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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來了,每次都是這女的。不過這把戲能騙誰,我還不信這年頭真有人…我去…” 年輕的網(wǎng)吧老板張藝,瞪大了眼睛,看著外頭青蔥可愛的少女,掏出一把現(xiàn)金,數(shù)了五張遞出去。 季菱川站直身子,聲音淡淡的,眼底卻閃過笑意:“以前沒有,現(xiàn)在有了。” 張藝嘴巴張大,頭朝外伸著,看著外頭的景象,手指哆嗦的指了指,好半晌都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滿是驚詫。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網(wǎng)吧門口這條路,這個女人每天都戴著這副裝備來同樣的地點碰運氣。 也不能說人家白忙活吧,起碼三百多天里,是有個五十多次,偶爾遇見好心人,愿意從口袋里給出個一塊五塊,但十塊二十塊也頂天了。 哪怕是遇上愛心泛濫的大善人,給一張五十,已經(jīng)是巨款了。 可他娘的,今天竟然叫他看到,竟然有小姑娘傻白甜到這個程度,一出手就是五張紅鈔! 他開網(wǎng)吧來錢也沒這么快啊! 張藝既不解又震驚,只恨不得過去搖一搖那小姑娘,問問她是不是錢太多,錢多可以給他啊! 季菱川挑了挑眉梢,人往外頭走去。 張藝震驚的跟在后頭:“你去干嘛?” 他這表叔從小就不愛管閑事的,今天怎么回事,太陽從西邊出來? 對,表叔,按照輩分算,哪怕他比季菱川還大個五歲,但一遇到人家,要是較真起來,就得規(guī)規(guī)矩矩乖乖喊上一聲“表叔”。 但每年過年又沒有壓歲錢拿… 張藝鬼祟的跟在季菱川后頭,看著少年走向那小姑娘,看樣子是要揭發(fā)對方騙局。 不由冒出一個念頭。 ——該不會是表叔要給他找表嬸了吧! * 蘇芽那五張一百塊遞過去,就連那中年女人都愣了一下,瞳孔一縮。 本來被她在手里顛著的搪瓷杯子,這下也不抖了。 從來沒見過出手這么大方的人! 但是騙子哪會良心不安呢,可會隨機應(yīng)變了。 只見中年女人猛地一彎腰,給蘇芽道謝:“哎呀謝謝!閨女真的謝謝你!” 她千恩萬謝的檔口,還不忘記把錢拿了,緊緊攥在手里。這副演技,不去演雞毛蒜皮扯上天的家庭倫理劇,真是可惜了。 蘇芽見她激動的臉上的rou都在顫,忍不住道:“阿姨,不然你留一個電話?” 如果家里真的困難,她可以把零花錢省下來資助對方的。 她是真的見不得小孩子跟著父母出來乞討。 “不用不用。有這筆錢,我度過難關(guān)了,就去打零工。” 中年女人也知道見好就收,帶著感激笑容轉(zhuǎn)身走。 蘇芽看著對方一邊走,一邊護(hù)著身后嬰兒的樣子,猝然覺得有些心酸。 于是白皙精致的小臉,跟著露出了悵然難過的神情,還是像個好捏的團子。 然而就在這時,她見到身后躥出一道修長身影,三兩下追上了那女人,一把扯掉了對方背后背著的嬰兒。 那嬰兒被人忽然這樣粗暴拽下來,發(fā)出了哇的哭聲。 蘇芽簡直驚呼了一聲:“你你…你干什么!你搶孩子!” “你放開孩子!” 少女連書包拉鏈都顧不上拉了,趕緊追過去幫那中年女人,拽住了搶孩子的少年胳膊。 卻見那女人頭也不回,踉蹌了一下,連孩子都不要了,扭頭就跑。 跑得那叫快啊,突破世界紀(jì)錄的百米沖刺運動員也不過如此了。 蘇芽:“?!” 為什么孩子被人搶了,會有人跑掉啊… 少女懵逼在原地,瓷白小臉迷迷瞪瞪全是錯愕,秀氣的小眉頭蹙起,嘴唇張著,露出白白的貝齒,像個目瞪口呆的傻孢子。 她抬眸,看向面前站著的人,發(fā)現(xiàn)搶了孩子的,竟然是剛才進(jìn)了網(wǎng)吧的那個帥哥! 帥哥口罩掛在耳朵上,露出了一整張臉,唇紅齒白的,眼睛又黑,完完全全一個清冷大美人。 然而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白皮帥哥手一抖,展開那襁褓,露出了里頭還在哇哇大哭的嬰兒。 是個仿真嬰兒… 蘇芽傻眼了,呆呆看看玩具嬰兒,又看看白皮帥哥。 帥哥似笑非笑,丹鳳眼幽深漂亮,勾唇時,聲音慵懶:“還要么。” 蘇芽白皙小臉剎那間爆紅,說不清是懊惱多一點,還是難為情多一點。 她深呼吸,張了張唇,紅透了的小臉閃過幾絲茫然:“她…她剛才騙我的嗎?” 季菱川面無表情,手捏了捏玩具嬰兒。 “爸!爸爸!” 那玩具在他懷里叫爸爸。 他手一抬,把玩具丟給蘇芽。 哪怕知道那是個玩具,不是真的嬰兒,少女還是下意識接住。 然而這“嬰兒”到了她懷里,不知道被按到了什么開關(guān),身體一抖:“mama!mama!mama!” 網(wǎng)吧門口,蘇芽面紅耳赤,小臉簡直要冒煙。 她近乎是窘迫的抬眸,面對這簡直算人生第一滑鐵盧的悲劇時刻。 站在她對面的少年,挑了挑眉梢:“要幫忙么。” 人來人往都看著兩人。 那“嬰兒”在少女懷里叫得好慘,每個“媽”字都帶依戀。 蘇芽抿了抿唇,眼眶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