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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若蘭紅著臉,伸手接過了溫廷筠遞過來的帕子,小聲回道:“回侯爺,是小女自己親手繡的,因為小女名字中有個蘭字,所以會在帕子上繡朵蘭花做標記。” “范小姐手真巧!”溫廷筠由衷的感嘆道,要知道他上一世那個年代的女孩們,別說刺繡了,就是襪子破了,會縫的都沒幾個。 “侯爺過獎了,如果您喜歡,小女就給侯爺做雙襪子,就當是對侯爺送小女上京的感謝!”范若蘭沒想到他竟然會這么直白的夸獎自己,心中不由泛起一絲喜意,想了想,紅著臉開口回道。 “不……”還不待溫廷筠開口拒絕,就聽到走過來的長公主,語氣不悅的聲音響起,“定遠侯府上那么多丫鬟,難道還能缺了一雙襪子穿,你一個堂堂千金小姐,就別做那些作踐自己的事情了!” 范若蘭被她的話嚇得一個激靈,忙擺了擺手,神色有些惶恐的回道:“小女……小女不是那個意思,小女只是覺得勞煩定遠侯送小女回京,小女身無長物,也沒什么可報答的,看定遠侯喜歡小女的刺繡手藝,便想著盡點心意,做點什么,以表達小女的感激之情而已,小女怎么會覺得堂堂定遠侯會缺雙襪子穿呢!況且……” 范若蘭說到這里,抬頭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前的溫廷筠,又怯聲聲的繼續小聲說道:“小女也不覺得給定遠侯做襪子是在作踐自己!” “我的襪子多得是,你不用費神給我做,長公主她心直口快,你也別往心里去!快回艙里去吧,甲板上風大!”溫廷筠雖然也不想讓范若蘭一個千金小姐給自己做什么襪子,但也覺得長公主說得有些太過分了,怎么做雙襪子就是作踐自己了?因此對范若蘭溫聲說道。 范若蘭感激的點了點頭,給長公主和溫廷筠行了禮后,便帶著丫鬟轉身快步進了船艙,躲進了她自己的房間。 長公主見狀卻是氣得不行,想了想,突然對溫廷筠開口問道:“溫廷筠,你覺得是我長得漂亮,還是那個范若蘭長得漂亮?” 溫廷筠被她問得一愣,不明白她為什么突然問這個問題,那范家小姐長得其實很漂亮,與長相美艷,風華雍容的長公主不同,有一種江南水鄉特有的溫婉寫意,不過這種送命題,自然是誰在身邊,就答誰漂亮了,而且為了趕緊把長公主打發走,溫廷筠忙開口回道:“那自然是長公主長得漂亮了,不過你要是再在這里待下去,又是太陽,又是風的,可就不一定了!” “算你有眼光!”長公主剛才有些不快的心情,因為溫廷筠此時的回答而一掃而空,笑著點了點頭,帶著曲箋和流素轉身進了船艙。 待回了自己的房間后,長公主突然對曲箋開口問道:“剛才那個范若蘭帕子上的蘭花真的繡的那么好嗎?” 曲箋下意識點了點頭,回道:“繡得確實不錯,看得出來是下過一番功夫的!” “會繡花有什么了不起的,難道還能比內務府里的繡娘繡的還好?!”長公主忿忿的對曲箋說道:“你記得,回去以后讓內務府每年給定遠侯做一百雙襪子,都要最好的繡娘來繡!” 站在一旁的流素聞言,實在是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你笑什么?!”長公主暼了她一眼,不滿的斥道。 “公主,其實奴婢覺得,您親手做一雙的話,比內務府做一百雙,更能讓侯爺高興!”哪里還能看不出來長公主已經對溫廷筠動了情的流素,笑著回道。 如果說以前她和曲箋兩人也都跟長公主一樣,看不上溫廷筠,那么經過這次出使發生的一系列事情,她們也都跟長公主一樣,對溫廷筠徹底改了觀。 有道是浪子回頭金不換,也許有些人就是要遇到事情,才能長大成熟,如今的定遠侯溫廷筠,再不是那個只會吃喝玩樂的草包色胚,流素和曲箋兩人自然都十分樂于見到兩人破鏡重圓,畢竟她們兩人互相熟悉,長公主如今又對溫廷筠動了情,就算再換個駙馬,也不見得會比溫廷筠再好了,因此才會出言提醒。 “本宮給他做襪子?!”長公主白了流素一眼,“虧你想得出來!” 流素其實也就那么一說,并沒有多么當真,見長公主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笑著回道:“是,是,是奴婢多嘴了,還請公主殿下恕罪!” 結果,嘴上說著不會給溫廷筠做襪子的長公主,下午卻跑到了范若蘭的屋里,看了人家做了一下午做的針線活,回來后就神情恍惚,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看得曲箋和流素兩人哭笑不得。 經過上船時的那個小插曲,范家小姐范若蘭便有些怕以囂張彪悍著稱的長公主了,每天沒事就待在自己屋里繡花,也不太出屋,結果看在長公主眼里,卻是她自持女紅好,再向自己顯擺,在加上上船時的那個插曲,心中便漸漸對她不喜起來。 待船行了兩日,快要到揚州時,運河上的各色客船突然多了起來,為了怕有什么情況,溫廷筠和徐景耀兩人便派了人,前去打探,結果得知,過兩日是金陵青樓一年一度在秦淮河上選花魁的日子。 每到這個日子,金陵城就會十分的熱鬧,許多外地有名的文人sao客們也會趕來湊熱鬧,而金陵城里的夫人小姐們,也都會偷偷出門,來看這些平時難得一見的青年才俊們,沒準就會找到自己心儀的郎君,漸漸的就演變成了整個金陵城狂歡的日子,如今夫人小姐們也不再偷偷出門,而是如上元節一樣,可以光明正大的出門游玩,熱鬧程度甚至比過年也不遑多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