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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俊的唇現先是輕輕地試探,繼而帶著疾風驟雨般的熱情撬開了她的唇齒,長驅直入,輾轉碾磨,恨不能把她整個人都揉碎了,吸入口中,所有蘊藏在心底深處的情感都被肆無忌憚地釋放了出來……池清時而清醒,時而眩暈,理智上,她明白自己應該拒絕羅俊,他們身處兩個完全迥異的世界,她曾經花了那么多的力氣,吃了那么多的苦,才從他身邊逃開,現在怎么能輕而易舉地重蹈覆轍? 然而,當他嫻熟地托著她的后腦勺,找尋著昔日他留在她身上的痕跡時,池清感到自己的心都在為之顫栗,身體原來遠比靈魂更誠實……冷和熱同時灼燒著她,池清在放縱與收斂的邊緣徘徊游蕩。而單斌的臉一再在腦海里迭現,那張正義的、容不下任何罪惡的燦爛笑臉,像一縷無法拒絕的陽光,要把池清從越陷越深的黑暗中拖曳出來。 最終,理智占了上風,她不能在這個時候再犯跟從前一樣的錯誤,她本已綿軟無力的身體突然繃緊,雙手用力,將癡纏住自己的羅俊一把推開! 兩人都在急促地喘息,彼此相對,虎視眈眈。 “對不起?!背厍宕瓜卵酆?,心底有不安暈開,可她強迫自己不去想太多。 羅俊眼中的洶涌熱潮終于緩緩褪卻,他還是不可避免地做了場夢,是夢,就總有醒來的時候。 他滿懷寒意地望著與自己咫尺相隔的“海棠”,阻隔他們的,除了那些無法重來的前塵舊事,還有時間。他想起那個在她身旁陰魂不散的警察,臉隱隱泛青。 池清生怕自己粗硬的舉止讓羅俊變卦,她很快又抬起頭來,央求地看著他,“救果果的事,請你一定……” “他也是我的兒子?!绷_俊打斷她,聲音驟冷,“如果他有事,有人就得替他償命。” 池清呆呆地看著他,羅俊此時的表情還有他說話的語氣令她如此陌生。 “不?!彼У負u了搖頭,“我只要他活著回來?!?/br> 羅俊卻不再看她,調勻了呼吸,徑自朝門口走去,頭也不回地囑咐,“先別急著報警,給我七天時間,我會讓你見到孩子?!?/br> 門開了,又悄然合上。室內空空蕩蕩,唯余海棠一人。 她久久盯著那早已消失不見的背影,難以置信剛才的一幕究竟是真實的,還是源于自己的一場夢境。 黑色的磚塊已經抓在手上,池清看著那不停閃爍的紅色的信號源,心亂如麻。 到底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單斌? 羅俊跟單斌,他們都曾給過自己承諾,她究竟應該相信哪個? 池清長久地思量著。 最終,她把那只大哥大慢慢放回桌上。 5-1 果果的手腳都被綁著,動彈不得,他想轉個身,但是根本不可能。寂靜比sao亂更加能讓人產生恐慌。 他剛才分明聽到了幾聲槍響和叫喚聲,近得就像在他耳邊一樣。緊接著,車子不再顛簸,仿佛被硬生生停了下來。 他的眼睛和嘴巴都被巾上了黑色的膠條,但感覺到細微的光線交錯,與此同時,后備箱里特有的那股悶熱難聞的味道消失了。 “仁哥,人在這兒呢!”一個年輕男人直著嗓門在喊。 很快有腳步聲走近。 “快撈走!”是另一個男子的聲音,嗓門很粗啞。 果果感覺到自己的身子被人一把抄起,凌空晃了沒多會兒,就被橫著放在來,身下似乎是椅墊,如海綿般柔軟。 引擎發動的聲音傳來,稍頃,他再度陷入先前那覺得無邊無際的顛簸之中。 只是這一次,他沒有塞進后備箱里,而且很快,就有人替他揭掉了眼睛和嘴巴上的封條。 一陣麻栗栗的疼過后,他得以重見天日,但是眼睛顯然適應不了乍面的強光,他不得不再次把眼睛閃上。 有人在給他松綁,耳邊傳來交談聲。 “嗬,這孩子怎么細皮嫩rou,長得像個小姑娘呀?”是粗啞嗓門的那個,“來,讓我看看,有沒有傷著哪兒?!?/br> 一只布滿老繭的手在果果臉上粗糙掠過,然后停留在他右邊臉頰上,手指小心翼翼地一捻,“cao!我還以為是刀痕,原來是塊泥怪!” 果果的手腳都自由了,他睜開眼,看到兩張陌生的面孔都直愣愣地盯著看書,離他最近,有著公鴨嗓的那個年紀略微大一些,長相粗獷,帶點兒兇相,所幸對果果的態度還是挺溫和的。 “來,小子,坐起來讓我瞅瞅!” 果果怕他翻臉,掙扎著乖乖坐了起來。 趙仁發將他前前后后翻過來倒過去察看了好一會兒,這孩子除了瘦了點兒,沒別的毛病,他大大放下心來。 “會說話嗎?” 果果遲疑了一下,點點頭,還是一聲不吭。 趙仁發笑罵,“那干嘛不開口,你傻??!”粗糙的手在他頭上揉了揉。 身旁的手機忽然響起來,那個被喚作“濤子”的年輕人趕緊接起來。 “仁哥,你的電話?!?/br> 趙仁發對著電話豪邁地嚷,“接到了接到了,就在我身邊……哎……好,明白……” 果果見這倆人神色都不象之前那撥般兇神惡煞,心里稍微踏實了點兒,但仍不敢掉以輕心。 濤子從包里拿出來一塊面包,就著水瓶大口吃起來,果果看在眼里,忍不住舔了嘴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