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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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嚴重,石妖與整個礦脈相連,靈氣用之不竭,你讓他怎么逃出來。 慘,好歹也是一派首席,居然要被個異物奪舍寄生了,真是到死也不得安寧。 石妖體內的靈氣遠比外界更加濃重,蘇允恍惚了一下,直到被少年輕輕握住掌心,才終于找回了一絲神智。 【為何不逃】 【便是為了取勝,此舉也實在太過冒險了些】 少年不贊同的聲音在他腦海中回蕩,蘇允笑了下,沒關系,不是還有你在嗎? 少年抿了抿嘴。 【魯莽】 是,蘇允安撫道,我下回一定小心行事,不叫你擔心。 已經死到臨頭了,你們居然還有心思說笑? 撕去了嚴珺的偽裝,石妖嗓音沙啞低沉,仿佛碎石打磨出來的聲響,十分刺耳。 不說笑,莫非還要哭給你看不成?蘇允抬頭問。 石妖內部的空間并不大,四周鐫刻著符文,形狀古怪,倒像是天然形成的法陣,不知是何用處。 不過無妨,蘇允看了看四周,只要地方夠用就好。 呵,你們人修向來嘴硬,石妖沉聲道,之前那個姓嚴的小子也是如此,明明是強弩之末,偏還要自不量力。 你與他一樣,都已是壽元將盡,活不了多久了,所以別再掙扎了,不如便和我一起,你借身子與我,助我離開這個秘境,我則能幫你延長壽命,讓你想活多久便能活上多久。 石妖說了半天,回頭才發現蘇允根本沒有在聽自己說話,而是正低頭擺弄著幾塊靈礦。 靈礦有兩種,一種深紅,一種淺紫,正是明火石和紫銀砂。 你要做什么?石妖本能覺得有些不妙,連忙加快催動體內的陣法,打算直接將蘇允煉化成寄生傀儡。 做之前嚴家主想要做,卻沒來得及做成的事。蘇允道,右手微微抬起,喚出藏在氣海深處的本命劍體。 劍體依附承天九式煉成,長三尺二寸,紅玉劍柄,表面浮著淡淡的火光和雷光。 第四式劍法蘇允早在前世的時候就已經學過了,如今要做的不過是使用靈礦重鑄劍體。 蘇允輕輕看了眼劍刃上的兩道裂痕,毅然捏碎靈礦,盡數灌入到那兩道裂痕之中 秘境上空烏云密布,柳蝶硬拽著鮑文海重新回到了陣法中央。 周圍靈氣依舊濃重得讓人喘不過氣來,鮑文?;秀钡乇犻_雙眼,怎,怎么了? 我也不清楚,剛剛蘇道友被石妖吞噬了。 被吞噬了?鮑文海心底一涼。 是,柳蝶點頭道,不過我總覺得 那我們怎么辦,先逃命嗎?傅白良也剛從幻象里掙脫出來,臉上幾乎看不到一絲血色。 可要往哪里逃呢,鵜鶘散人輕嘆了口氣,傳送法陣都已經被封閉,而眼下的萬象方圓陣估計也支撐不了幾天了。 那總不能就這么坐以待斃吧? 傅白良修行三十余載,還從未有一日像今天這樣無力過,他甚至想要沖出去和那些石妖同歸于盡,也好死個痛快。 可惜沒用,石妖命魂與整個礦脈相連,所受傷害大半都可以導入到礦脈之中,所以哪怕他愿意自毀元神同歸于盡,也很難將其徹底殺滅。 一道閃電當空劈下。 傅白良被震得呼吸一滯,幾乎沒有反應過來,雷法是蘇道友? 可蘇允不是劍修嗎,怎么可能會使用雷系的術法。 什么雷法,這是雷劫,柳蝶抬頭死死盯著半空,蘇道友是打算直接在石妖的體內進階! 傅白良:??? 在異化石妖的體內進階,是他瘋了還是蘇允瘋了。 第23章 雅間二樓,陸禺稍稍放下手中的茶盞,玩味地看了眼不遠處的留影石。 這人倒是聰明,知道該利用劫雷之力。 閣主?一旁伺候的管事面露疑惑。 陸禺指了指留影石中的石妖,你說這異物通身都是石頭做的,既不會法術,也不懂念咒,究竟有何厲害的。 因為,石妖能與礦脈相連,新管事斟酌了一下,所以普通法術和陣法都無法對其生效。 正是,石妖可以將傷害自己的靈氣直接導入到礦脈之中,然而劫雷不是靈氣,一絲一毫都無法導入礦脈,你說它該怎么辦。陸禺笑道。 那就只能來多少,便承擔下多少了,新管事終于聽懂,連忙拱了拱手,還是閣主英明,所以這蘇允果然是有些小聰明的。 不,真正聰明的人該是嚴珺才對,陸禺低頭喝了口靈茶,不過能看懂嚴珺語焉不詳的暗示,總算他也不是太笨。 雅間內的眾人也都有些傻眼了。 直接在石妖的體內進階,他這是打算要同歸于盡了吧。 估計是吧,什么準備都沒有,但凡中間出現一點岔子都是要走火入魔的。 不不,重點是你們看這紫色的劫云,這是進階元嬰的劫云吧,所以他之前果然只有金丹境的修為。 救命啊,這年頭金丹境都已經如此厲害了嗎,那我以后真的不用再混了。 自從劫雷降下,所有石妖都停止了活動,連帶四周濃重的靈氣也跟著驅散了許多。 留在法陣里的人互相看了看。 這危機的確是暫時解除了不錯,但他們接下來該做什么啊。 鵜鶘散人尷尬地咳了一聲:雖然只是進階元嬰的劫雷,但到底還是有些危險的,我看我們還是留在法陣里靜觀其變比較好。 對對,靜觀其變,鮑文海擦了擦頭頂上的汗,我們出去了也幫不上什么忙,還不如留在此處。 鮑文海剛說完就被柳蝶狠狠捏了一把。 柳蝶簡直恨鐵不成鋼,他們這幾個修士,哪一個修為不比蘇允高,如今偏偏讓對方獨自在外面拼死拼活,然后輕描淡寫的說什么靜觀其變。 鮑文海也很委屈,回頭看向自己的道侶,我也不想什么都不做,可眼下如果直接沖出去的話,非但幫不上什么忙,反而會給蘇道友增添負擔。 那邊有幾個陣法石馬上要碎了,你過去修一下吧。柳蝶指了指外面。 好好。鮑文海沒有辦法,只能點頭。 傅白良一直關注著石妖那邊,過了片刻忽然皺了皺眉:這雷劫,該是快要結束了吧。 不可能,剛將最外圍的幾塊陣法石修補完畢,鮑文海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下意識反駁道,這才過了一個多時辰,怎么說也是元嬰境的劫雷,即便蘇道友是劍修,也不可能如此快就結束。 你自己看。傅白良指了指前面。 整個法陣外面烏云密布,閃電一道接著一道,根本看不清內里的情況。 不。 還是能看到一些的,鮑文海仰頭看向天空,總覺得石妖正上方的劫云越積越厚,透出不詳的深紫色。 停了鮑文海喃喃開口。 鵜鶘散人和柳蝶連忙放下手里的東西,一齊望了過來。 閃電停歇,仿佛暴風雨前的寧靜,片刻,深紫色的劫雷忽然劃過半空,直接落在了石妖的頭頂,轟的一聲巨響,整個世界瞬間歸于沉寂。 傅白良被震得胸前一痛,差點直接嘔出一口鮮血。 咳,蘇道友呢,他怎么樣了?鮑文海也被震得猛咳了幾聲。 看不到法陣外煙塵與雷光混雜在一起,柳蝶勉強望過去,卻根本什么都無法看清。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柳蝶忍不住想要離開法陣出去看看的時候,終于望見一個紅色的身影從雷光中緩緩走出。 瞬間,仿佛滴水落入油鍋,所有在觀看留影石的人都跟著沸騰起來。 啊啊還活著,我看到一個人影走過來了! 這種情況下都能讓他進階成功,之前誰說蘇允一定會失敗的。 哪個修士碎丹成嬰不是好好躲起來閉關,生怕有什么閃失,他倒好,居然直接在石妖的體內進階,不但順利進階,居然還能借著劫雷劈死一大群石妖。 雅間內一片吵嚷,許閆卻腿軟得直接跌回了座位。 怎么了?宋柏琪嚇了一跳,連忙回頭問道。 沒,許閆輕輕舒了口氣,我就知道的,蘇師兄一定不會有事。 宋柏琪什么都沒說,只伸手拍了拍好友的肩膀。 活著就好。 柳蝶狠狠松了口氣,也差點腿軟跌坐在地上。 確認外面的石妖已經死的差不多了,剩下幾個小的也都不足為慮,柳蝶連忙加快腳步朝蘇允迎去。 果然還是蘇道友有辦法,所以之前嚴家主所謂的天機不可泄露指的便是劫雷對不對,也怪不得他最后沒能成功。 如此巧思,難為嚴珺能想得出。 只可惜,進階化神遠比進階元嬰困難得多,否則嚴珺也不會棋差一著,落得今日這般境地了。 話剛說到一半,在看清蘇允的瞬間,柳蝶忽然狠狠皺了下眉,蘇道友你 沒事。蘇允伸手摸了摸頸側。 就在他衣領邊上,赫然是一道剛剛生出的紅色裂痕。 有關于蘇允本命劍體的問題,柳蝶早前就已經聽到了種種傳聞,彼時還沒有太多感觸,如今親眼見到了,才終于有了些實感。 劍體破碎,只余下不到五年的壽命,柳蝶心底莫名一緊,忽然不知該安慰點什么才好。 蘇允倒不是特別在意,隨手將衣襟向上提了提,回頭用靈劍敲了敲地面。 你們幾個先向后退一退。 柳蝶:啊? 跟在柳蝶身后走來的幾人同樣面露疑惑,但還是下意識聽從了蘇允的指揮,一齊向后退了半步。 怎么了,可是這下頭有何不對?鮑文海奇怪道。 蘇允抬頭看了他一眼。 對了,礦脈,柳蝶眼睛一亮,這下面應該是礦脈! 是,鵜鶘散人也跟著反應了過來,之前那些石妖為了逼我們離開法陣,刻意將礦脈移到了我們腳下。 原本有石妖在,這秘境中的礦脈該是十分難找才對,如今這叫什么,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不只是礦脈。蘇允勾了下唇角,反手提起靈劍。 一劍掠過,沖天靈氣撲面而來。 玄晶石,紫銀砂,無垢土,然后便是靈石,數不清的靈石密密麻麻擠在礦脈的角落。 柳蝶徹底傻眼了,甚至忍不住有些頭暈。 靈脈與礦脈伴生在了一處,如此詭異的狀況,也難怪會孕生出石妖這等稀有罕見的異物。 過來幫忙啊,蘇允疑惑望向幾人,這么多的靈礦,你們不會指望讓我一個人弄出來吧? 蘇允干脆敲碎了腳下的地面,越來越多的靈石靈礦跟著露了出來,流光溢彩,剔透晶瑩,在陽光下直晃得人眼花繚亂。 周圍的靈氣陡然上升,比先前石妖在時有過之而無不及,若不是早已有了防備,幾人怕是又要陷入到無邊幻象之中了。 眾人:救命,驚喜來的太快,已經不知道該從哪里下手好了。 第24章 沒有了石妖的干擾,臨近下午時候,秘境內的傳送法陣終于再次開啟。 然而沒有一個人提議在這時離開,所有人都在低頭挖礦,爭取在秘境關閉之前盡可能的將靈石靈礦都挖出來。 蘇允剛挖了一會兒就被勸到樹蔭下去休息,百無聊賴,正打算先睡一覺再說,就看見傅白良朝自己走來。 少年瞬間警惕,起身攔在蘇允面前。 別誤會,傅白良連忙舉起雙手,示意自己并無惡意,我來只是有件事情想要告訴你。 何事?蘇允問。 少年瞇了瞇眼睛,重新退回到蘇允身邊。 傅白良沒有說話,只從懷里取出一個圓形法器,小心翼翼放在地上,之后便開始一顆顆向里面填入自己剛挖到的靈石。 法器體積不大,看上去只有普通的丹爐大小,內里空間卻大得出奇,傅白良足足向里面填入了數百塊靈石,才終于停下手來。 這法器名叫影鳶,可以隔絕外界一切探聽窺視,唯一的問題就是靈石消耗巨大,若不是今天挖到的這些靈石,我還真不敢隨便拿出來使用。傅白良解釋道。 你想說什么?蘇允看了眼地上的法器,終于提起了一絲興趣。 傅白良斟酌了一下語句,長話短說牧千柯身邊跟著一個鬼修,被他稱為老鬼,至少有合體期的修為,我曾經派人去查過那名老鬼的身份,查出他在成為鬼修之前,應當是個魔修。 魔修? 有關牧千柯身邊那個鬼修的事情,蘇允早在前世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但對方原本是魔修這件事,他確實還是第一次聽到。 對,且還不是普通的魔修,傅白良神色凝重,那個老鬼出身幽冥地宮,傳聞是最早地宮十位殿主之一,但具體是哪一殿就不得而知了。 還有一件,是從藏淵閣上層傳下來的消息,如今幽冥魔尊正在汛期之中,整日沉睡,連帶普通魔修也只能常年困守地宮,輕易不敢出來鬧事。 你若真的想要對付牧千柯還有他身邊的那個鬼修,最好是趁現在這個時機,一旦錯過了,之后恐怕會有些麻煩。 傅白良道:我與牧千柯做交易的時候曾經簽訂過契約,能說的我都已經說了,再多的便不能告訴你了。 蘇允思忖片刻,多謝,這消息對我確實有用。 不用你謝,傅白良不自在地瞥開視線,我向來不喜欠人恩情,尤其是救命之恩,言盡于此,總之你自己多加小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