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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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慈: 苦艾酒: 高三生: 這句話過于尖酸刻薄,導致苦艾酒似乎都被震撼在原地了一會兒。 本來還想吐槽苦艾酒的高三生也因為這個回應倒吸了一口氣,為火車的全車氣候變暖做出一份薄弱的貢獻。 高手過招,恐怖如斯。 木慈勉強忍住自己的笑意,其實他并不討厭苦艾酒,這個男人瀟灑且熱情,讓人難以抗拒的自來熟卻并不顯得過度強硬,看上去就是派對跟酒吧的老手,隨時隨刻都等著點燃激情,能把二十四個小時都過成晚上十點半。 苦艾酒絕對是社恐的噩夢,社交動物的寵兒,只過了一分鐘,他就立刻從打擊里恢復過來,重新跟左弦聊起天。 木慈并不討厭他,同樣談不上喜歡。 很快,苦艾酒那一桌的人就開始喊他了,他聳聳肩,端著酒杯愉快地跟眾人道了個別:待會兒見~ 等到苦艾酒落座時,還能聽到那邊傳來嘻嘻哈哈的笑聲。 這群人險些讓木慈以為這不是一輛死亡列車上的早餐時光,而是某個繁華城市的午夜時分。 他們好開心啊。高三生嚼著自己的三明治,好奇地頻頻回頭。 左弦面不改色:致幻劑喂出來的流水線,都是些醉生夢死的狂人,怎么,你也想喝下這杯毒酒嗎? 作者有話要說: 苦艾酒除了高酒精度,還有輕度致幻效果的苦艾腦成分,是許多藝術大師的靈感來源,因此外號又被稱為綠色繆斯、綠色惡魔。 感謝在20210629 16:07:14~20210630 17:08:0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暗綠繡眼、佚名、soleililith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Migami 33瓶;卡宴啊 20瓶;暗綠繡眼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56章 火車日常(03) 吃過早飯后,高三生準備回房間去打游戲,而木慈則想去前面逛逛。 左弦毛遂自薦,當他的免費導游。 娛樂車廂很符合它的本意。 單純是娛樂性的,甚至還有一節商店車廂,專門滿足人們自己親自挑選對比的購物欲望,只不過到底不能跟大商場相提并論。 按摩車廂里則是十幾張按摩椅,這會兒只有一個人在里面待著,睡得正香,身上還蓋著一條卡通毛毯,車廂內的溫度偏低,大概是對方在享受開著空調蓋毯子的快樂。 再往前甚至還有一節水族館車廂,光滑輕薄的玻璃折射著粼粼的水光,深暗之中仿佛潛藏著未知的巨物,正一動不動地觀察著他們。昏暗的燈光下,偶爾能看到遠處水波輕輕蕩漾,揮舞出扭曲的波紋,詭異又怪誕。 如果進來的是深海恐懼癥患者,恐怕現在已經在西天取到真經了。 左弦皺皺眉頭,按下了開關,這次的水終于變得明亮起來,仿佛能看到穹頂的日光,那種陰暗的感覺瞬間消散,成群的魚從他們眼前游過,又很快離開。 左弦看著開關問道:要坐車嗎?這條路還是挺長的。 坐車?木慈下意識反問,什么意思? 就是會有一輛游覽車的意思。 左弦側了側身,讓木慈湊過來一起看開關,上面除了環境設置之外,還有一項交通選項,里面的確有游覽車跟步行,甚至還有游泳的選項。 游泳?木慈震驚地看著屏幕,游泳又是什么意思? 左弦思考片刻,回答道:就是游過去的意思。 自從進入這節車廂,木慈就感覺自己本來還算得上好使的大腦多少有點轉不動勁兒,他忍不住又重復了一次:游過去? 左弦大概是覺得這么說也沒意義,干脆伸手按在那個開關上:那今天就先試試游泳吧。 還沒等木慈反應過來,突然之間,他就覺得自己的口鼻被水淹沒了過去,這下來得太突然,他準備好嗆水時,卻發現左弦全身都漂浮在水中,正笑盈盈地看著自己。 呼吸吧。左弦說道,這里的水不會要你的命。 左弦說的沒有錯,水只是流動著,并沒有堵住他們的呼吸,而玻璃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水推動著身體,一瞬間木慈覺得自己輕得像根羽毛,仿佛瞬間變成了一個新物種。 唔,我看看魔鬼魚在哪兒。左弦的腳在光滑潔白的碎石上蹬了一下,四處搜尋著,很快抓住遠處巖石后的一塊黑白飛毯,過來! 木慈游近了才發現左弦抓住的是一只張開胸鰭的蝠鲼,于是按照對方的指示抓住了另一邊,緊接著問道:然后呢? 話音才落,仿佛一腳踩上油門一樣,巨大的蝠鲼帶著他們兩人如離弦之箭在水中急射而去,木慈本來就沒抓太近,這猝不及防的起步讓他的手又松開了不少,就在他整個人都要飛出去的時候,肩上忽然一沉,身體重新歸位,又再度趴在了蝠鲼的身上。 是左弦。 大概是感覺到木慈的不適,速度稍稍變緩了些,木慈終于能睜開眼睛,只感覺無數水流如同女子輕柔的撫摸滑過臉頰,雖說剛剛那段路程已經足夠把他的臉盤出包漿來了。 從水里觀賞景色,跟隔著一層玻璃觀賞,有很大的不同,左弦沒有說話,木慈只覺得耳邊寂靜無聲,陽光從水面上穿透下來,一層層暈開,腿偶爾能碰觸到柔軟的水草,無數魚群冰涼細小的身體滑過他的肌膚。 很美,也很奇幻。 到終點時,木慈被蝠鲼彈了下來,他驚魂未定地站在原地,渾身都沒有濕,之前的急速激起的腎上腺素還沒來得及消退,讓他整個人都處于極度的亢奮跟刺激之中,怔怔看著關閉游泳模式的左弦,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對方正笑盈盈地問道:怎么樣? 很很奇妙。木慈回憶著剛剛的體驗,不知怎的,還想再來一次,他咽了口口水,剛剛是怎么回事? 左弦聳聳肩膀:水里的司機送了我們一程。 那只巨大的蝠鲼很快就飄向黑暗之中,木慈隔著玻璃看他,又問道:那是蝠鲼吧? 準確來講是機器蝠鲼,或者說,駕駛工具。左弦漫不經心道,你不會以為是真的蝠鲼吧,蝠鲼對干擾很敏感,現實里遇到,只會把它們嚇跑。 那粘膩的觸感還在手上,木慈下意識道:它看起來很真實,就像剛剛那種感覺,很奇幻,可是很真實。 可它不是活的,這些魚也不是活的,它們都只是你游泳時的模擬玩具,你可以選擇自己游過來,也可以選擇借助它們。如果你喜歡的話,水母也可以,不過它有點慢,而且比較顛簸。左弦嗤笑道,我不喜歡來這里,每次看到它們,我就想到自己,我們也不過是某個存在養的魚群,祂竭盡所能地照顧著我們,就是為了每一場殺戮游戲能夠順利開始。 木慈仰頭看著恢復正常的水族館,剛剛的奇幻冒險所帶來的激動已經消失得蕩然無存,他聽明白了左弦的言下之意。 自由 火車里什么都有,唯獨沒有自由。 這種自由,并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絕對自由,而是活著的自由,不必被迫參與這種殘酷的死亡陷阱。 這輛車,卻從沒有讓他們看到過真實的天光。 參觀水族館的確讓人感到興奮,不過自己如果也變成水族館中的一員,就顯得沒那么有樂趣了。 接下來的幾個車廂,木慈都有些沒精神,直到走到最后一個電影車廂。 這輛火車光看內在實際上已經非常巨大了,電影車廂似乎要比其他車廂更大出兩倍,活像他們真的進入了電影院。 它分為里外兩間,外間相當簡潔,左邊是幾張供人休息的沙發,沙發邊擺著書刊架,看封面似乎都是電影雜志跟宣傳小樣。 右邊則是自助柜臺,柜臺上還有透明的零食玻璃柜、飲料機跟倒扣的塑料紙桶,側邊就是滿滿當當的爆米花箱和冰激凌機。 爆米花有三種口味:巧克力、焦糖、原味;冰激凌也有三種:抹茶、草莓、香草。 而墻壁上則貼著各種電影海報,甚至還有些人形立牌,木慈對這方面不算敏感,看不出是不是現實里出現過的明星。 大門兩側掛著兩種3D眼鏡,一種提供給沒近視的觀眾,另一種則是夾片,提供給戴眼鏡的觀眾。 給上方則有一塊細長的LED顯示屏,正在轉動:請還未入場的觀眾有序入場,電影《致命襲擊》即將上映。 左弦忍不住嘖了一聲:血漿片,看來是清道夫在里面。 木慈正在柜臺邊上舀爆米花,茫然地抬頭看著他,問道:他這么早就跑來看血漿片?我還以為這么一大早只有我們倆閑著沒事干呢。 他對鬼怪不是很擅長,所以每次下車后都喜歡來看血漿片發泄情緒,已經養成一種習慣了。左弦淡淡道,估計是昨天晚上一直在這兒通宵到現在了。 木慈難以置信:他不餓嗎? 電影院里也提供三餐,不過食物有限制,基本上不能氣味太大。左弦摘下眼鏡揉了揉眉骨,比如粥跟蔬菜雞rou沙拉之類的,餓不死人。對了,爆米花三種口味都要,我拿汽水,你要喝什么? 可樂吧。 左弦猜得一點不錯,電影院里果然坐著清道夫,不過讓木慈真正詫異的倒不是清道夫,而是電影院里停著一排排的敞篷老爺車,地面也是公路的模樣,四周則是廣袤無垠的平野。 我們是在電影院吧?木慈下意識問道。 倒是左弦輕車熟路地打開清道夫那輛紅色老爺車的車門,坐進后座:公路血漿片? 木慈待在原地沒動,他還在打量整個怪異的電影院,這次輪到清道夫敲了敲方向盤,有些不快地問道:你還站在那里干什么? 方向盤居然還有方向盤?! 木慈深呼吸一口氣,拉開車門坐了進去,發現這輛車似乎就是真正的老爺車,而不是模型或者是塑料做成的,這讓他更緊張了:我們去哪兒? 這是電影座位。左弦道,我們哪兒也不去。 木慈:這是電影座位?它長得哪里像電影座位? 這是電影院的一個習慣,放的電影會決定座位的樣子,有次我們看《深海巨獸》的時候,這里放的是潛水艇。 潛水艇?木慈重復了一次。 而左弦似乎很認真地回憶起來:《沙灘上的噩夢》是游泳池跟浮排,像是《夢魘》就是床,《空中蛇難》是飛機內部 有完沒完。清道夫冷冷打斷他,我要吃爆米花。 木慈默默遞出了他們三種口味的超大爆米花桶。 電影開始的時候,木慈明顯感覺到車子在啟動,而他們唯一的司機還在專心致志地吃爆米花,看上去完全沒打算碰方向盤,倒不是他多么大驚小怪,而是感覺上這輛車真的就快要飆出去了。 這種感覺就好像他在公路上等著司機起步,而司機只管踩油門,完全不看路,甚至在吃他帶進來的爆米花。 木慈的冷汗不知不覺流了下來,連左弦喊他喝汽水都沒聽見。 電影終于開始放映,車子當然沒有如木慈所想直接撞翻大屏幕,而是隨著電影里的公路一路前進,看到主角團的臉之后,木慈終于艱難地糾正過來自己的想法。 他們的確是在看電影。 而不是在一條公路上自駕游。 只是在殺人魔用斧頭砍在汽車上時,他們的車同時劇烈地晃動起來,前蓋上也出現了一條深深的傷痕;包括爆胎時,木慈聽見了車子后方相同位置的輪胎癟了。 這種代入感對剛回到火車的木慈來講,實在有點太強了。 自打木慈把第一口汽水噴在眼前的真皮靠背上后,他就沒敢再喝手里這瓶已經變糖水的碳酸飲料。 一個半小時后,木慈帶著滿腦袋的血漿回憶,跟左弦走出了電影院。 而清道夫已經開始看下一部電影了。 木慈隨手把汽水丟進垃圾桶里,坐在外頭的沙發上緩和了一下,在那種可怕的代入感之中,就算是幾乎有點搞笑的血漿片都讓人很難放松,反倒像是又經歷了一場恐怖的冒險。 不過木慈很快想到了電影院的另一個優勢:這里不單單是個電影院,還是個體驗館,可以鍛煉我們他頓了頓,才泰然自若地說出那句話,鍛煉我們的承受能力。 沒有誰一來就能接受血腥,接受恐怖,人的閾值是可以不斷提高的,如果特意培養的話,也許活下來的幾率會增加。 我們以前也這么想。左弦坐在了他身邊,不過很可惜,不行。 為什么? 有段時間我們組織過新人一起看電影,會看驚悚、懸疑、恐怖這些題材的,可是他們并沒有習慣,反而在下車前就要精神崩潰了,或者干脆有人分不清電影跟現實。左弦苦笑起來,這根本行不通,后來電影院就只是電影院了,有時候大家會組織看點浪漫電影,或者喜劇,享受一下,可再沒有組織過恐怖片了。 有關這一點,木慈也能理解,沒有誰會想要在死里逃生之后,在僅剩的閑暇時光里再經受一次次不間斷的驚嚇,緊繃的神經的確需要休息。 簡直就像是個惡性循環。 木慈沉默下去,捫心自問,他也不想回去陪著清道夫再看一部血漿片。 左弦則仔細地打量著木慈,來過電影院的乘客有很多,能意識到電影院能夠作為訓練場所的人卻沒有幾個,這讓他的興趣越來越大了,不禁柔聲道:你很特別。 哪知道這句話似乎戳中了木慈的雷區,他的臉色頓時陰沉下去,不過并沒有對左弦發脾氣,而是沉著聲音道:你錯了,我并不特別。 木慈很快站起身來離開了電影院,沒有再看左弦一眼。 而左弦只是站在木慈身后,點上一根煙,夾在修長的雙指之間,若有所思地打量著他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