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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他進來吧!”溫廷筠對掠影點了點頭道,然后回身重新坐回到了正堂的椅子上。 很快,掠影便帶著一個四十多歲,長相跟海因里希有三四分相像,金發藍眼,樣貌很是英俊,舉手投足間十分貴氣,一看就頗有地位的外國白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他看見坐在廳堂里的溫廷筠后,單手扶胸,微微頷首,十分優雅的行了一禮后,用生硬的漢語對溫廷筠開口說道:“想不到你這么年輕!” “坐!”溫廷筠沒有接他的話,而是抬手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笑了笑道:“不知貝克曼先生來找我是有什么事兒?” 亞德里恩一向覺得東方人都很含蓄,見面要先寒暄幾句,才能慢慢切入正題,可是沒有想到,溫廷筠竟然這樣的直接,不由被他問得愣了愣,不過,隨即就反應了上來,笑著回道:“是這樣的,我聽說你是我侄兒海因里希的朋友,所以特意過來跟你打聲招呼。” 原來是來試探自己的,溫廷筠笑著回道:“也算不上是朋友,我只是跟他一起合伙做生意而已!” 他的話,其實有些不禮貌,但是亞德里恩眼中,卻是如溫廷筠所預料的那樣,閃過一絲喜色,不過嘴上卻用有些遺憾的口氣說道:“哦,那太遺憾了,能夠跟像你這么優秀的人做朋友,是一件十分榮幸的事情!” “我也這么覺得!”溫廷筠看著他,眨了眨,笑著回道。 “你可真是個幽默又有趣的人,希望我們以后能夠有進一步交往的機會!”亞德里恩十分配合的夸贊道,同時說出了自己這次前來的目的,試探溫廷筠是否可以拉攏,他既然不是自己侄兒海因里希的朋友,那就不會因為他們之間的恩怨針對自己,合伙做生意么,誰給得利益多,自然就跟誰做了! 溫廷筠也同樣做出一副十分開心的樣子,笑著回道:“我的榮幸!” 兩人之間達成了初步的默契,亞德里恩便十分適時的起身告辭了,溫廷筠因為原本就是要去赴宴,所以邊往外走,邊做出一副殷勤的模樣,笑著說道:“那我順路送送貝克曼先生吧!” 把亞德里恩哄得很是開心,對他們未來的合作,更是充滿了信心! 待到宴會上,溫廷筠跟別人推杯換盞之時,卻發現徐景耀好似有什么心事般,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回去的路上,甚至溫廷筠跟他說話,他都有好幾次走了神,讓溫廷筠有些擔心。 可是,問他,他又不肯說,只說自己這幾天天天赴宴,有些累了,睡上一覺就沒事了。 溫廷筠只能把今日跟在徐景耀身邊的禁軍護衛們找了來,一一詢問,得到的答復卻全是什么事情也沒有,都只說徐統領之前還好好的,就是去赴宴,順路送那個外國人回家后,就有些神情恍惚,魂不守舍的,可是卻沒有人知道原因。 不過溫廷筠聽了禁軍護衛們的話后,心里卻是隱隱有了答案,但是這到底是徐景耀的家事,他既然不想跟自己說,那自己就先假裝不知道吧! 溫廷筠這邊每天吃吃喝喝的很是高興,可是福建總督周超意那邊就有些頭疼了,他是不希望重開海禁,那樣會影響到他的地位和利益,可是不開海禁是不開,談判的形式該走還是得走啊!否則怎么向皇上交代? 而且各國外國代表那邊,已經幾次三番的派人來催了,搞得好像是他不愿意讓溫廷筠跟他們談判,故意用各種酒宴拖著他一樣,天地良心,他可是不止一次勸過溫廷筠趕緊談判,不要再拖下去了,可是溫廷筠他根本就不聽啊! 無奈之下,福建總督周超意只能下令,讓各級官員不許再宴請溫廷筠了,這才讓無事可做的溫廷筠答應,三天以后開始談判。 終于等到了談判那天,大不列顛王國、德意志王國、法蘭克王國、西班牙王國,葡萄牙王國,都分別派出了自己的代表,坐在了長條談判桌后。 溫廷筠帶著福建總督周超意給他找的翻譯,一個二十七、八歲,樣貌清秀,據說常年跟外國人打交道的年輕人,一起走進了談判會場。 剛一進來,溫廷筠倒是被會場里的氣氛給嚇了一跳,足有三米多長的長條談判桌上,鋪著猩紅的桌布,四周圍坐著前來旁聽的福建高級官員,坐在長條談判桌后的十多名各國外國代表們人高馬大,一個個坐在那里跟座山似的,壓得人喘不上氣來。 而長條談判桌的這一側,卻只有年輕的溫廷筠帶著瘦弱的翻譯坐在那里,怎么看都有一種很是可憐的感覺。 不過溫廷筠倒是不以為意,談判正式開始后,便示意站在自己身后的掠影,發給各國代表每人一份重開海禁的各項要求和需要注意的事項,然后開口說道:“各國代表,你們看完手中重開海禁的各項要求和注意事項后,有什么問題,可以提出來討論,不過重開海禁最核心的一條,就是所有的貿易來往,必須經過我國成立的專門機構來進行,這一條,是沒有任何可商談的余地的!” 他的話被各國帶來的翻譯翻譯給各自的代表后,大不列顛的代表,一個金發棕眸,四十多歲,有些酒渣鼻的男人突然猛地跳了起來,拍著桌子,用英語高聲怒道:“你們這是壟斷,是單方面的控制,是對自由貿易的摧毀和打擊,我們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其他代表也都紛紛情緒激動的隨聲附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