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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要你的錢!你這人怎么這樣! ”夏楠氣憤地嚷嚷,把杜悅也從屋里招了出來。 聽完夏楠的控訴,再看看一臉歉意的張濤,杜悅覺得這事也沒必要搞大,畢竟大家都是鄰居,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好說歹說,杜悅終于成功地把憤憤的夏楠拉回自己屋里,她轉頭看時,只見張濤還苦著臉拼命撓頭,估計是被夏楠訓怕了。 這頓晚飯,夏楠吃得很不爽,連番茄炒蛋都沒能挽救她的心情。 “粗人! ”她憤憤地拿筷子戳米飯,“他怎么就那么饞,連半成品都吃得 下去! ” 杜悅忍笑安慰她:“人家吃都吃了,你還能讓他吐出來??!下回別晾那里 不就行了。再說了,這也從側面反映出你的手藝好嘛! ” 夏楠瞪她一眼:“我告訴你,腌萵筍要切成丁,拌上麻油和香菜,再灑點 兒味精才能叫美味,他那種吃法,純粹是糟蹋我的好東西! ” 杜悅己經吃完,不想再聽她沒完沒了地嘮叨,打著哈哈起身收拾了碗筷進 廚房。 有人敲門,杜悅乘機打斷夏楠的控訴,笑瞇瞇地說:“還不快去開門!說 不定是人家上門賠罪來了。” 夏楠罵罵咧咧地拉開門,門外站著的不是“偷萵筍”的張濤,而是齊正磊。 “你來干什么?曾雨露又不在這里! ”夏楠更加沒好氣,口氣很沖地對他嚷。 齊正磊有點尷尬:“我是來找杜悅的?!?/br> 夏楠像聽到爆炸新聞一般瞪住他:“你說什么?麻煩你再說一遍! ” 這時,杜悅也從廚房里出來了,一看見齊正磊,剛才還洋溢在臉上的笑容 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 齊正磊越過夏楠,直接走到她面前,望著杜悅消瘦的容顏,他內心也難免震動,他己經很久沒看見杜悅了,他在故意避開她。 “我們可以談談嗎? ” 夏楠像個打手似的雙臂抱在胸前,虎視眈眈盯著齊正磊的后腦勺喘粗氣。 說心里話,她不像杜悅那么討厭曾雨露,但她卻是真心實意地憎惡齊正磊, 就是這家伙的曖昧不清,才會導致杜悅跟雨露不和,更讓杜悅痛得傷筋動骨。 杜悅冷淡地一轉身:“到我房間說吧。” 在夏楠錯愕的目光中,齊正磊跟著杜悅進了她的房間。 杜悅的房間里陳設簡單,除了—張單人床和一個簡陋的床頭柜外,再無其他家什,角落里堆著幾只雜物箱,沒有可以落座的地方。 兩人相對站著,錯開兩臂的距離,杜悅側身對他,做洗耳聆聽狀。 “我……”齊正磊臉上布滿歉意,“對不起,我沒想到會傷你這么深?!?/br> 他的口吻里似乎有些沮喪的意味。 是了, 雖然公司里對杜悅幸災樂禍的不乏其人,但輿論從來都是一柄雙刃 劍只要被卷入其中,就不會有什么好。 相對于杜悅,齊正磊跟曾雨露所遭受的負面壓力要強烈得多,因為在此之 前,人人都以為杜悅跟齊正磊是一對,而曾雨露的出現就成了第三者插足。人 們總是習慣性地同情弱者。 杜悅想笑,覺得他此時的樣子真是滑稽極了,又突然有種驚愕,自己從前 為什么會那樣迷戀他。 此時的齊正磊,在自己眼里不過是一個懦弱怕事的普通男孩,就連平時最 吸引她的英俊相貌都一下子失去了光彩。 “我,我知道以前你對我好,我也……很珍惜我們之間的這份友情,我只 是希望……” 在杜悅的沉默和冷淡下,齊正磊開始語無倫次了,他發現自己的心很亂, 原本理得很清楚的頭緒,在看到杜悅的剎那竟被攪成了一團亂麻。 “你不會還指望我會像過去那樣對你吧? ”杜悅突然開口了,目光犀利地 射向他,像在看一個笑話。 他原先想表達的意思就是希望能跟杜悅恢復從前那樣和諧自 然的關系。 在經過無數人的調侃、玩笑以及戲弄之后,他的心里有種很蒙昽的惶懼,似乎有什么東西被自己搞錯了?,F在他跟曾雨露搭班,她很安靜,不像杜悅那樣唧唧喳喳,也不像杜悅那樣喜歡時刻纏住他,以前,他會隱約覺得杜悅煩, 可真當情況改變的時候,他似乎并沒有因此而覺得高興。 可是,他也的確不可能指望跟她回到從前了,就像打碎了的瓷器,黏合得再高明也總有一條裂縫存在。 他在她嘲諷的目光中一下子醒了,也察覺到了自己的可笑。 夏楠在客廳里探頭探腦之際,齊正磊已經從杜悅的房間里走了出來, 交談的時間不會超過五分鐘,在此期間,夏楠不止一次查看過手表。 “我走了。”齊正磊在門口跟她們告別,神情跟默哀差不多。 “喂!你跟他說什么了,他怎么整出那樣一副死了人的表情來? ”夏楠迫不及待地追問杜悅。 “我跟他說,祝他們兩個白頭偕老。”杜悅慢吞吞地說。 她臉上的笑容活似女巫,讓夏楠不由自主倒吸一口氣,從前那個會時不時 露一下鋒芒的杜悅終于又回來了,而且變得更加犀利,渾身像長滿了刺兒,夏楠不知道這究竟算好事還是壞事。 午餐后不久,杜悅的身影又活躍在線上,經過近一個月的調整,她終于從 喪魂落魄的打擊中走了出來,這要特別感謝齊正磊那次無厘頭的探望,讓她認 清了對方,也看清了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