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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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站請送命》作者:翻云袖 文案: 坐上這輛火車,駛向永恒的不歸路。 每一站都通往死亡,每一站都通往新生。 你能幸運地活到下站嗎? 親愛的各位乘客,本次列車即將到站,請做好準(zhǔn)備。 哎,十二點了,醒醒,到點下站了。 什么到點請下站,干脆叫到站請送命。 內(nèi)容標(biāo)簽: 靈異神怪 恐怖 無限流 甜文 搜索關(guān)鍵字:主角:木慈;左弦 ┃ 配角:溫如水;羅密桑;清道夫 ┃ 其它:若干人等 一句話簡介:你能幸運地活到下站嗎? 立意:敬畏生命,認(rèn)識自我 第1章 第一站:福壽村(01) 木慈確定自己下錯了站。 月臺的燈光正在退休邊緣掙扎,可惜閃爍幾秒后仍是就地罷工,木慈孤身步入黑暗,只覺得夜風(fēng)吹得后腦勺涼颼颼。當(dāng)他轉(zhuǎn)身回望,火車已不見蹤影,徒留長滿雜草的鐵軌潛伏在夜色之中。 不是吧。形勢比人強,木慈只好認(rèn)命地順著月臺往外走去,他掏出手機照明的同時打開導(dǎo)航,準(zhǔn)備了解一下自己到底身在何處。 無信號 簡直跟每個鬼故事的開篇如出一轍,木慈無言以對,只能忽略心中的不安,徑直往外走去。 空氣里散發(fā)著霉味,滿是灰塵的大廳寂靜無聲,只余留腳步聲的回響,這座客運站明顯已廢棄多年了。而在客運站的大門外,并不是木慈熟悉的公路與建筑,反倒是一派幽靜自然的青山綠水。 夜幕已經(jīng)降臨,黑暗之中吹來蕭瑟的冷風(fēng),將他的心一同吹得冰涼。 在山間迷路可不是小事,木慈立刻求助熱心的人民公仆警察叔叔,依舊無法撥通,三大運營商居然都沒有在這里建立基站,足見此地荒無人煙到了一個境界。 木慈聲音發(fā)顫,試圖安慰自己:看來今天就只能在客運站先將就一晚上了 就在轉(zhuǎn)身的瞬間,他的聲音啞在喉嚨里客運站比火車失蹤得還要徹底,就如從未曾出現(xiàn)過,取而代之的是一條本不存在的小路。 木慈揉了揉眼睛,又狠狠掐了自己一把,這才確定不是夢境,他猶豫片刻,鼓起勇氣,決定順著小路而行。 不管怎么說,有路就有人,總比傻站在這里有用。大概走了幾分鐘,原本稀稀拉拉的植物就茂密起來,叢生的樹木完全擋住月亮的光芒,手機照不遠(yuǎn),昏暗的前路像是隨著他的腳步一點點鋪陳而去。 這座大山極為靜謐,似連蛇蟲鼠蟻都已絕跡,天地在縮小,黑暗跟死寂編織成一座狹窄而窒息的囚籠。 木慈不知道自己還要走多久,終點又在何方,所幸手機崩潰得比人早,電量耗盡的警告聲給予近乎麻木的大腦些許刺激。就在他準(zhǔn)備從背包里拿出充電寶順便休息一會兒的時候,突然看到左邊叢林里投出強光。 有人!木慈立刻欣喜地追上去,大聲喊起來,喂!這兒!右邊!右邊! 聲音打破了小路上的寧靜,木慈借著間隙發(fā)現(xiàn)那是兩架山地車,由于山路陡峭,對方騎得并不算快,很快就被追上。 山地車在拐角處終于轉(zhuǎn)向,直面強光的瞳孔被刺得生痛,木慈下意識抬手遮擋,聽見光那頭傳來聲音:沒事吧? 車燈很快被調(diào)暗,木慈這才看清是兩名驢友,一男一女,都戴著戶外頭盔,女人推著兩架山地車,冷冷地看著他們,并沒說話。 終于見到人了。 木慈幾乎是熱淚盈眶地沖上去跟對方握手,哥們,我迷路了,想問一下這是哪里,我要怎么下山? 他下意識隱瞞了客運站消失的信息,先不說這種不合常理的事有沒有人信,就現(xiàn)在深更半夜荒郊野嶺的,對方極有可能因此心生反感。 男人不動聲色地打量著他:這是清泉山,你連地方都不知道,是怎么來的? 什么清泉山啊,我聽都沒聽說過。木慈哭喪著臉, 我就是坐著車回家,結(jié)果下來后就在這里了。 要八點了,估計快起霧了。推著車的女人突然打斷對話,她先指著手表提醒同伴,很快又轉(zhuǎn)過頭來看著木慈,我們趕時間,得在十點前到目的地,你怎么說,一起來嗎? 木慈當(dāng)然選擇跟他們一塊,女人冷漠道:那就別浪費時間了,邊走邊說吧。 她的口吻讓木慈想起曾經(jīng)的教練。 兩人都是騎著山地車來的,不過只有女背包客的車裝了后座,兩人決定換車,木慈在旁無所事事,等待他們準(zhǔn)備就緒:對了,我叫木慈,兩位怎么稱呼? 女背包客加重語氣:上車,路上有的是時間自我介紹。 別在意,她這人就這樣。男人用腳支著山地車,等著木慈坐穩(wěn),神色溫和,我叫夏涵,她溫如水,打算前去清泉山里的福壽村跟旅游團碰面。 木慈在后座干巴巴地笑了兩聲,心想:她不該叫溫如水,該叫冷如冰。 簡單了解現(xiàn)狀之后,木慈試探詢問:你們倆怎么會選這個地方旅游? 路況很差,山地車愣是騎出過山車的感覺,夏涵帶人本來有些吃力,一聽這個問題就樂了,差點沒騎歪:跟旅游團碰面,就一定是來旅游的嗎? 喂!溫如水在后面大喊,留神點! 這叫什么話。木慈有點莫名其妙:難道你們是來送外賣的? 夏涵哈哈大笑起來:感受最真實的大自然,享受最地道的山水風(fēng)光。你要是單純想問來這兒旅游圖什么,就自己隨便挑一個當(dāng)答案吧。 木慈心想:怎么還有不單純的嗎? 山路崎嶇,好在有小路跟一些標(biāo)志物的指引,沒過多久,山間果真如溫如水所說開始起霧,緩慢吞噬他們的來路,好在兩人所說的福壽村很快展露在眼前,燈火氤氳于霧氣之中,照亮未知的前路。 九點半時,三人終于抵達目的地。 青山綠水,幽靜自然的小村點綴其中,村口有條湍急的小河,汩汩有聲,確實是放松心神的好地方。 入口全靠一架石橋通行,騎這么久的車,屁股都麻了,夏涵更是累得不輕,三人放慢腳步,推車走入村子。 木慈四下環(huán)顧,發(fā)現(xiàn)村子里有不少新房,看起來并不落后,想不通為什么這里連基站都沒修建,又想到失蹤的火車跟客運站,不由搓搓自己冒出雞皮疙瘩的胳膊。 另外兩人卻對這種異常視若無睹,只是從包里掏出地圖,順著指示找到旅館,溫如水看著空蕩蕩的街道,忽然道:他們還沒來。 夏涵沒有說什么,只是身份證去登記,木慈不好意思道:我沒帶現(xiàn)金,能不能麻煩你們先幫我墊一下,我們手機加個好友,等下山了還你們。 不用。頭盔被放在車上,溫如水將頭發(fā)重新扎起,今晚定的房間肯定有多,反正已經(jīng)付過錢了,你放心住吧。 旅游團現(xiàn)在沒來,不等于待會不來啊?為什么房間一定有多?木慈沒理解這個邏輯,心中的不安感又再沸騰起來,只是還沒等他多想什么,就跟著二人一塊兒進了旅館。 登記用不著三個人,木慈坐在沙發(fā)上等待,大廳里還有一位六七歲的小姑娘,看年齡應(yīng)該是老板的女兒,她穿著件漂亮的新裙子,兩條歪歪扭扭的麻花辮卻凌亂地搭在肩膀上,轉(zhuǎn)頭看了他們?nèi)艘谎酆螅^續(xù)看著自己的動畫片,像個毫無生氣的人偶。 沒過一會兒,夏涵就過來把身份證還給他們,他還點了幾盤小炒,走了一晚上山路,三人都餓了,盛好飯后就開始埋頭苦吃。 吃完飯已經(jīng)是十點多了,時間不早,夏涵跟溫如水卻都沒有上樓的打算,反倒是出來坐在沙發(fā)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跟老板閑聊起來。 三把鑰匙都在夏涵手里,既然他沒有給的意思,只出了個人的木慈當(dāng)然不好意思開口要,他不確定這算不算是沒網(wǎng)絡(luò)后消磨時間的一種娛樂方式,只好低頭看自己緩存的電影,本來是想在火車上打發(fā)時間用的,哪知道上車后沒多久就睡著了。 那頭聊得熱火朝天,雖說都是些尋常的話題,但木慈總覺得他們未免太過起勁,連溫如水都從冷如冰變成熱如火了,這會兒話題已經(jīng)轉(zhuǎn)到小女孩身上去了:老板好福氣,女兒長得這么漂亮,想來老板娘也是個大美女。 是啊,還好她隨了她媽,沒隨我,你看我這長相,隨我就嫁不出去了。 溫如水見縫插針:說起來,怎么不見老板娘? 氣氛倏然安靜下來,老板勉強擠出個笑:其實我愛人半年前出了意外,去世了。 一直專心看著動畫片的小女孩卻在此刻轉(zhuǎn)過頭,聲音稚嫩而冰冷。 爸爸,撒謊不是好孩子。 作者有話要說: 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小常識(以防有人不清楚): 假設(shè)你是移動(電信/聯(lián)通)的手機用戶,在某地出現(xiàn)無信號有可能是當(dāng)?shù)貨]有移動(電信/聯(lián)通)的信號,但是并不意味著附近沒有電信跟聯(lián)通(移動跟聯(lián)通/電信跟移動)的信號,緊急電話優(yōu)先級很高,只要能接收到信號,就可以利用其他運營商的網(wǎng)絡(luò)撥通。 ==因此木慈才會在沒有信號的情況下再報警。 第2章 第一站:福壽村(02) 氣氛一下子變得怪異起來。 老板顯然沒想到女兒會說出這么一句話來:寧寧!你說什么?看他驚愕悲傷的模樣,并不像偽裝。 而寧寧只是從沙發(fā)上跳下去,她脖子上系著條泛舊的紅繩,小手緊緊攥著繩上的墜物,安靜地離開了大廳。 老板呆站了會兒才轉(zhuǎn)過頭來,臉色有些蒼白,看起來有些魂不守舍的:老板們不好意思,小孩子童言無忌,亂說話,也怪我,她mama走了之后就沒怎么關(guān)心她 沒事。夏涵搖了搖頭,十分體貼,老板去哄哄孩子吧,我們反正自己等人,不用招呼了,再說天也晚了。 老板顯得很局促:那那就謝謝了。等他的身影消失后,熱鬧的氣氛頓時煙消云散了。 木慈有心想聊聊這對怪異的父女,可夏涵跟溫如水卻都異常陷入了沉默,就好像電量耗盡了一樣,他也只好閉嘴。 十點半時,溫如水又看了一眼表,之前在路上也是,她似乎非常在意時間,一直在不停地確認(rèn):已經(jīng)不早了。 夏涵嘆了口氣:本想等所有人到了一起說的,現(xiàn)在沒辦法了,上樓吧。 上到二樓之后,夏涵先打開自己的房間走了進去,客房并不算大,木慈掃了一眼,發(fā)現(xiàn)陳設(shè)雖然老舊,但該有的東西一樣不少,一張中規(guī)中矩的雙人床、床頭柜、茶幾、椅子、電視,甚至還有個鐵皮衣柜,被褥看起來都很整潔,居然還有獨立衛(wèi)生間。 溫如水喚了他一聲:木慈。 有!才坐下的木慈立刻站起身來,有什么事要我?guī)兔幔?/br> 坐下。溫如水冷淡地婉拒他的好意,聽好,接下來我們說的話,你一定要記牢,就算一下子無法接受,我們也能理解,反正這個晚上過了,你自然會明白的。 木慈反應(yīng)迅速:我什么都接受!除了不法行為! 溫如水: 夏涵笑了笑:反正還有點時間,說得緩和點吧,木慈,你認(rèn)為絕不可能發(fā)生的事存不存在發(fā)生的可能性? 呃,你是說中彩票嗎?木慈有點摸不著頭腦。 哈哈哈哈,差不多,不過還有個就在眼前的例子,你買了回家的車票,卻來到了一個從沒聽說過的地方,這算不算是絕不可能發(fā)生的事? 木慈愣了愣:算是吧。 溫如水淡淡道:你看,這句話本身就是一個邏輯錯誤,絕不可能發(fā)生的事,只意味著還沒有發(fā)生,既然還沒有發(fā)生,就一定存在發(fā)生的幾率。當(dāng)然,你中不了彩票,還是中不了,賭博從來不是概率問題。 如果只是下錯站,木慈會歸咎于自己粗心出錯,可是他想到消失的客運站,忽然敏銳地看向兩人:你們的意思是,這里會發(fā)生現(xiàn)實里通常不會發(fā)生的事? 沒錯。夏涵贊許地打了個響指,然后抽出茶幾底下的撲克牌洗了洗:預(yù)防針打完,接下來就是說正事了,你玩過撲克吧? 木慈草木皆兵:這里其實是個非法賭場? 當(dāng)然不是。夏涵啞然失笑,抽出三張牌發(fā)過來,又將一張小王牌放下后就停了手,剩下的牌都被放在一旁,K、Q、J,分別代表我們?nèi)齻€人,然后是鬼牌。 灰色的鬼牌上,小丑滑稽的笑容令人不寒而栗。 簡單來講,今晚恐怕就會有一場牌賽。夏涵晃了晃那張鬼牌,有可能我們運氣不錯,這位鬼決定消極怠工,逃過一劫,也有可能我們其中一個從此再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溫如水在旁補充:又或者通殺,無人生還。 木慈不抱希望地問道:你們是在說撲克牌吧? 你認(rèn)為呢? 木慈呆坐了片刻,有點說不出話來,夏涵又問道:你還好嗎? 挺好的。事實上接受這件事比木慈所以為得更快,他想了想,把客運站的事說了一遍,老實道,起碼這樣就能解釋客運站為什么消失了。 溫如水對他的平靜顯得有些驚訝:你真的還好嗎? 真的挺好,好歹我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木慈點了點頭,又補充了一句,反正,本來就沒有人能活著離開這個世界,都是早晚的事。 夏涵忍不住大笑起來:這倒是句大實話。 木慈又問:我看過類似的恐怖小說,知道你們八成有不得不來的理由,不過我還好奇一點,你們是怎么確定我們是一路的? 溫如水端詳了他一會兒,語調(diào)平靜而殘酷:你是想問我們?yōu)槭裁磶銇磉@個危險的村子吧,山里也一樣危險,你以為旅游團為什么現(xiàn)在還沒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