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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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慈暗罵了一句:他媽的,墮落變怪物,沒墮落被怪物吃,這什么世道,火車真的打算讓我們平安回去嗎? 如果我沒猜錯。左弦頓了頓,昨天的進食是一個信號,告訴我們一個人能拖住它多久,我記錄過,是半個小時,因此最佳方案是我們盡量躲到十一點半,然后犧牲一個人,讓剩下的人成功上車。 木慈:你知道自己說的不是人話吧。 左弦湊在月光下,看了一眼表,冷冰冰道:現在是十一點二十一分,我希望那個年輕人起碼能躲上九分鐘。 這讓木慈下意識就要沖出去,左弦卻一把抓住他,神情變得非常冷酷,聲音卻仍然輕而穩地送入他的耳朵:你忘了嗎?你答應過我,會帶我一起上車的。 我是答應過。木慈非常認真地看著眼前這個聰明的男人,不過這事兒清道夫也能做,你不需要我,你能自救,你比我們任何人都聰明,我救不了你,就像救不了那三個褪色人一樣。 左弦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你不準去! 木慈只是掙開他:別逼我動手。 就在兩人爭執時,最先想要沖出去的卻是嚇傻了的余德明,兩人立刻轉換立場,趕緊把他拉回來,左弦慍怒道:你又來添什么亂?! 我的照片。余德明恍恍惚惚道,我的照片找不到了,一定是落在房間里了,我老婆跟我女兒,她們都在房間里等我,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木慈沉聲道:別鬧了,德明,這是什么時候了。 余德明的情緒幾乎完全崩潰了,他沉重而急促地呼吸著:可是我們上了火車,我就不可能見到我老婆孩子了吧!你也說過,我們回不去了!我只剩下這張照片了!我只剩下這張照片了!我不想忘記她們,那我活下去還有什么意思!我就是死也要死在她們身邊! 你說過吧,需要犧牲一個人,那就犧牲我!余德明一下子跪下來,求求你,放我出去,我一定不會暴露你們的位置! 他幾乎有些歇斯底里地哀求著。 別這么大聲!左弦試圖阻攔余德明。 而木慈沉默片刻,突然想起余德明曾珍惜無比地從最貼近胸口的口袋里拿出那張全家福,明白這恐怕是他這些天來的精神支柱,忽道:我陪你去找照片,但是你得聽我的。 真的?余德明完全沒有想到居然還有這樣的好事,眼淚很快就流下來,緊緊握住木慈的手,謝謝你!木慈!真的謝謝你,我保證我找到就走! 左弦的臉色鐵青,他緊緊看著木慈,冷冰冰道:你會不會太貪心,又想幫忙找照片,又想救人。我先說明,剛剛只是我的猜測,更何況,那東西應該不會介意殺了你們后慢慢吃,畢竟我們等一趟車,它卻還有數不盡的時光。 這次木慈沒有看他,而是靜靜地聽著門外的聲音。 怪物有一個非常明顯的缺點,就是響聲,它的下半身是完全畸形的,因此行動起來會暴露自己的蹤影,而現在走廊上完全沒有任何聲音,他們也沒有聽到任何進食的響動,說明高三生很有可能還活著躲在某個地方。 權衡利弊之下,木慈決定先下樓幫余德明找照片,好讓他老老實實地跟左弦待在一起。 木慈又打開門縫看了一下走廊,發現沒有開燈,他們對三樓最熟悉的只有開茶會的房間,因此琳娜跟殺馬特并不像二樓那么熟悉開關的位置,加上清道夫的口哨聲,他們應該是沒來得及找到燈就被聲音吸引走了。 跟我走。木慈揮了下手,余德明立刻跟在他身后,兩個人悄悄貼著墻壁往樓下走去。 二樓的燈似乎被清道夫關上了,重新變得漆黑一片,這讓木慈一時間不知道該感激還是該害怕。 不僅僅是三樓,似乎連二樓都沒有那個怪物的聲音。 難道是在一樓? 木慈其實也怕得要命,盡可能慢地放緩了腳步,警惕地聽著四周的響動,而余德明則跟在他身后,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來。 直到他們倆成功回到房間里,都沒有看到那個怪物出現。 兩個人都不敢開燈,余德明只好借著微弱的手機光在地上摸索著,而木慈則在門口守著,確保有任何風吹草動,他們都能立刻反應過來。 房間里亂得一塌糊涂,看上去剛剛被怪物橫掃過,余德明貼在地毯上使勁兒摸索著,他瞇著眼睛,電光火石之間,他倏然想到自己很可能是在出門時下意識摸了摸照片,把它弄掉出來了,于是小聲道:木慈,可能是在走廊上,你能不能幫我找一下?我繼續找。 好。怪物一直都沒有出現,木慈稍稍放下心來,他離開大門,在走廊上細致地摸索著。 這時,窗戶縫隙的月光讓余德明的目光倏然對上了床底下臃腫的怪物,那東西有三張臉,左右他都很熟悉,是琳娜跟殺馬特,而中間而是一張完全空白的rou皮;它還有四只眼睛,全都被燭臺穿透了,正在流著膿血。 余德明的大腦一片空白,那個怪物正趴在地上,似乎在聆聽著什么,很快露出笑容,往他這個方位爬來。 照片果然在走廊上,木慈趴在地上借著手機屏幕的光很快就找到照片,他回到房間,卻聽到了奇怪的咕嚕咕嚕聲,還有濃重的血腥味。 借著淡淡的月光,木慈看到那個怪物正對著自己,它的眼睛完全被刺瞎了,應該是清道夫做的,正貪婪地在貼在余德明的胸膛上吸食著血液,剛剛的咕嚕聲,就是這樣發出來的。 倒在門口的余德明的眼睛睜得很大,胸口被撕開,露出內臟,他還沒有完全斷氣,血沫子從嘴里斷斷續續地溢出來,一只手還向門邊延伸。 木慈全身冰冷地看著這一幕,他很慢很慢地蹲下身,在余德明的手心里放下那張全家福照片,怪物正一心一意地進食著,完全沒注意到他的到來。 余德明滿是鮮血的手心一下子攥緊了照片,露出個血腥的笑容,渾身都像是隨著這個舉動徹底放松下來了,頭一歪,徹底沒了呼吸。 然后木慈以同樣的方式,退出房間,鎖上門,他聽見怪物撞上門,又很快沉溺在進食之中。 木慈如同一個幽靈,渾渾噩噩地游蕩在莊園里,任由身后傳來熟悉的咀嚼聲。 三十分鐘。 木慈看了一眼手表,十一點三十二分,他試圖找了三樓的所有房間,卻沒有找到人。 五十五分的時候,他來到一樓。 出乎意料,門廳大開,外頭的草坪上站著驚魂未定的高三生,而左弦跟清道夫似乎在說些什么。 木慈沒有看任何一個人,他仰著頭,看著明亮的月光,聽見火車呼嘯而來的風聲,走了上去。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0627 17:48:10~20210628 17:57:5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無聊在家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故事從這里開始、佚名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淺色的天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54章 火車日常(01) 幫個忙。 左弦把木慈重新從車上喊下來,他到這時候居然還是很冷靜,正跟高三生一左一右攙扶著清道夫。 車會停三分二十六秒,我們現在已經浪費五十七秒了。 清道夫額上已經見汗,剛剛他站在植物的陰影里,這會兒木慈才看清他上半身幾乎全是血,剛剛并不是在跟左弦竊竊私語,而是他在借對方的身體支撐。 木慈沒有廢話,重新下車攙住了他,卻疑惑地看著左弦:你呢? 我看不見火車。左弦知道眼前有一輛火車,卻再沒辦法看見,那個方法恐怕沒用,我上不去了。 木慈哦了一聲,他跟高三生帶著清道夫一塊兒往前走,站在地上把人推進黑暗之中,左弦只是靜靜看著他們。 就在左弦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木慈忽然側過身,把手伸過去,示意道:走吧。 我上不去了。左弦重復了一次,你明白這是什么意思嗎? 木慈淡淡道:我知道,所以我打算把你帶上去,如果他把你算成死人,那你算是我的隨身物品吧;如果你還活著,那他沒理由不讓你上車。走吧,反正還有一點時間,閑著也是閑著,不如試試看,還是你要在這里耗完? 左弦毫不猶豫地抓住了他。 上次上車的時候,所有人才上去,門就立刻關上了,這個三分鐘應該是針對車外還有乘客的時候。 木慈不敢草率上車,就讓左弦按照自己的指示行動,可車門對左弦似乎升起一道看不見摸不著的屏障,把他阻隔在外。 不得已之下,木慈只能自己先上車,就在進入車廂的瞬間,他只覺得手上一沉,似乎有什么強大的力量沉甸甸地墜在手上,試圖把他跟左弦分離開來。 木慈立刻轉過身,腳蹬在墻上,用兩只手死死拽住了左弦,大概是檢測到他還沒完全上車的緣故,車門并沒有合攏。 好極了。左弦嘆了口氣,緊緊抓著木慈,你說我有機會留個全尸嗎? 木慈一點氣都不敢漏,他只是怒視著左弦,卻只能感覺到那只手順著那股幾乎不可抗拒的力力量慢慢從掌心里滑出去。就在他無計可施時,已經恢復的清道夫忽然出現在身邊,直接探出身拽住了左弦的衣領,把人往車上拖。 要不是情況非常危急,木慈幾乎要笑出聲來。 清道夫的幫忙并沒有讓木慈感覺輕松多少,那股力量似乎越來越強,左弦本人看上去都有些緊張了,干澀道:還有八秒鐘,車就要開了。 那股強大的力量好像要把清道夫跟木慈一起拖下去,清道夫明智地選擇放手,他按住木慈的肩膀,低聲道:放手吧,你盡力了。 三秒。 木慈什么都沒聽見,只是一心一眼看著眼前的胳膊,面露猙獰,活像要把它活生生從左弦的身上擰下來一樣,雙臂已經開始因為拉扯而泛起難以忍受的酸痛感。 兩秒。 左弦仔細地看著這張兇狠恐怖的面孔,試圖把他永遠記住。 一秒。 火車門關閉的瞬間,左弦只覺得自己身體一輕,仿佛釣竿上的魚,被輕輕一拋,擲在了火車的地板上連滾了兩三圈。而木慈直挺挺地往后倒了下去,面無人色,只顧著大口大口的呼吸,看上去像才經歷了一場慘無人道的拔河比賽。 車廂里靜得可怕,木慈呼吸了很久才緩過來,他從地上爬起來,甩了甩已經在減輕疼痛感的胳膊,看著已經恢復原樣的左弦,聲音里還透著熱氣:這不是帶上來了嗎? 別說左弦,就連清道夫都說不出話來。 木慈深吸一口氣,撈住不知所措的高三生,將全身體重都壓了上去:走,我帶你去吃飯。 高三生只是崇拜地看著他,然后踉踉蹌蹌地順著他的指引,往前面走去。 重新站起身來的左弦忽然開口:要是到最后也不行,你打算怎么辦? 不怎么辦,帶你上車,跟帶你的一部分上車,又沒什么差別。木慈轉頭看了他一眼,冷笑道,大不了給你的花貢獻一下肥料,難道你指望我把它泡在福爾馬林里嗎? 過道的金屬門打開后,迎面就是坐在位置等著他們的夏涵,見著人就立刻站了起來,憂心忡忡:你們這次的站點很危險嗎?剛剛提醒危險狀態了。 沒什么沒什么。左弦笑瞇瞇地搶過話,沒有發生怪物闖上來的事呢,不過怪物一樣的新人倒是有一個。 夏涵聽成了反話:真的有怪物闖上來了?? 倒是木慈聽到了新消息,他安排著高三生坐下來,抽出平板任由對方點單,認真地問道:怪物闖上來是什么意思? 雖然非常稀少,但偶爾會出現怪物跟乘客同時上車,甚至是怪物先上車的情況,火車就會鎖死門,提醒其他乘客正處于危險狀態。夏涵揉了揉眉頭,雖然開車時火車會把怪物趕下車,但是你知道,生死關頭,分秒必爭。 木慈記得所有人上車后就會立刻關上車門, 這時高三生小心翼翼地拉了下木慈:這個要花多少錢啊? 夏涵失笑道:不用錢,你隨便點。 餐車上來的時候,幾乎將整個餐桌都擺得滿滿當當,高三生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道:原來真的會上這么多啊,我就是有點好奇,所以都點了。 木慈: 沒關系,正好我沒吃夜宵,肚子也餓了,大家一起吃吧。夏涵笑了笑,跟餐車要了份新餐具。 木慈夾了塊軟爛的牛腩沾了點辣椒粉,問道:羅密桑跟溫如水還有韓青都下車了? 夏涵端著巨大的盤,用公筷給他們兩個人都分了些意面,點點頭:他們倆昨天下車,正好是一個站點,應該能互相照顧,韓青四天前下的車。 趁著吃東西的空隙,木慈特意掃了一眼餐廳車廂,除了剛坐下的清道夫,還有幾個生面孔,他問道:那幾個是老人還是新人? 夏涵回頭看了一眼:都是你離開后陸陸續續上車的新人,你要現在去認識一下嗎? 我暫時沒有那個心情。木慈搖頭婉拒了,又問道,老人都沒上來? 他們在酒吧,那個牛仔瘋子回來了。夏涵頓了頓,臉上流露出少見的嫌惡,很快又沒去,恢復成一貫溫柔冷靜的神態,吃飯吧,也不急著一下子認識所有人。 牛仔瘋子? 木慈若有所思地低頭咀嚼著食物,忽然又轉頭對高三生問道:對了,你是遇到了清道夫嗎? 是啊。高三生把嘴塞得滿滿的,看上去像只藏食物的倉鼠,他費勁地吞下食物,開始跟木慈說起之前的經歷來。 原來高三生在尖叫著跑出去之后,下意識躲到了比較熟悉的茶會沙龍里,結果清道夫正好在里面布置陷阱,為了避免礙事,就把他塞到柜子里。 之后他只聽見外頭發出無比恐怖的聲音,緊接著就是怪物的慘叫,然后就離開了,只留下在地上裝死的清道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