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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怕杜悅發悶,無論到哪兒,許暉都不忘拉她―起,只是杜悅無法融進那些與她毫無關系的話題,站著當木頭人旁聽實在無聊,趁許暉跟人聊天得投入,她一個轉身,從他身邊溜開。' ' — 她很快發現,一個人要比跟在許暉身旁自如得多??纯淳茣系母鞣N布置,研究下一個來賓的衣著打扮,倒也不失為一個學習的好機會。 幾乎每個客人都有自己熟識的圈子,鮮有如杜悅這般落單的人,她經過的地方偶有好奇的目光投射過來,不過也僅此而已。 轉了兩圈,杜悅有些厭倦,所謂的社交圈,原來也不過如此。 正猶豫要不要回頭去找許暉,一個清脆的聲音在她耳旁響起:“你好,杜小姐?!?/br> 她有些驚訝地轉眸,看見一個穿鵝黃色晚禮裝,修著齊整波波頭的女孩正笑吟吟瞧著自己。 杜悅不認識她,出于禮貌,笑著回應:“你好?!?/br> “我是David的秘書張宜,你叫我阿宜就可以了?!睆堃酥鲃幼晕医榻B。 原來是戴高陽的秘書,杜悅恍然,張宜長著圓圓的笑臉,很容易討人喜歡。杜悅正愁無聊,兩人很快攀談起來。 “這個酒會是不是你準備的? ”杜悅猜測。 張宜點頭。 “你真厲害?!倍艕倰吡搜塾袟l不紊的包廂,忍不住稱贊。 “哪兒呀!”張宜撇撇嘴,“其實很容易的,你把要求告訴俱樂部里的人,讓他們布置好了,你提前過來檢查一遍就0K啦!” 張宜的爽快讓杜悅心生好感,滿場子都是說同--類話的女子,只有這個張宜 讓杜悅覺得還算有趣。 “你跟科藝的許總—起過來的吧? ”張宜給她拿來一杯木瓜汁,“嘗嘗這個,很新鮮,而且對女人有好處——你是本地人吧?”她笑嘻嘻地看著杜悅,語速跟思維跳躍得一樣快。 杜悅不知道先回答她哪個文題才好,點點頭,又搖搖頭:“我不是本地人,不過我們家鄉離W市不遠。” 張宜美美啜了一口木瓜汁,揮揮手說:“你誤會我意思了,我說的本地人就是咱們中國啦!”嘴巴朝場子里一努,“今尺來的女賓里大半是新馬-帶過來的,我剛才在門口一看到你就覺得你跟她們不一樣,你真漂亮!” 別人夸自己漂亮總是令人高興的事,正不知道該怎么謙虛一下才好,張宜已經把注意力轉向她的服飾了:“你這條裙子真不錯,平時也能穿吧,什么牌子的呀?” 杜悅一時答不上來,她對品牌沒有研究,人家說過她轉眼就忘了。 張宜還真是內行,圍著她轉了一圈就捂著嘴返回她正面,滿眼驚異:“果然是SPorts今年夏季的新款呢!我一直想買,可又狠不下心,得三千多塊呢!” 杜悅聽了也嚇一跳,這衣服是許暉買了送她的,他喜歡冷不丁送她些禮物 ,他把袋子拎給她的時候沒怎么當回事,她便也沒當回事,想不到這么幾片 薄薄的布片居然這樣貴。 戴高陽不知道從哪個角落里冒了出來,舉著個酒杯像鬼魅似的站在她們身后,張宜見了他,立刻乖巧地問有沒有什么需要幫忙。 戴高陽指指門邊一個探頭探腦的服務生:“她們好像在找你?!本瓦@樣把張宜支使開了。 “Hello! ”載高陽—手持酒杯,-手插在褲兜里,用故人重逢時那種特有的親昵 看向杜悅。 她的心里飛快掠過一絲慌亂,目光本能地在人群里搜索許暉的身影,但隨即就醒悟過來,為自己的心虛感到羞恥,她沒必要怕眼前的這個人。 杜悅的心思戴高陽—絲不漏覷在眼里,笑意更深:“不用緊張,我跟暉現在是合作伙伴,我捧他還來不及,不會對你再動從前那些念頭了?!?/br> 杜悅勉強咧了下嘴,轉身欲走。 “難得見上一面,怎么,沒興趣跟我聊聊? ” “我們之間有什么可說的? ”杜悅繃臉,腳下卻不再動彈,舉杯喝了口甜膩的果汁。 戴髙陽向她走近幾步,他們的身影剛隱沒在人造綜櫚樹的背后,很好地遮住了大多數人的視線。 他壓低嗓音:“真沒想到,你會跟他走到一起,你究竟看上他什么了? ” 杜悅有些沒好氣:“這跟你有什么關系!” 戴高陽也不著惱:“我只是想提醒你,跟他在一起沒什么好處,純屬是浪費時間?!?/br> 像有一根針毫無提防地扎在心上,杜悅感到尖銳的疼痛,她覺得自己應該抽身就走’不再去聽他“惡毒”的論調’無奈腳底生了根,挪不動。 戴高陽斜靠在棕櫚樹干上,似笑非笑地看看又看看遠處談鋒正健的許暉。 “讓我來告訴你為什么你是在浪費時間。一般來講,有點身份或者能力的新加坡人都喜歡跟本國女子結婚,如果不是沒得選擇,他們不會愿意娶內地女孩?!?/br> 杜悅冷笑幾聲。 戴高陽也笑起來,他明白她的意思,聳肩道:“我這么說并不是為了抬高自己,的確,我們比你們高尚不了多少,但實際情況就是如此!不過你想必也了解一點,你們這里有不少女孩都喜歡傍老外,有沒有錢倒在其次,好像這樣做臉上特別有光,外籍男人就是這樣被寵壞了的。” 杜悅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戴高陽忙又道:“當然,你跟暉之間也許不是這樣的情形。但我勸你不要對他抱有幻想,他父母早年離異,他自己又有過一次失敗的婚姻,這樣的男人,說實話,無論對感情還是結婚,都不會再有期待?!?/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