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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治愈的概率大么?” “骨髓,必須得骨髓,你可以去找合適的匹配,也可以跟樂樂她爸再生一個,用新生兒臍帶血救她。” 云汐死死咬著唇瓣,嘶聲道:“樂樂的爸爸,死了。” 醫生一愣,有些歉意道:“對不起,提到你的傷心事了,我雖然幫不上什么忙,但可以給內科那邊的專家打個電話,讓他接手樂樂。” 云汐連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剛準備朝醫生鞠躬,眼角余光看到樂樂不知什么時候站在了那兒。 她的心猛地一沉。 剛才跟醫生聊得太投入,忘記樂樂還在里面了,她是不是將她們的談話都聽進去了? “樂樂……”云汐試著喊她。 樂樂沒理她,雙眼里黯淡無光,緩緩退到了角落,然后蹲身抱住了膝蓋。 就是這無意識的動作,再次刺痛了云汐的心。 明明是一顆冷冰冰的心臟啊,為何會有疼痛感? “樂樂……”云汐試著輕喚。 “我恨你,我恨你。” 樂樂沒理她,一個勁的呢喃著這三個字。 云汐眼角淌下了眼淚。 她緊緊將女兒抱進了懷里,帶著哭腔道:“樂樂,你別這樣,你嚇到mama了。” 小丫頭想著過去種種,想著那個爸爸對她所做的一切,嗚嗚的哭了起來。 小孩子是最不記仇的,哪怕遭受到了父母的打罵,他們也會率先妥協,寧愿委屈自己,也要原諒爸爸mama。 因為他們的世界很單純,很渺小,小到只能容下爸爸mama。 樂樂一直懼怕著戰司寒,可又渴望著他的疼愛。 她寧愿委屈自己,一再的忘記爸爸對她的傷害,也要心存期盼。 可如今…… 她似乎真的在仇恨的路上回不了頭了。 云汐緊緊捂著心口,疼痛,蔓延著。 她卻要強顏歡笑,溫聲細語的哄著,“那個人,于我們而言只是陌生的存在,咱們不用為他傷心難過。” 樂樂渙散的瞳孔漸漸有了焦距,淚眼汪汪的看著云汐,哭道:“樂樂生的病,都是他造成的,是他讓樂樂拖累了mama,我恨他。” 第107章 她的絕路 云汐想要說些什么,但看到女兒倔強的眼神后,所有的話全部都咽回了腹中。 是啊,孩子身上的病痛都是他造成的,她有什么資格阻止孩子去恨? “好,你恨吧,恨完之后就當他死了,從此這世上再無這個人。” 小丫頭剛準備開口,鼻子里突然又涌出了鮮血。 云汐嚇了一跳。 那鮮紅的血液像是萬蝕的毒藥,不斷侵蝕著她的五臟六腑,泛起一陣陣化骨般的痛。 “醫生,醫生,救救我女兒,救救她。” …… 一樓大廳…… 云汐剛交完兩萬的住院費,手里一分錢都沒有了。 醫生說這些錢只夠樂樂做一次化療,住三天院,三天后如果續不上費用的話,樂樂就會被趕出去。 醫院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你沒法跟人家理論的。 即使他們不趕你離開,也會斷了你的藥,讓你眼巴巴的等死。 云汐知道什么行業來錢快,她不想去求那個男人,就只能放下尊嚴,去夜場里了。 當然,像她這種腿殘的,還不是原裝的,也掙不了多少錢的。 不過賣一次能換女兒在醫院住一天,她都覺得值。 別罵她賤,這個世界對她不溫柔,讓她在斑斑血淚之中品嘗了太多太多的絕望。 在地獄里走過一遭的人,是沒資格享受生活的。 她拼去了半條命從戰家出來,為的就是護住女兒。 如果女兒沒保住,那她所承受的一切又算什么? 從孤兒院出來的姐妹有幾個之前關系不錯,她知道其中一個在夜色做女郎。 打定了主意,云汐就不會猶豫。 比起回戰家去求那個男人,她覺得進夜場就是天堂。 找了個便宜點的護工照顧樂樂后,云汐就去見那個在夜場里上班的朋友了。 …… 戰家公館…… 戰司寒最近出差了,一去兩個月,未歸。 偌大的戰家公館只有曾蘭一人,她已然成了這里的女主人。 客廳內…… 曾蘭靠在沙發內,一邊吃著女傭遞過來的水果,一邊悠閑地看著電視。 「滴」。 擱在桌面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撈過一看,是曾經在孤兒院一塊長大的姐妹打過來的。 她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輕蔑之色。 像這樣的窮酸朋友,給她打電話,無非是想從她手里撈好處。 之前云汐攀上戰司寒時,那些人捧著那賤人,可著勁兒的笑話她,諷刺她。 如今風水輪流轉,也該讓她們羨慕嫉妒恨了。 本想掛斷電話的,可轉念一想,曾蘭又改變主意了。 她也就只有在這些垃圾面前有成就感,上流圈那些花瓶都不肯跟她玩,她連顯擺的機會都沒有。 如今在這些垃圾面前顯擺顯擺似乎也不錯。 劃過接聽鍵,打開擴音,還不等她開口,電話那頭傳來一道討好的女聲。 “哎呀,我就知道蘭蘭有朝一日會飛黃騰達的,沒想到你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不但找到了失散多年的父母,還攀附上了戰爺,蘭蘭,發達了可不能忘記我們這些好姐妹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