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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都是書生打扮,大雍朝男子敷粉戴帷帽也是朝流,美男子大多偏柔弱貴公子,像謝珀這樣英氣的少年郎反而挺少。 所以他們這樣的裝扮并沒有人在意,他們下車的時候樹下眾人最多瞟了一眼又繼續閑聊。 完全沒有想到是帝后微服私訪。 “真的是一個書生都沒有。”蕭景芯走進雍京最出名的茶館,里面都是些紈绔。 謝珀牽著她的手進了二樓雅間,聞言笑道:“你昨晚還不信我。” 關于謝家應該怎么處置,蕭景芯也很關心,怕一個處理不好,謝珀會背上罵名。 讀書人的筆有時會毀了一個人,她看過謝珀擬的圣旨,還以為他只是開科取士,沒想到還有這妙處。 “現在信了。”蕭景芯乖乖承認,并伸腦袋到他面前。 謝珀輕輕彈了彈她的額頭,只是動作再輕,蕭景芯白瓷細膩的額心也會瞬間染上紅痕。 他嘆了口氣,在人生氣之前輕輕吹了吹,“不疼不疼,疼痛散退。” 本來還想生氣的蕭景芯依到他懷里并暗暗記仇,以后一定要贏回來。 第90章 ================== 今年雖然年景也不好,但是謝珀登基后下了幾道予民休養生息的政令,普通老百姓對他極為愛戴,有書生說他壞話還會維護他。 茶樓里幾個紈绔對他過往頗有微詞,被旁邊的老伯義正詞嚴地數落一番,正在不服氣地反駁。 樓上雅間里,蕭景芯對喝茶不感興趣,聽到有人喧嘩,推開門探頭去看。 謝珀笑著看她偷偷摸摸地雙手捂著臉伸長脖子往下探。 “走了,帶你去看看熱鬧。” “去哪?”她回頭轉身望他,杏眸里還帶著一絲得意和自豪。 剛才那個老伯夸謝珀有明君風范,是難得的英主。 她還沒聽夠。 “刑部。”謝珀把帷帽遞給她,“今天有齊州百姓擊鼓鳴冤。你沒見過謝太師審案吧?” 說起審案,蕭景芯也有點好奇,“可是今天出來不是看讀書人的嗎?” “那里也有。” 果然,開部大門前坐滿了白衣書生。 蕭景芯和謝珀坐在馬車上,聽外面傳來的嚷嚷聲。 “刑部無故拘人,還有沒有王法?” “謝老先生犯了什么錯?” “快把人放了!” “......” 群情激憤,蕭景芯沒想到書生們激動起來也會吵得面紅耳赤。 謝珀背靠著車壁,淡淡道:“本來謝家好好做學問,幾代之后未必不能再進官場,可惜他們只有虛名。” “我記得謝家與齊家都是立族快上千年的名門望族,世家之首,若不是當年站錯了隊,也不會家道中落。”蕭景芯握住謝珀的手,“世家大大小小,多如繁星,他們插手皇權已經不止上百年,而是上千年,你真的要拿齊謝兩家開刀?” “嗯。”謝珀反手握住她,“你害怕嗎?” “不怕。”蕭景芯搖頭,“想起以前我父皇總是斗不過齊家,做下很多錯事。不希望你也像他一樣,走他的老路。” “不會的,我答應給你一個盛世。” “這次審的是什么案?”蕭景芯其實不怎么關注朝堂上的動向。 “齊州洪災非天災而是人禍。”謝珀眼睛一沉,聲音也清冷下來,“齊河堤壩損毀,致使一州百姓流離失所,死傷無數,謝家罪無可恕。” 這時候,車外有一陣黑甲軍押送著上百人進入刑部,外面的書生更是激動,攔著人不讓進。 就是有那些容易被人扇動的書生憑著意氣對天下事指手劃腳。 “住手!”新任刑部侍郎衛琢從門內走出,手中執有謝珀御賜的腰牌,“刑部辦案,無關人等退開,否則以同罪而論!” 書生們動作一僵,沒敢再鬧,卻還是滿臉不服氣。 蕭景芯驚訝地望了一眼衛琢,幾個月不見,她表哥衛琢像是變了一個人,溫文而雅的氣質完全被嚴峻清冷取代。 “你這是什么表情?”謝珀敲了敲她的頭,“攻城那天,他問我能不能讓他去刑部,說起來,你表哥也是個難得的人才,這段時間審了不少案子,鐵面無私,還有玉面判官的雅號,我當時什么都沒有呢!” “你會對付衛家嗎?”蕭景芯轉身乖巧地抱住他,“我舅舅當年是做了些傻事。” 若不是她舅舅約謝珀一家踏青,也不會遇到景融,引發此后的悲劇。 她母后心生內疚,早早重病仙去。 “不會,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謝珀低頭看進她眼里,“我又不是什么仇都記。” 蕭景芯愣了一會才知道他在笑話自己,當下不干了,掀開車簾就走下去。 謝珀只好跟下車去哄人,“我錯了,別生氣,帶你去看審案。” 其實蕭景芯也沒有多生氣,但是她很好奇衛琢變成什么樣了,以前是一個多么風流倜儻玉樹臨風的人,現在全身上下籠罩著生人勿近的清冷氣息。 兩人大搖大擺從書生們面前走過。 書生們不服氣了,嚷嚷起來。 “這兩個人是誰?” “刑部大門也是隨便能進的嗎?” “衛大人,為什么不攔他們?” “......” 衛琢在門邊站得筆直,目不斜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