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界需要你這樣的人才 第2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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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人如此喪心病狂,對手無寸鐵的平民下殺手? 她擰眉道:“血跡新鮮,兇手離開沒多久,我們去前面看看?!?/br> “好。” 暫時將驢車留在原地,二人快速往前掠去。 奔出約七八里地,前方再次出現幾具尸體,同樣的行兇手段,尸身還有余溫,其中甚至有個小孩。 陳輕瑤看得怒氣上涌,咬咬牙,再次加快速度。 很快,一個人出現在視野中,身著落拓黑衣,嘴里哼著不著調的小曲,肩扛寬劍,劍身沾著血跡。 大約聽到身后動靜,對方回過頭來,看見他們兩個,臉上露出一絲獰笑,“原來是兩只小蟲子。” 語調聽著竟有些耳熟,陳輕瑤略一思索,道:“像是拍賣會上那個異族人?!?/br> “是他?!笔挄x點頭。 兩人神色凝重起來,當時拍賣會上,眾多高手在場,對方還敢那樣叫囂,必定是有所依仗。 后來隱約聽人提起,他似乎成名已久,入一流之列多年,實力直逼頂尖高手。 不過,即便對手強大,陳輕瑤與蕭晉也沒打算退縮,她問:“是你殺的人?為什么?” 那人陰惻惻笑道:“老子想殺就殺,用得著理由?你們兩個來得正好,大爺氣還沒出完,正好拿你們頂上!” 說著,手臂一揚,寬劍化作一道黑紅流光,向兩人襲來。 蕭晉上前一步,長槍刺出,只聽叮的一聲,槍尖抵住劍刃,化去攻勢,然而劍氣卻威勢不止,如刀般割在他面上。 他手腕震動,寬劍瞬間倒飛,以更快的速度朝黑衣人刺去。 見他竟能接下這一招,黑衣人有些意外,抬手接住飛劍,后退半步泄去力道,看向蕭晉手中的長槍,眼中閃過一絲貪婪。 在他看來,蕭晉年紀輕輕,卻能與寬劍相抗,必是憑借手中的神兵利器。只要把人殺死,這柄寶槍,就是他的了。 如此想著,他發出一聲怪笑,沖天飛起,寬劍自上而下筆直刺出,劍芒如蛇信子,吐露森然冷光,從兩人頭頂劈落。 陳輕瑤與蕭晉同時出手,長槍擋住劍刃,匕首則脫手而出,疾如閃電,破風而行。 黑衣人在空中翻轉,意圖躲過這一擊,卻低估了對手,匕首劃開皮rou,血液頃刻涌出,浸濕布料。 他又恨又怒,血紅的眼神盯死了二人,不得不承認,除了神兵利器之外,這兩個小子自身也有幾分真功夫。 然而這樣的事實更讓他妒恨,自己年過半百,吃了不盡的苦頭,才有如今的實力,這兩個小兔崽子憑什么好命! 他再次出擊,招式比之前更加凌厲毒辣。 陳輕瑤兩人也使出十成功力迎敵。 你來我往數十回合,金器相擊,風聲獵獵,尚未分出勝負,不過,黑衣人身上添了不少口子,他們兩個卻不曾受傷。 黑衣人越戰越怒,想到自己竟拿不下兩個乳臭未干的小子,便恨得幾欲發狂,怒意沖昏頭腦,劍招凌亂了幾分。 陳輕瑤二人抓住時機,長槍纏繞紫色雷光,匕首裹挾著烈火之風,化成兩道光影,急速刺向黑衣人。 他腳步滑開,試圖閃避,然而只聽噗噗兩聲,匕首割破喉嚨,長槍當胸而入,整個人被余勢擊飛,牢牢插在樹干上,喉嚨里嗬嗬兩聲,幾息后斷了氣。 “阿瑤,怎么樣?”蕭晉問。 陳輕瑤搖搖頭,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平復呼吸。 這個人,是目前為止,她和蕭晉遇見過武功最高的對手,實力在一流頂層,他們兩人打他一個,還有些許余力,如果是單打獨斗,不能說一定打不過,但肯定很艱難,勝負的可能性二八開。 由此看來,她和蕭晉如今的戰斗力,應該是在一流高手的平均線之上,兩人合力,也能勉強跟頂尖高手斗一斗。 在江湖上,這樣的成長速度是極其駭人的,可以說前所未有,但他們走的路子不同,對于修真界來說,兩人眼下不到煉氣六層的修為,只是修煉路上第一步而已。 他們把黑衣人的尸首送到最近的衙門,附上一張紙條,寫明兇案緣由。 無辜慘死在路上的人,需要官府為他們收尸、送回家鄉。 天色已是傍晚,兩人返回驢車,在稍遠處一片山林里過夜,次日清晨繼續出發。 經過昨日那段道路時,發現路面已經被清理干凈,重新鋪上一層黃土,掩埋了血跡。 此后四五天一路順利,陳輕瑤丹田內的靈氣旋終于達到三十二個,再往前一步,便能跨入煉氣六層。 為此,他們特地在一個山洞內留了一天,直到她成功突破,才再次上路。 因楚國疆域狹長,他們不過走了幾日,就進入腹地。 這天正午,途經一條小河,陳輕瑤停下驢車,打算讓驢子休息一下。 此地是一座農莊,小河兩岸成片的田野,青黃色稻谷剛掛起稻穗,因不是農忙時節,田間沒什么人,倒是河邊坐著一位少女。 少女一動不動,如石雕般盯著河水,聽到聲響,才看了他們一眼,目光在二人面上停駐片刻,又轉開去。 她容貌算不得絕美,然而一身皮膚雪白無暇,渾然不似農女,分明只是安靜地看著水面,背影卻透出一絲決絕。 陳輕瑤不由多看了她一眼,回頭想問問蕭晉有沒有察覺出違和。 卻見他拿著個木桶走向河邊,經過少女時目不斜視,似乎沒看見這個人,打了桶水回來,勤快地給驢子倒水喂食,之后又搬出幾根木柴,打算生火燒水。 陳輕瑤瞧瞧他異??∶赖哪?,再看看他手上的活計,總感覺……他好像比那邊的少女還違和。 明明剛認識的時候,對方雖然身受重傷,但還是一身從容的貴公子做派,現在呢?為什么干起活來這么順手? 陳輕瑤不由反思了一下,堂堂男主角,變得如此接地氣,其中是不是有她一份力? 他們休整了半個時辰,起身離開時,陳輕瑤對那名始終不曾動過的少女說:“姑娘,水邊危險,早點回去吧?!?/br> 少女有些驚訝,轉頭看向他們,沒想到她會和她說話。 陳輕瑤沖她笑笑,道:“再會?!?/br> 她與蕭晉上了驢車,正要駛離,忽然聽到身后有聲音,她回過頭。 “你們……”少女緊緊抿著唇,欲言又止,過了一會兒,像是想通了什么,認真道,“你們換條路吧,前面有危險?!?/br> 陳輕瑤略感意外,站在驢車上向前眺望,遠處道路通向幾座山,在山與山之間辟出官道,瞧著沒什么特殊,況且此地接近楚國都城,應該沒有山賊土匪敢攔路,危險從何而來? 她又跳下驢車,沖少女走去,道:“姑娘可否說得詳細一點?” 少女似是不習慣與人接觸,在她過來時往邊上避了避,低低垂著頭,說:“就是有危險,我看得見,你們會遇上的?!?/br> 陳輕瑤心中驚奇,聽少女話中的意思,對方似乎可以看見,或者說,可與預知旁人的危險。 這是什么神奇的天賦? 她本想再問得清楚些,可見到少女回避的態度,不好過于為難,只得按下好奇心,感謝道:“多謝姑娘提醒,我們告辭了?!?/br> 少女明顯松了口氣。 “阿瑤,你信她說的?”回到驢車上,蕭晉問。 陳輕瑤道:“不論是真是假,人家既然好意提醒,信一回也無妨?!?/br> 他們調轉驢車,駛出一段距離后,她又回頭看了一眼,結果看見剛才那姑娘脫了鞋,正一步一步往河里走! “等一下!”陳輕瑤大驚,飛快奔回去。 少女已經進入水中,河水漫過了腰,陳輕瑤一把將人扯上來,心有余悸,“什么事想不開,也不至于尋死啊!” 少女臉上滿是淚痕,神色竟然很平靜,也不大哭大鬧,只輕聲道:“請你當做沒看見我……” “這么一個大活人,我又不是瞎了!”她沒好氣道。 可看對方的樣子,她一個外人,都能瞧出滿心苦楚絕望,還特意等他們走遠了才下水,是真的不想活了。 她軟了語氣,說:“是不是有人欺負你?說出來,我幫你教訓他。要是家里有困難,也說說看,跟你說,你別看我很窮的樣子,其實我超有錢的?!?/br> 少女只是落淚,并不言語,陳輕瑤耐著性子哄了半天,才終于讓她開口。 蘇映雪生母難產早逝,父親很快將母親的meimei娶進門,生下的女兒,只比她小幾個月。她自小不受寵愛,又因為能夠預知他人的危險,被家里人視為掃把星,受盡冷落。 原以為只要到了年紀,嫁給指腹為婚的未婚夫,一切都會好起來,卻被誣陷與表哥有染,壞了名聲,夫家上門退親,父親嫌丟人,不管不顧將她送到莊子上。 她一直不明白為什么會這樣,直到今天,聽到未婚夫向她異母meimei提親的消息,才知道所有的事,不過一場預謀。一時心灰意冷,只覺得人世無趣,生出尋死的念頭。 如此遭遇,陳輕瑤光聽著,就覺得拳頭硬了,也難怪她無法承受。 她想了想,說:“你剛才幫我躲過一次危險,我也可以幫你一次,你是想我幫你報復,還是以后憑借自己的實力,將那些人渣打爆?” 將心中的郁結吐露,蘇映雪情緒好轉了些,聽見這話,不敢置信道:“我可以嗎?” 在府里的時候,她就被繼母的人管束,連自己居住的小院都不能踏出,后來到莊上,那些人也牢牢看著她,今日是因看管的婆子喝醉了,她才能悄悄溜出來。 方才坐在河邊,她回想自己短短的一生,似乎沒有一件值得說道的事,也沒有任何拿得出手的本領,還是個掃把星,既無知又無能,她真的能夠反擊嗎? 蕭晉此時駕著驢車趕回,陳輕瑤招招手,讓他過來,才道:“你那個可以預知危險的本事,和什么亂七八糟的掃把星沒關系,你身上應該有靈獸血脈。” 蕭晉眉間微微一動,他聽阿瑤說過,修真界不止有人修,還有妖修,妖修又有靈獸妖獸之分,其中妖獸性情兇狠,往往以人為食,靈獸則要溫和許多,有些依附人修,可作為坐騎、戰獸等。 不過,他從未想過,人身上也能有靈獸血脈。 “靈獸血脈?”蘇映雪呢喃,不解道,“那是什么?” 這說起來就復雜了,陳輕瑤廢了半天勁,跟她大致解釋了凡人界與修真界的情況,而后道:“你應該是靈獸云夢和人類的后代,雖然看起來血脈稀薄了,但不會錯?!?/br> 云夢獸通體雪白,身被長毛,腳下踏云,是一種十分美麗的靈獸,又因為有預知危險的能力,在修真界很受追捧,可惜此獸就如它的名字一樣,如云似夢,極難遇見,因此更顯珍貴。 云夢獸預知能力的獨一無二之處在于,當天它見到一個人的時候,可以“看見”不久之后對方將遭遇的危險。 這一點,恰恰和蘇映雪之前提醒他們時所說的話吻合,再看看她白得剔透、不似凡人的皮膚,陳輕瑤可以篤定自己的判斷沒錯。 蘇映雪看起來有些不知所措,她被人嫌棄,在白眼中過了十幾年,忽然有人和她說,她的能力其實很難得很珍貴,她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對了,你之前說我們會遇見的危險,是什么?”陳輕瑤好奇道。 這一回,蘇映雪沒有隱瞞,說:“你們經過那兩座山中間的時候,會有很多石塊和泥土滾下來?!?/br> 她第一眼見到兩人,就預知了那個場面,原本不打算開口,怕他們不相信,說不定又會被罵掃把星,而且她自己都不想活了,哪里還管得了別人。 可他們離開前,其中一人卻提醒她注意安全,早點回家,她便遲疑了。 陳輕瑤聽見她形容的,心道有點像山體滑坡,要是真遇上了,夠她和蕭晉喝一壺的。 正想著,遠處驟然傳來仿佛大地崩裂、萬馬奔騰的響聲,他們腳下的地面都跟著顫動。 真的山體滑坡了! 附近有人從宅院里跑出來,嚇得大喊大叫。 蘇映雪看見那些人,立刻縮了縮身體,試圖躲藏,如果被發現,她肯定又會被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