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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界需要你這樣的人才 第185節(jié)

    而且陳輕瑤心中還有所顧忌,師祖跟妖王似乎確實有交情,這些妖獸看起來又像妖王手下,這就叫她跟蕭晉不好下死手,不能專盯著妖獸眼睛、脖頸等弱點打,以免不小心把對方打死。

    除了這些弱點,妖獸其他部位可謂皮糙rou厚,兩人打了有史以來最“硬”的一架,沒有借用任何外力,只憑自身力量與妖獸硬抗。

    陳輕瑤狠狠揮出一拳,玉雕似的拳頭轟在妖獸下顎,巨獸發(fā)出一聲哀鳴,暈頭轉(zhuǎn)向退了好幾步。

    她保持著出拳的帥姿頓時半瞬,忽然捧著手跳起來,疼得齜牙咧嘴連連吹氣。

    “痛痛痛!”

    她現(xiàn)在rou身是很強悍沒錯,但強悍并不意味著不疼,每次打在妖獸身上,都感覺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來不及心疼自己,余光看見又一頭巨獸狡猾地自后方襲來,她腳下一蹬,高高躍起,而后身體似千斤墜,重重落下,將妖獸的巨大腦袋砸進地里。

    腳底板傳來一陣陣發(fā)麻的痛意,十分酸爽。

    一共五頭妖獸,她的對手主要是三頭六階,蕭晉則專心對付那頭最難纏的七階。

    至于另一頭六階,陳輕瑤留心關(guān)注了一下,發(fā)現(xiàn)那家伙有些雞賊,看似十分忙碌地在她跟蕭晉之間來回奔波,實際上根本沒有沾到他們衣角,也就一直沒挨揍。

    陳輕瑤有點懷疑,這是高階妖獸的智商,還是只有它一頭特別聰明?

    剛開始兩人被師祖丟下,又被數(shù)頭妖獸圍攻,猝不及防之下,打得有點手忙腳亂,但很快,就在一次次硬碰硬中,漸漸掌握了如今的rou身力量,又因為沒有使用法器,他們比以往更專注于這種力量的使用。

    到后來,兩人已能穩(wěn)住局面,即便一時無法擊退妖獸,卻也不曾吃虧,甚至反過來屢屢將它們打得哀哀叫。

    妖獸與兇獸不同,它們依舊保持部分理智,懂得趨利避害。陳輕瑤看得出,這幾頭巨獸被痛打之后,就有退走的趨勢,卻似乎畏懼著什么,不得已違抗天性,依舊與他們糾纏。

    “莫非是妖王的命令還沒撤走,所以它們不敢離開?”她心里猜測。

    想到妖王,就想到師祖,枉她那么相信他老人家,結(jié)果所謂的關(guān)照竟是這種關(guān)照!

    當(dāng)然,師祖的用意肯定是為了試煉她與蕭晉的身手,卻不能掩蓋他坑徒孫的事實。

    妖獸不走,兩人只好繼續(xù)打,一直打了三天三夜,幾頭妖獸若有人形,這會兒早已鼻青臉腫。

    陳輕瑤慢慢覺得乏力,打架是個體力活,何況打的是這樣的巨獸,不斷揮拳出腿,體能快速消耗,每當(dāng)臨近極限,丹田便迅速運轉(zhuǎn),為疲乏的rou身送去力量。

    一輪又一輪,直到丹田也將近極限,妖王那熟悉的嘯聲再次響起。

    聽起來依舊充滿威嚴(yán),陳輕瑤只覺得有如天籟,想必幾頭妖獸也是如此認(rèn)為,一聽見聲音,它們就像終于掙開繩子的野狗,呼啦一下跑了個精光。

    陳輕瑤顧不得臟不臟,一屁股坐在地上,渾身脫力,累得直喘氣。

    蕭晉觀察四周片刻,確定沒有危險,也走過來,在她旁邊坐下。

    “累死我了……”陳輕瑤有氣無力倒在他肩上。

    肩頭溫軟的呼吸,令蕭晉身體瞬間繃緊,硬得像塊石頭,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卸力。

    他低頭看著陳輕瑤,因為此前交手,幾縷發(fā)絲從她束好的發(fā)冠中散落,又被汗沾濕,緊緊貼在白皙纖長的頸側(cè)。

    蕭晉遲疑片刻,伸手將那幾縷頭發(fā)撥開,指尖觸碰到她的皮膚,因為出過汗,又被風(fēng)吹干,她的皮膚理應(yīng)是微涼的觸感,他卻覺得指尖似乎被什么灼燒,guntang的熱意蔓延到心口、到臉上。

    歇了好一會兒,陳輕瑤緩過來,看看四周,到處都是參天巨木,也不知要去哪里找?guī)熥妗?/br>
    她索性不著急,從儲物鐲里掏出一大塊妖獸rou,生起火來烤rou吃,先把肚子填飽再說。

    元嬰修士早已辟谷,不過高階妖獸rou、高階靈谷吃進腹中,都可化為精純的靈力,也算是一種恢復(fù)力量的方法。

    兩人各自捧著rou大快朵頤,忽然聽見身后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他們早已察覺有東西靠近,只是沒什么威脅,才不太在意。

    此時回頭望了一眼,正好見一頭妖獸從一棵巨木后探出頭,鬼鬼祟祟看著兩人。

    陳輕瑤有些無言,就它那巨大的塊頭,有必要躲么?別說一棵樹,就是兩三棵排成一排,也未必能遮住它半扇身體。

    “看著有點眼熟。”她一邊啃著rou,一邊對蕭晉道。

    蕭晉點頭,“看它身上的花紋,與跑掉那幾頭相像。”

    陳輕瑤恍然,“我想起來了,就是跑掉的幾頭其中之一,看似很辛苦地來回跑,其實一直沒挨揍的那頭。”

    此時仔細(xì)觀察,發(fā)著這頭確實與其他不大相同,雖然同為六階,體型卻偏小一些,身上花紋顏色也比較深,曉得渾水摸魚,智商應(yīng)該比另幾頭高,就是這好奇心要不得,竟敢跑回來偷偷觀察他們兩個,不怕被烤了吃么?

    陳輕瑤正要招呼它,就見它突然渾身一僵,跌跌撞撞鉆入樹叢,一下子沒了蹤影。

    她抬起頭,看見師祖提著葫蘆酒壺,大搖大擺自空中降落,若無其事道:“乖徒孫,師祖來接你們了。”

    陳輕瑤不說話,一邊吃rou一邊看他。

    玄清道君似乎沒發(fā)覺,笑呵呵說:“你們的表現(xiàn)我都看見了,不錯不錯,只靠拳頭就打退了數(shù)頭高階妖獸,比妖王賬下那些年輕小妖能耐,給師祖長臉了。”

    陳輕瑤皮笑rou不笑道:“全賴師祖教導(dǎo)有方。”

    “好說好說。”玄清道君嘿嘿一笑。

    陳輕瑤心中無奈搖頭,對于如此師長,還能叫人說什么,況且她相信,假如他們當(dāng)真有危險,師祖絕不會置之不理。

    兩人重新跟上玄清道君的步伐,往林海深處疾馳。

    越往里走,妖獸氣息越強盛,陳輕瑤想到之前那頭特殊的妖獸,忍不住問道:“師祖,妖獸之間也有特別聰明的個體嗎?”

    玄清道君道:“你說的那頭,應(yīng)該是妖族和妖獸混血吧。”

    “混血?”陳輕瑤想了下妖獸的模樣,某些妖族還真是……重口啊。

    雖然人族中,也有擁有靈獸血脈的人,但那些靈獸都是可以化為人形的,妖獸之所以為妖獸,連妖族都視其為食物,正因為它們無法化形。

    既然妖獸無法化形,那應(yīng)該就是妖族化為原形,跟它們釀釀醬醬,然后才有混血出生吧……

    正想著,她聽玄清道君道:“混血產(chǎn)生的后代,若生下來可化形,便屬妖族,不可化形,便為妖獸。”

    也就是說,一母同胞的混血中,有的生來可以成為捕食者,有的只能做食物。

    就像剛才那頭妖獸,即便它很聰明,可若有天叫人逮住,依舊逃不過被宰殺的命運。

    玄清道君又道:“不過,即便能化形,混血在妖族內(nèi)部也受歧視,如今這位妖王就是混血,當(dāng)初遇見他的時候,他正好被幾名同族圍攻,跟個小可憐一樣,師祖我看不慣妖族以多欺少,順手幫了一把。沒想到那小可憐挺厲害,后來就成妖王了。”

    陳輕瑤點點頭,難怪師祖說讓妖王關(guān)照他們,妖王果真就好好關(guān)照了他們一頓,原來是有恩情在前。

    對于那名混血妖王,她心中不由生出一股敬佩之意,能從備受欺凌的小可憐,成長為主宰萬妖的妖王,其間必定付出了極大的艱辛。

    幾人順利抵達妖族領(lǐng)地,此處地勢開闊,眾妖聚居,在中央,有一座高高的帳篷,是妖王住所。

    他們向帳篷走去,一路上,妖族紛紛側(cè)目,有的戒備、有的仇視、有的好奇,卻無人敢上前阻攔。

    順利走進帳篷,陳輕瑤一眼看見坐在主位上的龐大身影,妖王此時是人形不錯,可他高達丈余,古銅身軀,肌rou虬結(jié),放在桌上的拳頭別說砂缽那么大了,簡直有砂鍋那么大!

    這……就是師祖口中的小可憐?

    陳輕瑤忽然對他老人家的審美產(chǎn)生了懷疑。

    “古山,說好等我,你小子是不是偷偷把酒喝光了!”玄清道君嚷嚷著,瞬間出現(xiàn)在妖王面前,一把奪過他的酒壇。

    那妖王身軀龐大,頭顱也異于常人,獸類特征多于人形特征,看著龐然可怖,脾氣竟很不錯,不但沒生氣,還嘿嘿笑了笑。

    只是他一笑,便有股磅礴的威壓在帳內(nèi)蕩開,坐在下首幾排的妖族紛紛悶哼出聲,陳輕瑤也覺得心頭一窒,趕忙定定心神,壓下翻滾的氣血。

    妖王看了她和蕭晉一眼,對玄清道君道:“你的后代……不錯。”

    他吐字有些奇怪,音調(diào)艱澀,似乎并不經(jīng)常說話,聲似悶雷,在帳中翻滾。

    玄清道君晃了晃酒壇,見里頭還有大半壇酒,這才心滿意足,聽見妖王的話,頓時吹胡子瞪眼:“什么后代,他們又不是老夫生的,是徒孫,是后輩!”

    他又回頭對陳輕瑤兩人道,“乖徒孫,別站著,找個地方坐下。”

    陳輕瑤跟蕭晉還沒給妖王見禮,不過看師祖跟妖王的模樣,似乎都不在意這點,兩人也就隨了師長的意,四下看看,找到個空位子坐下。

    這些妖族大約在宴席,于妖王下手坐了兩排,位置越靠前的,顯然地位越高,實力也越強,陳輕瑤二人處在帳末的位置,旁邊圍坐著幾名年輕妖族。

    他們看過來的眼神,與之前一路遇見的差不多,敵視多過友好,恐怕要不是有妖王和玄清道君在場,他們早就跳起來,將這兩名膽大包天的人族砍了。

    陳輕瑤也沒想過,自己有天會坐在妖族堆里,面對眾妖的視線,她十分淡定,只管吃rou喝酒。

    “這個酒很不錯。”她小聲對蕭晉道。

    妖族的酒所用原料并非靈谷,而是靈果,雖不及前者醇厚,卻有一股特殊的清冽。

    蕭晉亦悄聲說:“不及阿瑤所釀。”

    陳輕瑤輕聲笑道:“在人家地盤上說這種話,小心被打出去。”

    她不覺得靈果酒比不上靈谷酒,二者各有各的風(fēng)味,若果真不好,師祖就不會跟妖王搶了。

    “哼!”旁邊忽有一名妖族,用附近范圍聽得見的聲音道,“人族就是鬼鬼祟祟。”

    陳輕瑤看他一眼,知道對方指的是她與蕭晉說悄悄話這事,她懶得接茬,也無意在師長面前與人吵吵,只當(dāng)沒聽見。

    不想那妖族似乎覺得兩人怕了他,語氣得意,聲音也越發(fā)大聲,一會兒說他曾在什么地方殺過多少人族,一會兒又說人族如何無能,如何向他求饒,周圍幾名妖族聽得哈哈笑。

    妖族與人族向來不對付,不論妖殺人還是人殺妖,都是常有的事,對方此時提起,顯然是為了羞辱他們兩人。

    陳輕瑤抬頭往最前方看了一眼,師祖和妖王仍在喝酒,這邊的動靜,以他們的修為不可能沒聽見,卻不做表態(tài),是不在意,還是認(rèn)為晚輩的事情該由晚輩自己處理?

    她方才不理那妖族,只是身為客人,不想在主人家的宴席上失禮,可對方偏要得寸進尺,若還避之不理,雖保全了禮節(jié),卻未免顯得太軟弱,恐怕師祖也不會高興。

    如此想著,一滴酒液悄然在她指尖成型,輕輕一彈,那說得正起勁的妖族,忽然掐住自己脖子,咳得面色張紅,青筋凸起。

    旁的妖族見了,又是哈哈大笑:“竟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剛出生的小崽子都比你聰明!”

    還未笑完,他們幾個也同時劇烈咳嗽,瞧那陣仗,恨不得把自己的肺咳出來。

    陳輕瑤剛才只出了一手,后面這幾個,都是蕭晉的功勞。

    二人對視一眼,只當(dāng)什么都沒發(fā)生,繼續(xù)品酒。

    “是不是你們搞鬼!”不久,頭一名妖族緩過來,見到同伴模樣,知道是被暗算,拍著桌子惡狠狠道,“有種跟我打一場,輸了就把你們的皮留下墊腳!”

    另外幾名妖族也紛紛拍桌怒視兩人。

    面對如此壓力,陳輕瑤面不改色喝完手中的酒,起身對上首道:“師祖、妖王,容我與師弟失陪片刻。”

    “去吧去吧,快去快回。”玄清道君隨意擺擺手。

    妖王未曾說話,只點了點頭,

    帳內(nèi)其他妖族側(cè)首,看著兩人四妖走出賬外。

    此前,陳輕瑤和蕭晉在林中與妖獸交手,只有玄清道君和妖王清楚,別的妖族雖然聽見妖王的嘯聲,但就算是高層,也不敢觸犯他的威嚴(yán),貿(mào)然探查。

    對于妖王與人族交好,還公然將人留在領(lǐng)地內(nèi)的事,不少妖族心中不滿,只是不敢置喙。

    當(dāng)初妖王上位一幕仿佛仍在眼前,妖族歷來嗜殺好斗,老妖王離去,新妖王誕生,更是少不了血腥。

    可是如這位妖王一般,將所有競爭對手咬死,還將他們尸體連皮帶骨全部吞吃的情況,此前從未發(fā)生。

    就算到了現(xiàn)在,他們恍惚還能聽見那持續(xù)了數(shù)日的咀嚼聲,尖牙咬斷同族骨頭的聲響讓人脊背發(fā)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