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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里,許暉臉上的神色立刻明朗起來:“好吧,我月中回國開會,到時候,我會跟立川提一下,但能不能成我可無法保證。”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戴高陽大喜過望,揮手要了一瓶高級洋酒,給兩人的杯子里斟滿,暢意歡飲,交談也轉向了輕松愉悅的話題。 酒吧里不乏穿著時髦的美女,頗為養眼,戴高陽鑒賞女人很有一手,興致勃勃地給許暉品評,惹得許暉頻頻笑著搖頭。 幾杯酒下肚,戴高陽已然微醺,他得意地忘了形,忽然間用胳臂肘碰碰許暉。 許暉微笑著轉頭,剛好看見戴高陽不懷好意地對自己擠眉弄眼。 “暉!我有件事要跟你討教。”戴高陽的舌頭已經有點打了。 “什么?”許暉臉上笑意未減。 “還記不記得杜悅?”戴高陽把臉湊過來,“告訴我,你是怎么搞定她的?” 許暉握著酒杯的手一頓,他沒吭聲,臉色卻變了。 酒意上了頭,戴高陽對許暉的異樣絲毫沒有察覺,繼續口沒遮攔:“那可真是只小辣椒啊!我把她調到大廳里做我的臨時秘書,就,就約她出去吃了頓飯,然后我要請她去泡吧,你猜她怎么著?” 他的眼珠子瞪得老大,似乎到現在都沒從當初的震愕中走出來:“她居然甩了我一巴掌!” 戴高陽怪笑了一聲,將杯中殘留的液體仰頭一飲而盡。 許暉只覺得周身的血液在不斷地騰升起來,他很熱,呼吸急促,握著杯子的手不知不覺中加大了力量。 戴高陽吧空杯往吧臺上重重一頓:“她以為自己是什么東西!在我面前裝清高,她比得上高純嗎?連高純都對我死心塌地,她——” 他的話沒說完,就被許暉揚起的拳頭狠狠砸中了下巴! 戴高陽沒有提防,因為那股突如其來的重力,他的人一下子從高腳椅上跌了下來,踉蹌了幾下后,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你干什么?”他錯愕地瞪著面目扭曲的許暉,嘴角有液體流出,他惶懼地拿手背去擦,以為是血,其實只是口腔里殘余的酒液。 熱潮仍在體內涌動,許暉握緊雙拳,目光猙獰地盯著癱坐在地上不知所措的戴高陽,他想說些什么,可又懶得跟他廢話,一聲不吭地越過戴高陽,頭也不回地走出了俱樂部。 初夏的夜風像絲綢一般拂過面頰,溫度不冷不熱,如一只柔軟的手,于無形中安撫著洶涌澎湃的情緒,漸漸地,許暉覺得神經舒緩了下來。 他沒去停車場取車,孤身一人朝著主街方向慢慢踱步過去。 他已經有多久沒想到過杜悅了? 他的自制力一向是他引以為傲的能力,就像當年與前妻簽完離婚協議后,他踏上回中國的航班,在數千公里高空中,勒令自己從此不再去想前妻,以及那段不堪的婚姻。 他確實做到了,此后,他很少想起起她來,直至她的面目在記憶里徹底模糊。 半年前,他讓自己用同樣的方式去對待杜悅,他覺得那不是一件難事。 在新公司,他每天專注于手上繁忙的業務,很少去跟世銘的舊識聯絡,當然,世銘的同仁們也缺乏跟他維護感情的熱心,他于世銘而言,只是一個匆匆過客。 很多有關世銘的消息,他都是從現在公司的同仁口中得知的,不是刻意要去打聽,但身在這一方小小的天地,有些信息你想不了解都難。 不過,所有的消息幾乎都跟世銘的高層有關,至于杜悅,他就真的一無所知了,對大多數人而言,她渺小得不值一提,他以為從此真的能與她成為陌路。 可是,就在剛才,當他聽著戴高陽用不屑和侮辱性的語言提及她時,他忽然就不可遏制地憤怒了。 他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那樣沖動,會毫不留情地揮拳去揍戴高陽,并且到現在都不覺得懊悔。 此時,他有些明白了——不想起來并非等于忘記。 原來杜悅一直沒有離開過世銘。 那么,她在世銘的這場“腥風血雨”中有過怎樣的經歷呢? 從戴高陽適才短短幾句話里,許暉能感覺出來她的境遇肯定很不好,肯定受過很多委屈,他的胸口驀地一痛。 深吸了口氣后,他抬頭向滿是繁星的夜空望去,忽然很想知道杜悅的近況,想了解他離開后,有關她的一切。 拉上最后一個旅行包的拉鏈,夏楠站起身來,見杜悅用滿含不舍的目光盯著自己,她便走上去用力擁抱了她一下。 “不用這么著急啊?”杜悅趴在她肩上嘟噥了一聲,心情失落得無以復加,從今晚開始,她就得正式獨居了。 夏楠跟鄰對門的張濤在兩個月前公開了戀愛關系,與此同時,兩人一起籌錢買了套二手房,七十幾個平方,帶簡單裝修和家具。 張濤提議盡早搬過去合住,以降低生活開支,夏楠掙扎了半個月后,終于同意了。 夏楠放開杜悅,捏捏她的臉蛋:“怕孤單就學我的樣兒,早點找一個人來陪你。” 杜悅毫不掩飾羨慕之意:“我哪有你好命啊!你無論是工作還是生活,都比我順利。” 杜悅被辭退后的翌日,夏楠所在的IT部向泰方管理層集體遞交了辭職書,引起轟動。 泰方人員大概也覺得這次玩得有點兒過了,生怕引發更大的“動亂”而招致總部不滿,預示決定采取綏靖政策,私下里把要辭職的人員一個個找去談,該晉升的晉升,該加薪的加薪,只要不辭職就行。一番勸說后,有一半職員妥協留下,夏楠卻堅持要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