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7)
是, 知道了。 掛斷電話, 中年男人立馬點開通訊錄, 撥通了另一個號碼。 對面接起,背景聲很嘈雜, 似乎有很多人在一起誦經。 喂,楊董? 楊尚林懶得跟他寒暄, 上來就是一通質問。 你上個月不是還去實驗中學的舊教學樓查看過,說封印沒有問題嗎? 是沒有問題啊, 電話那頭的人似乎換了地方, 嘈雜的背景聲漸漸減小,怎么了?不會是那個厲鬼出來了吧? 這不可能啊, 我跟另外兩家的家主一起去看的,祂的封印沒有任何問題,不可能跑出來的。 云省一直以來都頗具神秘色彩, 事實上這里也確實更容易發(fā)展玄術。 玄術界公認的世家一共有三個,這三個就都出自云省,其中俞家是三大世家之首。 這三大世家的家主,都參與了封印解楨。 楊尚林冷笑一聲,不可能?你不如現在就去實驗中學看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不是,楊董,到底怎么回事,您說清楚。 張校長被那個不安生的厲鬼給害死了! 什么?!這,這不可能啊!俞家家主的聲音終于正經了起來,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您確定他真的是被鬼給害死的?會不會是出了什么意外? 你自己去實驗中學,隨便抓一個學生問問張校暴斃的事,你聽聽他們的說法,就知道我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楊尚林的聲音中夾雜著怒火,俞家主,我每年好幾個億的往你的賬戶上打,你就給我把事情辦成這樣? 俞振華沉默了一下,抱歉道:楊董,我非常抱歉,如果張校長真的是因為解楨而死,我現在就聯系另外兩位家主去實驗中學,今天之內一定給您一個答復。 掛斷電話,楊尚林把手機扔到一邊,疲憊的揉了揉眉心。 年逾五十的男人臉上布滿了皺紋,頭發(fā)也變得花白,看得出來他平時有多么cao勞。 前排的助理微微偏頭,往后看了一眼,見楊尚林的面色還不算太難看,斟酌了一下,匯報了楊澤的情況。 楊董,楊澤少爺發(fā)來消息說飛機已經降落了。 楊尚林的臉色本來還沒有那么恐怖,聽到楊澤的名字,他直接氣的把一旁的手機撥到地上。 那個敗家的東西,還有臉回來,怎么不死在國外! 助理摸了摸鼻子,沒有說話。 剛才還高高興興念叨兒子要回來的人也不知道是誰,現在想到人家的錯處有希望人家死在國外。 說來少東家這么不爭氣,也怨不得別人,誰讓你這個當爹的那么溺愛呢? 殺人的事都能給掩蓋下來,有你這么個厲害的爹,他還有什么是不敢做的? 楊尚林雖然罵的難聽的,但這趟去機場接兒子的行程可是一點都沒改。 他這個兒子雖然廢物不爭氣,但這可是他們老楊家唯一的男丁,身上留著他們楊家的血,珍貴得很,犯什么錯都不能改變這一事實。 楊尚林到機場的時候,楊澤已經在出口處等了半個小時了。 見自家的車來,身邊放著大包小包的楊澤也顧不上行李了,立馬朝商務車奔去。 看到楊尚林,楊澤的第一句話就是埋怨:爸,你怎么來的這么晚啊,我都等了半個小時了! 這是楊尚林頭一次見他回家卻冷臉相迎,他甚至都沒從車上下來,只讓助理和司機去搬行李。 冷漠到了極致。 從小被寵愛到大的楊澤從沒被這樣對待過,等待許久的委屈不滿直接變成了撒潑。 爸,我好不容易才畢業(yè)回家,你怎么都不理我啊! 楊澤直接在機場出口大喊大叫,引得過路人都投來視線,楊尚林被他吼得太陽xue直跳。 別叫了!不嫌丟人是不是! 楊澤被吼得一個哆嗦,瞬間安靜了下來。 行李放好了,助理和司機回到了車里。 楊澤撇著嘴,一臉的委屈,不情不愿地也坐進了車里。 楊尚林看著他的表情,感覺頭更疼了。 他本來還想在說正事之前做一做鋪墊,讓自己這個兒子稍微有點心理準備,但看楊澤這個樣子,他也不想做了。 實驗中學的張校長死了。 只一句話,如同平地驚雷,瞬間讓楊澤臉上不滿的表情全部消失。 什么?張校長死了?他眼中流露出驚恐,為什么會死啊?是不是是不是 你覺得呢?楊尚林說:張校長是在辦公室里被嚇死的,現場沒有任何打斗的痕跡,門窗也沒有被破壞的跡象,走廊的監(jiān)控還壞了。 還有,他死亡現場的高清圖片在第一時間被整個學校的學生都看到了,你覺得是誰? 楊澤一張臉瞬間變得慘白。 他的眼珠子驚恐的亂轉,半晌,他抓住了楊尚林的胳膊,哆嗦著嘴唇說:爸,爸,您得幫幫我,我可是咱們老楊家唯一的香火,我可不能有事啊! 提到香火二字,楊尚林的臉色好了很多,連帶著看自己這個廢物兒子也順眼了不少。 他緩和了語氣,安慰道:你放心,三個世家的家主已經去實驗中學了,你是我兒子,我肯定不會讓你出事。 但是你以后也得記住了,不要再惹出這種不好解決的事。 楊澤連連點頭,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謝謝爸,我以后肯定乖乖聽話! 后排的父子倆交談完,車里陷入了安靜,忽然,車身一陣震動,震得車里的人包括司機皆是身子一晃。 如果不是系著安全帶,怕是要被撞得骨折。 楊澤本就被張校長死亡的事鬧得心神不寧,這會兒又被嚇到,火氣一下子就繃不住了。 他不敢對楊尚林撒火,自然而然地酒吧這股火撒到了司機身上。 你他媽怎么開的車?找條狗來都比你開的穩(wěn),你想干了就滾蛋! 車身劇烈抖動不是他開車的失誤,司機被罵也不高興。 他剛想解釋兩句,就感覺車子的行駛速度驟然加快。 可是他沒有踩油門。 車窗外的風景飛快的向后移動,越來越快,近乎成了殘影,車速早已超出了道路的規(guī)定行駛速度。 后排的楊澤發(fā)了瘋一樣喊:你瘋啦?把車停下!你想死是不是! 司機也慌了神,他哆哆嗦嗦地說:停不下來,停不下來,剎車踩了沒有反應! 這個速度跳車是不可能的,跳車會比待在車里更加危險。 當生死成為問題的時候,人的大腦里很難再有地方思考其他問題,只剩下本能的求生欲。 所以誰也沒有發(fā)現,在人滿為患的通濟街道,這樣的速度行駛,為什么會撞不到人呢? 車子一路前行,似乎離開了城區(qū),到了郊區(qū)。 緊接著,眼前的風景又變了,面前的路好像到了盡頭,前方是一片懸崖! 楊澤開始忍不住尖叫,為自己即將失去生命而尖叫。 當然了楊尚林也沒好到哪里去,他抓緊了安全帶,渾濁的雙眼中滿是驚恐,他大口的喘息著,仿佛瀕臨死亡的哮喘病患者。 車子直直向懸崖沖去,就在要墜落的前一秒,剎車忽然靈了,車子猛地停了下來。 按理說車子之前行駛的速度那么快,停下來時需要一段時間的,但很奇怪,車就是一下子就停了下來。 雖然很多細節(jié)都禁不起細想,但車里的四人還是表現出了劫后余生的喜悅。 可還沒等他們徹底松了一口氣,就聽砰的一聲,車玻璃碎了。 一個巨大的血手印摁在了前車玻璃上。 連呼吸都放輕了,所有人都在呆呆地望著那個血跡還在流動著的手印。 不一會兒,一股腥臊的味道在車里蔓延開來,反應過來的楊澤兩腿夾緊,有些尷尬的把衣擺往下拉,企圖擋住尷尬的位置。 他尿褲子了。 奇怪的味道一定程度上讓四人的神經放松了一些,楊尚林有些嫌棄的看著自己的廢物兒子,到底因為有外人在,沒說什么。 楊澤不知道是因為意識到自己太丟人,還是因為太害怕,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完全不見剛才囂張的模樣。 幾人的心情如同過山車,起了又伏,伏了又起,好不容易稍微平緩了一點,結果一聲嗤笑響起,讓他們又陷入了緊張。 這聲音不是從某一個方向來,而是從四面八方來。 而且這聲音熟悉得很。 解楨。 聽到這聲笑,除了司機以外的人臉上都露出了極度驚恐的表情。 尤其是楊澤,身體不住的發(fā)抖,跟個篩子一樣。 味道怎么這么難聞啊?呀,原來是有人尿褲子了。解楨的聲音充滿了嘲諷,不是吧,殺過人的人,見個血手印都怕,嘖嘖真差勁。 話里充滿了挑釁、嘲諷與貶低,但是楊澤卻是半點都不敢生氣。 他現在嚇都嚇死了,根本沒工夫管別人跟他說些什么。 這只是個開始,以后的日子還長著呢,你們可要抓進把膽子給練出來啊,小打小鬧都嚇得尿褲子,我要是真的做些什么,你們不得跟那個禿頭校長一樣,當場嚇死了? 解楨的聲音落下,不等人反應,就見周圍的景象一陣扭曲,就像是幻境破碎一樣,緊接著,他們又回到了馬路上。 車子還在平穩(wěn)的行駛,是靈異事件開始之前的速度,但因為他們剛才陷入了幻境,沒有注意到紅燈,等司機發(fā)現的時候,他們已經闖了紅燈了。 因為是過于明目張膽的闖紅燈,撞到了其他車,造成了一起規(guī)模不算小的事故,所以交警追了上來,把他們四個人都請到了警局。 由于楊澤的反應過于異常,渾身發(fā)抖表情驚恐不說,嘴里還一直念叨著他來報仇了他來報仇了,所以警察帶著他去做了尿檢。 楊尚林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他一方面痛恨解楨出現擾亂他們的生活,一方面又害怕解楨對他們報仇。 也不知道那三位世家的家主去實驗中學調查的怎么樣了。 俞振華得到消息,第一時間聯系了陳、李兩家家主。 自從傍上了楊尚林這顆搖錢樹以后,他們三家很少再接其他單子,因為楊尚林一個人的費用就能養(yǎng)活他們三家的所有人,還能有多余的錢供他們這三個家主享受生活。 陳家主和李家主接到電話的時候,正在會所唱歌。 這完全在俞振華的意料之中,他知道那兩個老東西非常不正經,基本上有時間就到那種不正規(guī)的會所里玩。 剛接到電話,陳家主還有心情跟俞振華開玩笑,說他應該也來這種會所里感受一下,能找到年輕時候的雄風。 結果聽到俞振華的話,他們臉上yin.靡的笑立馬消失。 身邊穿著暴露的女郎見財主一臉嚴肅的站起身,非常識眼色的坐好,不再往他們身上粘。 兩個老不正經的東西留下一沓子錢,拿起外套,火速往實驗中學趕。 俞振華跟他們約定好在實驗中學門口見,打完電話以后,他也立馬出門,在取車的時候,遇上了從外面回來的俞飛塵。 俞振華攔住他:飛塵,你怎么回來了?你們學校校長的事你知道了吧?到底怎么回事? 俞飛塵跟家里的關系一般,今天又因為時安的事心情不好,所以他回答的很敷衍:能怎么回事,厲鬼報仇唄。 俞振華見他這態(tài)度,臉色立馬冷了下來。 你就這么跟你父親說話?有沒有教養(yǎng)? 有沒有教養(yǎng)不都是你教出來的嗎?俞飛塵不留情面的懟了回去。 你 您不用跟我生氣,俞飛塵直接打斷了他要說的話,最開始封印的時候我就說了,封印可以,讓解楨反復經歷死亡沒有必要,這樣只會增強祂的怨氣,您不聽。 后來解楨破開封印出現,校園怪談再次在各個高中之間蔓延開,我告訴您不要不當回事,要加強封印,您也不聽。 您去學校檢查封印,我告訴您要認真檢查漏洞,您還是不聽,敷衍了事。 會造成現在這個局面不是遲早的事嗎? 俞振華胸膛起伏了幾下,你的意思是,是我的疏忽導致那厲鬼再出來? 不然呢?不怪您和那兩個自大狂妄的家主,難不成怪我? 俞飛塵心情不好,實在是懶得理他,說完,他擺了擺手就進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