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電影的核心是不會改變的不是嗎？莫輕云微微一笑，駱導，不知道我理解的對不對，至少在我看來，即便劇本修改了很多次，不少因素都發生了變動，但是電影想表達的核心其實從來都沒有變過。

    那么，只要我的方法沒有大的偏差，理解的核心要素是對的，即便后續有細微的改動，也并不會對我造成太大的影響。

    駱晨不知道怎么就較上了勁，繼續追問道：如果編劇今天突然靈光一閃他真的就推翻了自己之前的全部想法呢？

    莫輕云笑了笑，語氣反倒比剛才輕松了不少：那又怎么樣呢？大不了重新分析呀。退一萬步講，我從來不認為會有徒勞的努力，一切努力都是有意義的，哪怕現在它得出的結論被推翻了，但這個過程永遠都不會是白費的。

    PlanB于PlanA來講，或許它從未被用上過，但誰又能說它沒用呢？

    駱晨覺得自己都想給莫輕云鼓掌了，沒人會不喜歡業務能力強、思想獨到且認真的人。

    他甚至覺得自己之前都有些先入為主了，以為市面上的小鮮rou年輕帥氣，就理應在能力上有所欠缺。

    所以即便駱晨大膽啟用了莫輕云作為自己電影的一番男主，但心底并不真的新任莫輕云的能力，他想的一直都是哪怕莫輕云現在能力不能服眾，他也有信心去□□對方的演技。

    從一開始，駱晨就是抱著最差的心態和準備簽下的莫輕云，他似乎從沒想過，其實年輕帥氣的演員，也會有極其出色的業務能力和極其優秀的思維能力。

    現在看來，是他狹隘了。

    輕云，你真的很棒。駱晨忍不住夸獎道，我真的是越來越期待之后的正式合作了。

    莫輕云哈哈一笑：您這么說我都不好意思了，我也很期待開機之后會怎么樣，畢竟這是第一次接沖獎的電影呢，我心里壓力可大了。

    駱晨難得碰見一個這么有想法的年輕人，剛好莫輕云還是他故人之子，拽著莫輕云又聊了一會兒才把人放走。

    莫輕云跟駱晨聊完，也覺得收獲不小，低頭一看表才發現時間竟然都過了半個多小時了，猛然想起差點被他遺忘了的顧培旻，快步朝顧培旻在這邊的辦公室走去。

    顧培旻在辦公室里等的整個人都要暴躁了，之前莫輕云跟他說這幾天會比較忙，可是顧培旻沒想到他會這么忙。

    中間顧培旻讓自己公司的工作人員去看了幾眼，莫輕云不是坐在位置上認真記錄打分，就是在跟著一起搭戲配合試鏡。

    一看莫輕云這么投入地在工作，顧培旻就更不好意思打擾人家了。

    都是職場人，顧培旻深知別人全身心投進工作的時候，是最不好去輕易打攪的。

    可他怎么也沒想到，這一等就是整整一天，眼看時間都要奔著晚上十一點走了，他的心肝大寶貝還沒回來，顧培旻就心疼的不行。

    要說顧培旻自己其實也是個工作起來不要命的，但自己的另一半要也是那么做，顧培旻反倒有點受不了了。

    人類的本質或許就是雙標，理智和情感總會時不時的發起戰斗。

    顧培旻覺得自己腦子里仿佛有兩個小人在打架。

    一個拿著邪惡的小叉子，叫囂著明明自己有錢又能力讓心愛的人衣食無憂，何必放任對方這么不要命的去工作，是男人就要給伴侶撐起一片天，讓對方吃香的喝辣的，養他一輩子。

    另一個小人則是抽出三十米大刀，努力去拍醒邪惡小人，警告他要尊重戀人的獨立性，給予保護的同時也不能過分限制對方的自由，每個人歸根究底其實只屬于他自己，給愛人最大的愛就是尊重對方的一切選擇。

    莫輕云推開顧培旻辦公室門的時候，看見對方正焦躁的在屋里來回踱步，面色不虞卻又明顯在努力克制，整個人完全陷入了一種極其糾結的狀態中，甚至都沒注意到自己已經回來了。

    培旻，我回來了。莫輕云走到顧培旻身邊，叫了對方一聲。

    戀人的聲音立刻將顧培旻拉回現實，看著眼底布滿血絲的莫輕云，顧培旻立刻快步走到對方面前，把人抱進了懷里。

    你終于回來了。男人低沉的聲音帶著一絲極難察覺的委屈，把懷里的人抱的更緊了一些。

    感受著戀人身上的溫度，顧培旻發現自己剛才的糾結和煩惱似乎正在慢慢消散。

    戀愛真的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它主導了人的喜怒，讓極有安全感的人變得不安和敏感，卻又最能安撫人的一切負面情緒。

    嗯，我回來了。莫輕云輕輕拍著顧培旻的后背，我來找你一起回家啦。

    顧培旻低頭親了親戀人的唇：好，現在就回家，回我們的家。

    第104章 嘴甜小寶貝

    幫著劇組試鏡的三天很快就過去了, 莫輕云這下是能真的在家好好休息幾天。

    顧培旻生怕莫輕云休息一半又被叫走，這次特意叮囑林燁這幾天別給莫輕云再安排工作了。

    倒不是想把人當金絲雀養，而是顧培旻實在太清楚這幾個月莫輕云是怎么過來的了。

    劇組那邊是沒日沒夜的趕進度, 殺青了回來還要幫著新劇組弄試鏡，連著三天早出晚歸也就算了, 回家還不忘繼續看劇本, 生怕第二天的工作出什么紕漏。

    這種作息顧培旻都不敢連續來上幾個月，但莫輕云硬是這么扛過來了, 一聲苦也不叫, 這幾天還不忘安慰他讓他放寬心。

    今天我不想出門了，想體會一把睡到下午再起床的感覺。

    莫輕云躺在床上伸了個懶腰, 難得決定克服生物鐘主動睡個懶覺。

    繃著勁兒過了這么久，莫輕云也有些累了, 他自己是沒有睡眠障礙的, 倒是不存在什么白天睡多了晚上就睡不著。

    顧培旻低頭親了下莫輕云的眉心, 把莫輕云露在外面的胳膊塞回被子，被角也仔細掖好。

    你今天想怎么樣都行, 我這幾天都沒有工作, 想做什么我都陪你。

    緊急的全都加班加點弄好了, 顧培旻不但那邊讓林燁把莫輕云的時間都空出來, 他自己也是一樣，不但這幾天會空出來配莫輕云, 顧培旻還打算到時候親自送莫輕云去劇組。

    光把人追到手只是第一步，感情的長久還需要用心經營。

    誰都喜歡細水長流的愛情，但這水不是自己就能長流的，得需要時常維護，還需要仔細照看。

    莫輕云想了想說：那就陪我說說話吧。

    說話？顧培旻沒想到莫輕云會提這樣一個要求, 這還用特意單拿出時間嗎？

    唔，那就是陪我聊天？莫輕云眨了眨眼，之前那么忙，咱們都沒那么多時間聊天。

    其實也是有點別的想法在的，電影劇本莫輕云現在吃透了，但是目前里面還有一小部分，是他不太能理解的。

    之所以不能理解，跟莫輕云本身對這方面的缺失有很大關系。

    這部分的理解障礙，之前莫輕云都能借助技巧糊弄過去，但這次他不太想繼續這樣了。

    有機會拿一百分，那為什么要糊弄個八十分留下缺憾呢。

    培旻，你覺得對你而言，初戀是一個什么樣的存在？莫輕云率先拋出問題，如果他重新回來找你，還繼續騙你，你會怎么對他？

    初戀？顧培旻愣了一下，想了想說，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啊。

    自己的初戀就是輕云啊，這還用問嗎？

    干嘛還重新回來找我，擱現實里自己根本不會讓他走好嗎？

    怎么突然想起說這個？顧培旻有點不太高興，這才戀愛多久啊，他的小男友怎么就開始考慮分手的事兒了呢？

    莫輕云也覺得不太高興，心里快膈應死了，連帶著看向顧培旻的眼神都變了。

    初戀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那自己呢？是陪跑還是備胎啊？

    合著以前的話都是哄自己玩兒呢唄！

    有個問題其實一直想問你，你跟你前男友在一起的時候，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是奔著跟他組成一個家才在一起的啊。

    莫輕云斜著眼看向顧培旻。

    以前他不問是因為覺得顧培旻是個拎得清的人，跟前任最多不過是買賣不成仁義在。

    現在看，這可不僅僅是仁義在啊，好家伙這根本就是情意在吧？！

    成年人的世界還是直接點比較好，提出問題，回答問題，解決問題，大家開誠布公，誰也不用藏著掖著什么。

    莫輕云想著兩套房子完全一樣的布局和裝修，想起櫥柜里那些一模一樣的餐具，以及兩間房子里的情侶水杯

    他還記得自己剛租這里的時候，顧培旻說這是他前男友的房子，因為人在國外定居不回來了，所以委托他幫忙租出去。

    交了租金那也只是租啊，住著人家的房，睡著人家的前男友，怎么想怎么覺得怪。

    這么想著，莫輕云覺得這房子自己住著也有些不是那么合適了。

    啊，我要不要在別處自己買一套房子啊。

    莫輕云默默算了算自己銀行卡上的余額，雖然大的買不起，但是買個一居的小房子應該問題不大。

    他對居住的要求并沒有那么高，房子大或小，最后睡覺的地方無非就是那么一張床罷了。

    等等，你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顧培旻被莫輕云接二連三的話問的都懵了，這思路怎么還跳到這里了？什么前男友，他哪兒來什么前男友？

    剛才不還是在說甜甜的初戀嗎？怎么就轉到前男友身上了。

    還有，怎么還開始想搬走的事兒了呢？

    他好不容易把小家伙拐到身邊的，這才多久啊，就想離開自己出去住了？

    你之前不跟我說這是你前男友的房子嗎？他人在國外定居，委托你幫忙出租。

    聽對方這么一說，顧培旻總算想起來自己之前為了把人哄過來撒的那些謊了。

    咳，但那我也沒說我有前男友啊。顧培旻表情有一瞬間的不自然。

    情侶杯子，還有那些沒拆封的情侶的牙刷和浴巾

    本來莫輕云沒想把事兒掰扯清楚的，但顧培旻要是假裝不認賬，那他心里那股犟勁兒可就上來了。

    有前任就有唄，撒謊不認賬算什么啊？怎么人家為你付出青春那么多年，就換來你一句謝謝咱倆就當沒談過？

    憑什么啊？

    有初一就有十五，顧培旻他要敢在自己面前抹黑和否認前男友，那他就會在下一任面前這樣說自己。

    莫輕云微瞇著眼：你剛才不還說初戀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嗎？前后矛盾變臉也不能這么快吧？你當我傻呢。

    做人可不能這樣啊，顧培旻。莫輕云表情愈發嚴肅，干脆從床上坐起來了，該承認的就承認，我又不是在跟你翻舊賬，我也不會那么無聊。

    咱們是在很正常的討論問題啊，我很好奇你對每一任都是報著一樣的態度認真談的嗎？你剛才說他最重要，那我到底是什么呢？

    輕云顧培旻雙手捂住臉，努力回想當初自己到底是怎么跟輕云說的。

    但他發現，自己不管怎么想，都想不起來自己當初跟他說的那些原話了。

    他這一輩子都沒撒幾次謊，或許因為心虛，所以那些謊話說出去，他很快就全都忘了，好像自己忘了就能當沒說過一樣。

    好吧，我最開始是跟你撒謊了顧培旻不想再拿更多的謊言來填補以前的謊話。

    莫輕云一愣：撒謊？

    對，這套房子也在我名下，你不用考慮搬走的問題。顧培旻把人抱進懷里，繼續坦白，想讓你離我近點，怕你跑了。之前跟你說謊了，對不起。

    我回答你關于初戀的話，說的其實都是你。你是我的初戀，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話說到最后，顧培旻臉紅的幾乎要滴血了。

    莫輕云想起之前的事情，細想之后才發現其實顧培旻也并非表現得天衣無縫。

    只不過自己當時腦補的太過頭，這才被對方糊弄過去了。

    行吧。莫輕云無奈地笑笑。

    你不生氣？顧培旻親了親身邊的戀人，有什么意見咱們直接說啊，沒關系的。

    錯了就是錯了，挨打要立正，這點顧培旻還是認的。

    生氣干嘛？沒有前男友難道不是更好嗎？莫輕云對于這種善意的謊言倒是不怎么在意。

    不過是你來我往罷了，你騙我一句，我還你三句，真算起來好像自己撒的謊更多。

    以后就不能再撒謊了啊。莫輕云慢條斯理地說，尤其是對待感情問題，還是要嚴肅點的。

    顧培旻點頭：這肯定的！

    唉，那你沒有前任，這個問題算是浪費了。莫輕云想起自己還沒悟透的東西，等有空我再問別人吧。

    顧培旻聽不得莫輕云再提什么見鬼的前任，連忙把話題岔開：嗯，這幾天咱們就在家歇著。

    哈哈，好，跟你在家歇著。莫輕云摸了摸顧培旻的狗頭，輕輕地親了親他的唇角，然后一溜煙又鉆回了被窩里。

    幾天的假期根本就不禁耗，顧培旻果真說到做到，直到莫輕云要去劇組了，這才跟著一起出了門。

    這次估計拍攝時間會比較趕，到時候我把拍好的通告單發給你。莫輕云憐愛地摸了摸顧培旻的大腦袋瓜。

    這幾天，越到自己要離開的時候對方越是黏人，看得出來他愛自己愛的深沉了。

    顧培旻點點頭：到時候我會找理由去探你班的，我們不會分別太久的。

    《漩渦》是現代劇，全都是實景，劇組租的是一個小縣城里的房子，地方雖然偏一點，但是景色都非常好，也算是小有名氣的旅游城市了。

    只不過現在剛好是淡季，去的人不多。

    顧培旻自己親自對取景地做了評估，覺得自己借著這個機會在那邊做幾個項目也不是不可以。

    探班男友順便賺錢，也挺不錯的，還能掩人耳目。

    莫輕云不知道顧培旻心里的小算盤已經打的噼啪響，還惦記著顧培旻背后的顧氏集團：你也是，工作上的事情別都一個人硬抗，你忙起來也沒比我好到哪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