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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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一水笑得意味深長,悠閑地回到洞府,不時關(guān)心另一個元嬰的狀況。 “怎么樣?” “剛才還聽得見,現(xiàn)在聽不見了。”白青色元嬰一臉正經(jīng)地答復(fù),他靈體時而幾近透明,嚴(yán)重時甚至失去和軀體的聯(lián)系。 楊一水噢了聲,不斷向掌心火焰投入藥材,反復(fù)煅燒一團墨色液體,剝離出雜質(zhì)。 白青色元嬰模模糊糊察覺到靈力波動,問道:“你在煉丹?” “嗯嗯。” 他還以為是以往的養(yǎng)魂丹,便沒再注意,閉目打坐。 祛除了雜質(zhì)的墨綠色精華如黃豆大小,看起來神秘幽深,楊一水滿意一笑,他向來懶得做這些精細(xì)活。 再放入丹爐,直煉到形成一顆圓都不怎么圓的粗糙藥丸,他往嘴里一扔,又謹(jǐn)慎地把儲物戒埋到架子頂?shù)幕ㄅ枥铮仙辖啤?/br> 白青色元嬰一直以為自己傷到了腦袋,記憶力不大好,以前常常在衣服兜里發(fā)現(xiàn)意外之財,全然沒注意到另一個元嬰一臉便秘的表情。 楊一水心中罵道:他不是腦袋不好,是腸胃不好。吞了區(qū)區(qū)幾個修士,還消化不明白了,分不清自己是誰。 想他玉家族人,個個聰明節(jié)儉,屠戮四方,所到之處如同蝗蟲過境。而他玉無暇更是其中的佼佼者,自創(chuàng)仙古雙修的路數(shù),吃個人,煉氣煉體雙管齊下,不浪費分毫,十分愛惜糧食。 沒想到,在這倒霉地界,他的吃法竟出現(xiàn)了這樣的紕漏! 他平復(fù)心境,生怕另一個呆瓜元嬰察覺出來,詭異丹藥散發(fā)出縷縷陰冷之氣化于無形,流入經(jīng)脈血液,靜待厚積薄發(fā)。 楊一水面色不善,披上隔絕神識的斗篷飛掠出山門,那個仙家元嬰雖傻著,卻得讓他順心。 經(jīng)同門長老推薦,原來狐王之一寧時曼最喜歡抓男修練功,她命令麾下搜羅優(yōu)秀男修,抓準(zhǔn)時機套麻袋,一車裝走上貢,楊一水從她手下截點貨最為方便。 因為梨花滿一個摸棱兩可的回應(yīng),一些人的命運悄然改變。 梨花滿前幾日與正院大長老稟告,自己要進入傳承秘境一事,宗門老祖的秘境只需要提前報備,修為夠的都會放行。 她不知道這件事引起了不大不小的震動,因為莊居老祖的功法特殊,他秘境里又窮得四壁空徒,其他人都打消了念頭。可如果梨花滿真通過了考驗,不止修為會猛增,在門中的地位也會拔高不少。 雖說各峰主不把這芝麻大小的事放在心上,但他們下面的人,不免憂心仲仲。 “她要是過了,含情峰豈不是水漲船高?花間道已有咱們紫氣雙燕,若再弄成‘叁一叁十一’,可哪夠分呀!” 幾位金丹長老議論紛紛,每個都容貌不差,盡管凈嘮些俗事八卦,也不顯得那么聒噪。 柳意憐秀美微蹙,道:“諸位大人未歸,如今只好看金部老爺如何定奪,過去的規(guī)矩不太適用了。”她話說得委婉,恰似怡人春風(fēng),撫去眾人心中的不安。 “確實,諒她小小女娃蹦得多高,金部老爺可不吃那套。她要是聰明,知道人怕出名豬怕壯,反而是她該小心。” 柳意憐纖纖玉指撥弄瑩白的杯蓋,茶水倒影出她幽暗的雙眼。 梨花滿閉關(guān)數(shù)日,境界鞏固在金丹初期圓滿,越急越不得法,只好出關(guān)散心。 花間道總壇坐落在滿洲的寸心山,地處北方,冬季占據(jù)全年的叁分之一。梨花滿面覆白紗隱去身份,來到寸心山以南的青嵐城,天南海北的修士在此地匯集。 她同以往一樣考察市價,半玩半溜達,然而到第四天,她卻遇到了不小的狀況。 “花間道楊真人打劫啦!你們曉得么?” “不是打劫,聽說是抓人當(dāng)爐鼎,好幾個山莊的寶貝兒子都被抓走了。” “大門派的人物了咱說是,咋還拐賣人口呢?” “我覺得也不一定是拐賣,萬一是他自己要用呢?” “媽呀,龍陽功法?瘆得慌啊。” 梨花滿差點一口餛飩嗆出來,可以說是大驚失色,半信半疑。就算是師尊真要拐人,以他的修為,不至于沒到半個月就被人發(fā)現(xiàn)了吧。 這消息不到一天傳遍全城,不知道楊真人是誰的,這下也都知道了——堂堂花間道長老,歲數(shù)起碼千年往上數(shù)的,平時默默無聞突然一鳴驚人。 她給師尊傳音詢問,卻始終沒有回信,百般思量決定跟城里人打聽。 “噢,你說那個老色魔啊,據(jù)說在金雷洞那邊。”他說完,又大聲叫道:“狐王護法正在追殺楊老色魔嘞,就在金雷洞往東,有仇的報仇有怨的報怨啊!” 梨花滿沒來及堵住他的嘴,尷尬非常,不知作何表情,一跺腳往金雷洞飛去。 金雷洞離青嵐城稍遠,她一邊飛著一邊同含情峰弟子傳音,他們說門中沒有確切的消息,也是傳聞如此。 一路上人跡罕至,大山大河密林深翠,僅察覺到幾處平平無奇的斗法痕跡,并沒有師尊的氣息。 她只以為是師尊從別處過去的,并不同路,但攏共走了小半程,梨花滿突然停下。 若是傳聞屬實,她又打不過狐王護法,貿(mào)然過去有什么用,應(yīng)該先回宗門搬救兵。梨花滿連忙打道回府,暗暗念佛保佑。 她正御劍疾馳之時,一道不尋常的氣勁只撲面門,梨花滿臉色一變側(cè)身閃避,再凝神看去,那氣勁之中竟是一只光華流轉(zhuǎn)的釘子!其上靈威足有金丹期。 釘子未射中陡然消失,梨花滿停滯半空,靈力戒備左右視看,沉聲道:“何人在此。” “你連我的氣息也認(rèn)不出了。” 她轉(zhuǎn)身見到來者,深色不禁有些沉重,徐徐道:“孟子璋。” 孟子璋一手摘下帷帽,道:“你不能回去。” 他眉毛飛揚,面容儒雅大氣,身段結(jié)實,衣衫整潔處處妥帖。明明是磊落溫純的氣度,稱得上卓爾不群大丈夫,可梨花滿聯(lián)想到前些日子,他一身半透明的裝扮,再看他眼神都有些古怪。 “為什么?” “我也是奉家?guī)熤!泵献予耙桓崩硭?dāng)然的表情,雖然在笑,可那微笑卻來的有幾分復(fù)雜,將溫和的面容蒙上一層陰影。 他一翻手飛射出叁枚釘子,快似閃電,梨花滿召出金鈴法寶,淡金色的靈力雖音波迸出,防得密不透風(fēng)。 “我是想以后找她算賬,可你還送上門來。”她說完,不同他斗法糾纏,捏碎玉簡一道足足有化神期威壓的劍光迸射飛出! 孟子璋大驚失色,僅是眨眼間,劍光穿透了他叁件防御法寶。他尚來不及打開儲物袋,劍光便捅穿了他的胸膛,整個人如同斷線的風(fēng)箏,被余波刮走。 “……你以為我會和你比比劃劃么。” 梨花滿也落地走到他身邊,孟子璋雙目緊閉臉色煞白,血流不斷,進的氣多的氣少,卻還能動,勉力咽下一枚靈丹。 她掐訣的手絲毫不慢,定住他的身,封住丹田氣海,又把他從瀕死線上救回來。 梨花滿用腳輕輕掀開他破碎的衣布,奇道:“軟甲,這么好的東西,柳意憐也舍得給你么,是我低估你了。” 他吭吭咳了兩口血,睜開眼道:“不是她的。” “原來其他人比柳意憐還大方呢。”梨花滿無視他難看的臉色,朝軟甲的豁口一蹬,露出下面盡是紅痕的皮膚。 “這又是什么。”梨花滿詫異地看向他,孟子璋屈辱地閉上眼。 她撿起一根樹枝,運力在他胸口下方隨隨便便劃個圖案,蘊含生機的水靈力填充在細(xì)小的傷痕中,冰冷刺痛。 “要是柳長老見了會怎么想呢?”梨花滿小聲嘀咕,畫完還歉意地看了他一眼。 孟子璋狠狠喘了幾口氣道:“你不殺我?哈哈,你劍氣還能有幾道?你對付我,可真是從不心慈手軟。” 明明是他先來找打架的,打不過了又這樣說,梨花滿不跟他計較,直起身道:“你我相識多年,我怎會下死手。” “我何德何能。” 化神期的劍氣他見都沒見過,怒氣把他俊雅的五官折磨變形,近乎聲嘶力竭道:“你憑什么說我?我怎么也沒有你厲害!你從小就會找靠山,江顛酒幫你,師尊看重你,混元宗的人你也認(rèn)識,還都跟你清清白白!” 小時候衣不解帶給她端藥,陪她偷偷去凡間玩,什么都依她……孟子璋自己都以為忘了的往事,卻在屈辱疼痛中喚醒。 就算他險些傷了她——誰能傷害到她?她有一籮筐的保命手段,她可最會保護自己了! 梨花滿道:“你為什么一見面總要跟我敘舊呢?你師尊為什么讓你殺我,一定要我搜魂嗎?” “你要去傳承。” 梨花滿啞然,道:“還有兩年呢。”孟子璋閉上眼,并不應(yīng)聲,作勢不再說話。 非要在這個時間動手,難道師尊真出事了嗎…… “你為什么要去雙燕峰呢?嗯,紫氣峰不要你,你確實沒別的去處。” 她低頭,鞋尖貼著他的下巴,輕聲道:“你只是一時不聽話跑出去,是不是以為選她,會讓我生氣?太自以為是了子璋,我和她的事遠遠輪不到你。” 毛絨細(xì)膩的鞋面離開,細(xì)聲細(xì)語落下最后一句話:“你只是個戰(zhàn)利品,誰贏了歸誰。” 孟子璋盯著她的背影,無邊的悲意這才如同海浪撲來,一度覆蓋了劇痛,也好像始終只有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