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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她想拉他下地獄。 可她現在下不了地,根本奈何不了他。 戰司寒走到床邊站定后,試圖伸手去撫摸她小腹上的骨灰盒。 這個舉動,無疑是刺激到了云汐。 她一下子變得激動起來,“拿開你的臟手,別弄臟了我女兒。” 出口的話,沙啞難聽。 換做以前,戰司寒不會有什么感覺。可此時此刻,此情此景,只會無限放大他身心上的疼痛。 一場場無妄之災,幾乎摧毀了她的一切。 這嗓子,就是其中之一。 如今她開口說話,那一個個難聽的音符,就像是萬蝕的毒藥,不斷地侵蝕著他的肺腑,牽扯出撕裂般的痛。 他很想很想撫摸一下骨灰盒,感受一下女兒小小的身體。 沒能見到孩子最后一面,已然成了遺憾,他甘愿一輩子背負這樣的痛苦。 可痛歸痛,能不能滿足一下他的心愿,讓他以父親的身份給女兒僅有的一點溫柔? 孩子活著的時候,他沒有抱她入懷,細心的呵護她,寵愛她。 如今不在了,他真的渴望抱抱她的骨灰,真的,想抱抱她。 “汐兒,我的罪,我會贖,能不能把孩子給我抱抱,求你了。” 說完,他緩緩屈膝,兩條腿重重的砸在了地板上。 她沒同意的情況下,他是不敢強搶的,只能用這樣卑微的方式求她。 云汐勾了勾,露出了一抹譏諷的笑意,出口的話,冰冷無情。 “給你抱抱?我的女兒,為什么要給你抱?她的死活,與你有什么關系?我不想看到你,立刻馬上給我滾出去,樂樂在跟我告別呢,她說她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你,滾啊。” 戰司寒單手捂著胸口,硬逼著自己將喉嚨的血氣給壓了回去。 他緊緊盯著那盒骨灰,眼里是掩飾不住的渴望。 真的不能給他抱一下么? “汐兒,樂樂想要爸爸,你給我一個機會,讓我抱抱她,圓了她一場夢好不好,只有這樣,她才能了無牽掛的去投胎。” 「爸爸」。 聽到這兩個字,云汐眼里的恨一下子瘋狂滋長起來。 “她沒有爸爸,我再說一遍,我的孩子跟你毫無瓜葛,你滾,滾啊。” 第210章 你的觸碰,會臟了她的輪回路 戰司寒眼眶泛紅,眼里有淚光閃爍。 “我只是想給她一點溫暖而已,她生前想要父愛,我沒能給她,如今她走了,我就想了了她的心愿,我可以不求她原諒,一輩子活在痛苦里贖罪,但孩子就這一點點期盼,讓我圓了她的夢好么?” 說到最后,他近似哀求。 云汐猛地偏頭,含恨的眸子死死盯著他,恨不能將他挫骨揚灰。 “你有什么資格替她圓夢?她一切的厄難,全是你一手賦予的,沒有你,她哪會墜入地獄?你知道她為什么會得白血病么,因為營養不良,因為被當做血袋子抽了血,破壞了造血細胞。” 戰司寒滿臉沉痛的閉上了雙眼,身體在劇烈顫抖。 這斑斑罪行,只要外人提一次,他都會撕心裂肺的痛一次。 隨著次數的不斷增多,痛苦不但不會減少,反而會更加濃郁。 孩子所經歷的,將會百倍千倍的反噬在他身上。 云汐冷眼看著他因痛苦而扭曲的俊臉,詭異的笑了起來。 “這一點點你就受不了么?如果你覺得這些就是她經歷的最慘痛的事,那你就錯了,她所遭遇的,遠比這些還要慘烈,曾蘭的別墅里有幾盆彼岸花,開得很妖艷,我記得有一次你還摟著她的腰,跟她在窗前欣賞探討來著。 呵呵,呵呵呵,你知道那幾盆花為何那么鮮艷么,因為曾蘭將樂樂的血當做養料澆灌了它們,她把孩子的血rou,用來澆了花,澆了花。” 說到這兒,她猛地拔高了聲音,“你說你有什么資格祈求我女兒的原諒?你又怎配為人父?你們在那兒談笑風生,聊著那花開得鮮艷,可知我的心在滴血?我女兒在承受無盡的痛苦折磨? 戰司寒,我對你的恨,已經深入骨髓,哪怕焚化成灰,也忘不掉,放不下的,我恨不得將你碎尸萬段。” 戰司寒撐開了雙眼,兩只眼珠子里布滿了血絲,瞳孔在劇烈收縮著。 如果之前那些還在他的承受范圍之內,那剛才說的這個用血澆花,一定不在他的認知里。 他以為曾蘭抽了孩子的血續命…… 他一直以為那女人抽了樂樂的血是為續命…… 可沒想到,沒想到,她,她,她竟然拿著孩子血rou澆了花。 更讓他無法承受的是,他還跟她站在窗前賞那幾盆花。 原來那花開得艷,是他女兒的血供養出來的。 為此,他的孩子還得了白血病,飽受了病痛的折磨。 胸膛里暈開一陣陣血氣,他壓制不住了,猛地側身,一大口鮮血噴在了地上。 本來他是正對著骨灰盒的,下意識避開,是不想自己的血臟了女兒的身。 云汐眼里的恨意在燃燒,回憶女兒曾遭遇的,驚痛又心傷。 她將骨灰盒移到一邊,用力揪住了戰司寒的衣領。 “別碰我的孩子,哪怕只剩一捧骨灰,因為你的觸碰,會臟了她的輪回路。還有,別再說樂樂是你的女兒,她不是,不是,我寧愿她一輩子背負野種的罵名,也不要你給她正名,不然我女兒所遭遇的一切,就真的成了一場笑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