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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過以后抬步便要走,身后的人亦沒有出言挽留。 他這幾步行得不快,臨到門口之時,聽得榻上沉沉一聲響。 他微皺眉,淡聲道:“沈寂,本王再給你一次機會——” 身后寂靜無聲。 段淵沉默了片刻,眸色壓下來些,忽而合上門,回身冷笑道:“本王今日還就勉強了,你又能怎樣。” 只是回身望了一眼,發現榻上那人已然癱倒在那,雙目緊闔,顯然又意識不清了。 段淵看著她,咬牙切齒:“都這模樣了,還要死撐。” 她意識模糊的時候總想要擁著人,順著他遞過來的手攀上去,又抱著他腰身很緊,松垮的衣襟幾乎不起什么拘束的作用,輕而易舉便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溫度。 畢竟前世也同他那般親密過,對彼此每一寸身體的記憶幾乎都刻在骨子里,迷蒙不清間似乎有他的吻落下來,她支離破碎的輕喘漸漸融入到他的呼吸里去,又被他引領著一點點平息。 最后到底又一點點起伏。 只是,起伏來回的不僅僅是呼吸,還有他。 “沈寂,做人要講良心。”被她一口咬在肩上,段淵輕嘶了一口氣,垂眸啞聲開口。 那人無言半晌,眼角微紅,迷糊間聲音很輕,像是細雨里的呢喃。 “你從前……不是這樣喚我的。” 段淵微怔,停了動作片刻。 他知道她是混淆了前世與如今,可聽她這話中的隱忍與那半分委屈,他心口還是驀然一空,像是被什么咬了一口,淺淺淡淡又忽略不得的疼。 段淵唇邊弧度帶著些嘲弄。 這人心底到底是怎么想的? 如果可以,他真想剖開來瞧一瞧,瞧瞧她這顆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怎能時而堅硬如鐵,又時而流露萬般深情。 只是還沒等他開口說什么,又聽得她閉著眼咬牙切齒。 “段淵,我要殺了你!” “……?” 果然還是不清醒。 “準了,”段淵銳利眉眼勾著些肆意的笑,往日那無羈模樣似乎又回來了,語氣輕描淡寫道,“你明早要是能從榻上起來,便動手吧。” 沈寂根本聽不清他在說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憑著本能片刻推拒片刻掙扎,又片刻被動無措,到底眼角眉稍最后還是被欲。念浸染,像是春日里的桃花,蒙上秾艷的粉紅霧氣。 外間下了小雨,雨落潮意彌漫,內院之中的燭火燃了整整一夜,仿佛沒有盡頭。 …… 不知這一日是如何結束的,沈寂醒來時早已天明,段淵不知去了何處,室內空曠無人,只有昨夜還沒全然消散的曖昧氣氛。 地上是剝落的衣衫,還有散落的枕和錦被。 沈寂身上終于不似昨日那般難受,除了酸軟漲痛以外,意識恢復清明時瞧見這一地的場景只覺得腦中一陣嗡鳴。 她瞧了一眼榻上巾單,神色微頓,匆匆別開眼,飛速合上拋到一旁。 又頓了良久才起床開始更換衣衫。 費了半天事方站起來。 好在有關昨日的記憶零零碎碎,重要的時刻皆沒有印象,替她掩蓋了好多赧然難堪。 不知眼下是什么時辰,沈寂覺著又累又餓,正欲出門,忽然聽得有開門聲。 有人走進來。 她霍然抬眸,下意識將那巾單揉皺了扔進榻里。 定定地抬眼看著那人,半晌說不出話。 段淵倒是神色自然,好整以暇地瞧了一眼她扔到后面的東西,唇邊笑意慢慢勾起來,神色懶散道:“ 藏什么,昨日還有什么沒見過?” 沈寂張了張口,發覺嗓子啞得更厲害,眼下竟蹦出一個字都艱難。 又見他緩步走過來,桃花眼直勾勾地攫著她,帶著些微耐人尋味的笑意,薄唇一張一合。 “阿寂?” 沈寂心口一跳,手中一使力,竟將榻旁的茶盞帶翻了。 好在茶水不燙,只是沾染了滿手。 段淵垂眸握住她那手,拿了帕子慢條斯理地拭,眼也不抬:“你怕什么?” “殿下這般喚臣……于理不合。”沈寂勉力活動了下僵硬的嗓音,直直地吐出這么一句。 “于理不合?昨晚上可是你求著本王這般喚你的。”段淵擦凈了茶水,一本正經道。 “……”眉心微動,沈寂垂眸道,“是這樣么?” “本王還會騙你?” “那臣,”沈寂猶豫了瞬,又道,“可還說了什么旁的?” “說什么?”段淵靠近她些,氣息近在她耳側,“難道阿寂有事情瞞著本王?” “……怎敢。” “沒有就好,”段淵也不再多問,拉著她的手令她在榻上歇下,“你先吃些東西,好好歇息著,要不晚間又要昏過去。” 他這話乍一聽語氣十分正常,沈寂頓了半晌才后知后覺地抬起頭,眸光之中有些驚疑不定。 “殿下,臣、臣感念殿下救命之恩,這毒既已經解了,臣也不便再勞煩殿下……” 話沒說完,卻見段淵側過頭來。 “你以為本王想?要不是太醫說你余毒未盡,幾日內午夜都會發作,本王也不想陪你。沈經歷磨人的功夫可稱百里挑一,”段淵煞有介事地甩了甩手,垂眸嘆道,“可憐本王手酸腰酸,哪都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