你沒事吧?” 陳安渡只覺肩膀沉重,周身上下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原本想要擺手,但是沒舉起來,陳安渡搖了搖頭,“沒事。” 聲音小的自己都快聽不見了。 實驗室那邊還有后續工作要處理,楊朔沒說幾句就走了。 陳安渡原地站了很久,頭很暈,加上船體的搖晃,陳安渡一動都不敢動。 宋修凡最后一個從甲板上走進來,一眼就看到了陳安渡。 “怎么了?”快走一步扶住眼看著就要倒下去的陳安渡。 陳安渡渾身冰涼,宋修凡低頭看她——鞋剛才摔倒的時候掉了一只,光著一只腳跑了很久,凍得通紅不說,而且傷痕累累。 宋修凡的心里驟然一疼。 俯身一把把陳安渡抱起來。 照比她中暑的那回,她又輕了不少。 在船上終究不必陸地上,蔬菜水果都是稀罕物,雖然已經用一些物理化學方法延緩腐爛,但是味道終究還是差了一些。 宋修凡不知道他們每天吃的都是什么,但是肯定沒有她在家吃的好吧,至少沒那么自在。 宋修凡邁開長腿,步速很快。 陳安渡暈暈乎乎的,頭疼的幾乎炸裂。 “乖,馬上就到了。”迷蒙之中,有一個聲音極盡溫柔,仿佛壓抑著什么,低沉的在她耳邊說了這樣一句。 似乎說了,又似乎沒說。 陳安渡不太確定,等陳安渡反應過來想要仔細聽一聽的時候,聲音已經停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