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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些目標她眼下顯然都無法實現,只能寄希望于未來。 臨下班,戴高陽組織生產部的主管人員開會,并囑咐杜悅別急著走,他開完會后找她有事。 杜悅忍不住犯嘀咕,有事不能早一點,非要到這會兒才不尷不尬地找自己。不過嘀咕歸嘀咕,她也沒法說不,誰讓人家是老板呢。 會議冗長,杜悅喝掉差不多六杯茶水,才見會議審的門波推開,生產部經理們三三兩兩走出來。 戴高陽拿著一張被涂改得亂七八糟的紙往杜悅桌上一扔:“這是會議記錄,你整理好了發給我。” 杜悅一分鐘都沒耽擱,趕忙調出文檔來,準備速戰速決。 才敲了兩行字,戴高陽已經鎖了辦公室的門出來,見她正認真作業,有點訝異:“你在干嗎? ” 杜悅哭笑不得:“整理會議記錄啊! ” “明天做吧,不著急。”戴高陽把手上的車鑰匙往空中一拋,又接住。 杜悅一下子愣在那兒:“那你剛才說讓我留一下,是什么事? ” 戴高陽沖她燦爛一笑:“我想讓你請我吃晚飯,可不可以? ” 杜悅的神經一下子繃緊,狼又來了。 “我今天……”她深深懊悔,為什么平時不多備幾個理由在腦子里防患于未然呢,那樣也不至于到要用的時候理屈詞窮了。 “你別編理由了。”戴高陽狡黠地向她一擠眼睛,“午你打電話我都聽見了——你今晚有空!” 杜悅倏地想到—定是自己在電話里跟夏楠抱怨她老不回家吃晚飯被戴高陽聽到了,她悚然心驚,這家伙可真夠老謀深算的。 “走吧,走吧,難道我還會吃了你!”見她還是愣愣的,戴高陽有點不高興地敲了敲她的桌子。 話說到這個份上,杜悅已是騎虎難下,只得硬著頭皮收拾了東西跟戴高陽走,一路上心里都在敲鑼打鼓。 戴高陽開一輛流線優雅的藍色跑車。 “既然是你請客,地點就得由我挑啦! ”他心情好到上了車就- 杜悅機械地點點頭,心情沮喪。 跑車像頭獵豹似的,嗖地一聲就飛出了廠房,杜悅只覺得身心分離,更加緊張。 一頓飯吃得食不知味,戴高陽滿肚子的笑話和典故,對杜悅來說完全是對牛彈琴,她現在最關心的是這頓飯得花多少錢,還有,她一會兒該怎么脫身。 好容易盼到買單,戴高陽揮揮手,賬單就落到他手上了。 “一共是五百六十二塊。”服務生笑咪瞇的一句話,聽得杜悅心驚rou跳。 她哆哆嗦嗦地把自己的皮包掏過來,又心疼又無可奈何。 “這么便宜!”戴高陽感慨了一下,已經先杜悅一步從錢包里枯出一張卡,擱到賬單上。 杜悅一見,心疼都忘了,趕忙起身搶著要付錢,被戴高陽攔住:“把錢收好吧,這次我來付。” “可是咱們不是說好……” “我跟你開玩笑的。”戴高陽笑起來,“這你也當真!我在你眼里就有這么壞? ” 服務生已經拿著戴高陽的卡走出包間了,杜悅只得訕訕地把錢包收好,心里的警報聲卻響得更厲害了。 一出餐館門,她急著想跟戴高陽分道揚鑣:“戴總,今天真是謝謝你了,時間也不早了,我看就……” “你就這么想回家? ”戴高陽仿佛一眼就洞穿她心思,“既然出來了,就好好玩玩,女孩子不要總是那么剛硬,既要會學習,也要會玩才對嘛!” “我真的還有點事,”杜悅吃力地扯著謊,抬眼看見不遠處有個車站, 時像遇到救星,“這里有直達我家的公交車,很方便,這樣吧,你忙你的,我就直接在這兒坐車回去就行了!” 她身子一轉就想開溜,戴高陽手臂一伸,就把她當街給拉住了。 杜悅苦著臉轉過頭來,看見戴髙陽臉上的笑意己經消失了大半。 “你寒磣我是不是? ”畢竟在W市待了五六年,他學會了不少方言土話,“走吧,我送你。” 說著,他一徑拉著她的手往車庫方向走。 杜悅心里掙扎得要命,是即刻撂手翻臉還是繼續支撐下去? 心思翻攪之時,她己經被戴高陽推上了車。 重新坐在副駕的位置上,杜悅心里別提有多窩囊了,心一橫,她不再打算反抗,她不信以戴高陽的身份,會做出霸王硬上弓的事來。 “你住哪兒. “XX街19號。” 車子又像個精力過剩的獵豹一般器張地飄了出去。 他們是在市區吃的飯,杜悅住西南,開了五六分鐘后,車子就駛出了繁華地段。 “你是不是怕我啊?” 杜悅不好明說,想了想道:“你是老板,我是小職員,我怕你,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戴高陽笑得很大聲:“我哪算什么老板呀!真正的老板是羅總,我跟你一樣,都是打工的,你說對不對?” 杜悅皮笑rou不笑地咧了咧嘴,她犯不上跟這些生活舒服得渾身皮癢的公子哥逞口舌之能。 她忽然注意到,車子不知何時已經進入了一條她陌生的街道,她立刻緊張起來。 “戴總,你走錯路了,去我家應該繼續往南開!” “沒錯啊!我先帶你去老街逛逛,那邊有很多不錯的酒吧,你一定很少去那種地方吧? ”戴高陽笑嘻嘻地解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