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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部緊跟著貴公子幾人朝著曾翠翠幾人走過去,他臉上有著一絲不屑的冷笑,心里想著那幾個不受規矩的東西一定要倒霉了,等會兒檢查到他們身上時,一定要給他們點顏色瞧瞧,讓他們學會守規矩。 可是他這念頭才剛冒出來,眼前發生的事情差點讓他的眼珠子從眼眶里調出來。 只見這位京城里來的有著十分尊貴的地位的貴公子,恭恭敬敬的對著中間那位女子行禮并恭聲道:“曾大人,學生有禮了!” 貴公子在給曾翠翠見禮后,又對李沫和陳冰說道:“李大人,陳大人,別來無恙。” 李部的腿兒已經開始打顫了,他恨不得當即甩給自己一個耳光,嘴唇都在發抖。 連貴人都要行禮,這是多大的官啊? 此刻的李部腦袋一片空白,拼命回憶著上司之前的交代,他沒有聽說有大官要來啊。 為了自己的前途,李部絞盡腦汁的回憶著這些日子里接觸過的重要信息,然后一道閃電劈進了他的心里,差點讓他暈了過去。 李部回憶起上司說的話:“……太學府的監學官這兩日就要抵達紹雍城,領隊的大人是位姓曾的女官,是一位很了不得的大人,你們都給我把眼睛擦亮些……” “曾大人……女官……曾大人……女官……” 這兩個詞反復的在李部的腦海里回放著,再看貴人恭敬的態度,李部此刻的臉蛋比抹了粉的女子更白,都快失去血色了。 他的嘴皮不受控制的發抖,身體則本能的彎腰拱手行禮:“下官李部,見過曾大人,小人有眼無珠,還請大人恕罪!” 李部現在的表現,完全沒有了剛才呵斥人的威風,惹得一旁的圍觀群眾更有興趣了,紛紛對曾翠翠投去好奇的目光,忍不住猜測起曾翠翠的身份。 方才停下檢查工作的士兵們見這邊已經沒事了,又有條不紊的看展起檢查工作,放來往的商旅入城。 曾翠翠說道:“李大人,你不過職責所在,何錯之有啊?快直起身來說話。” 李部雖然直起了身子,但是腦袋上的汗流得更多了,一點兒也沒有放松下來。 曾翠翠也沒有安慰他,這樣的事情曾翠翠見過不少,壓根沒往心里去,她是來和熟人打招呼的。 “傅小侯爺,是哪陣風把您吹到紹雍城來了?” 一身常服依舊華貴逼人的傅空山聽見曾翠翠的話,手里的扇子一收,幾乎是磨著牙從嘴里擠出兩個又生氣又委屈的字眼來:“西風!” 本是刀削斧鑿般的一張頂好的俊臉,此刻也氣得有點兒變形,但變形的俊臉還是俊臉,在一干人中間還是有著鶴立雞群的出類拔萃。 葉瑤枝在傅空山轉過身來的時候才看清了那張臉,那臉蛋真是要叫數多美女美男都自愧不如,更別提他渾身上下的貴氣快讓他整個人都披上一層金色的霞光了。 這人臉小,輪廓深邃,五官明顯就是被女媧娘娘精心雕琢過的模樣,連左臉上的一顆淚痣都起到巧奪天工的效果。 看見傅空山正臉的時候,葉瑤枝忍不住在心里感慨:“原來世上真的有神仙模樣的人啊。” 傅空山的容顏著實讓人吃驚,不少人都在看到他模樣的時候驚得呆住了,覺得他一定是女媧娘娘捧在心尖上的寶兒,自己是女媧娘娘隨手甩出的泥點子。 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就這么大呢? 穿著學府校服的路人感慨道:“夫子們以前罵人的時候總說人和人之前的差距比人和狗之間的差距還大,我那個時候還不相信,還頂嘴來著。” 他的朋友好奇的問道:“現在呢?” “我信了。” …… 旁人的議論傳不到曾翠翠和傅空山幾人的耳朵里,他們正忙著敘舊,而站在一旁的李部徹底成了個陪襯,他怕被曾翠翠記住自己的模樣,還一個勁兒的往后躲,企圖藏在自己比一般人胖了一圈的身體。 曾翠翠聽到傅空山咬牙切齒的說出“西風”兩個字,就知道他是存了要告狀的心思,當即挑眉問道:“這世上還有誰敢讓傅小侯爺受委屈?” “曾大人,您就別看學生的笑話了。”傅空山在曾翠翠跟前并不像對李部那樣拒人千里之外,有著疏離的和氣,而是帶著晚輩對長輩的親昵。 他故意捂著心口說道:“我要是再不走,就該給他們氣到吐血了!” 陳冰望了一眼長長的馬車隊伍,實在是沒法忍住,直接問道:“小侯爺,你這離家出走的陣仗也太大了點兒,難不成是把整個侯府都給搬空了?” “當然得搬空了。”傅空山深喘了一口氣,見到曾翠翠三人就跟見到了靠山似的,沒有了方才對著李部禮貌溫和但是冷淡梳理的模樣,像個小男孩兒似的開始撒嬌告狀:“難不成還留給他們養老鼠嗎?” 說到這里,傅空山已是一副怨念深深的模樣,捏著扇子幽幽念道:“碩鼠碩鼠,無食我黍!三歲貫女,莫我肯顧!碩鼠碩鼠,無食我麥!三歲貫女,莫我肯德!碩鼠碩鼠,無食我苗!三歲貫女,莫我肯勞!逝將去女!適彼樂土!” 傅空山頂著一張能讓所有人驚為天人的臉蛋卻怨念深重的模樣讓陳冰實在忍不住想逗逗他。 “小侯爺,您倒是也不必如此自省嘛。” 傅空山轉過頭來,漂亮的眼睛里盡是幽怨和委屈,然后用同樣幽幽的語氣抱怨道:“……陳大人,您的良心是被烏鴉叼走了嗎?我都快被老鼠給吃空了,您還笑話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