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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么?你是誰爹!”被氣昏了頭的宋遠昇,回身就要向溫廷筠沖去,卻看見溫廷筠一臉莫名其妙看向他,不解的說道:“你在說什么?我雖然和離了,可是還沒孩子啊!” 跟宋遠昇一起出來玩的勛貴子弟們知道,宋遠昇是氣糊涂了,誤會了溫廷筠那句話的意思,忙上前去拉住他,一邊用力將他往樓下拖,一邊尷尬的笑著給溫廷筠陪禮,等到宋遠昇被眾人拉下樓,冷靜下來以后,才反應過來剛才溫廷筠在說什么,不禁氣結,自己真真是白丟這個臉了! 樓上的溫廷筠則是心情大好,跟在他身后的海因里希和約瑟夫兩人,雖然對他跟宋遠昇后面的對話,沒太聽懂,但也不妨礙他們知道溫廷筠戲耍了討厭的永昌侯世子宋遠昇,對視了一眼后,都不禁心情愉悅的哈哈大笑了起來,聽得被眾人拖下樓的宋遠昇又是一陣氣悶。 “父親,我們到底還要等到什么時候?!”沒臉再跟朋友們去玩樂,氣得直接回了家的宋遠昇,沖到永昌侯宋瀾亭的書房,氣惱的沖自家父親高聲喊道:“明明有能夠置溫廷筠于死地的東西,我們為什么還要等下去?” 坐在書案后,正在看書信的永昌侯宋瀾亭,抬眼看了看氣急敗壞沖進來的自家兒子,邊看著手里的信,邊慢悠悠的回道:“爬得越高,才能摔得越重,得意才能忘形,從未曾擁有過,就不會明白失去的痛苦!還有……” 宋瀾亭放下手里剛剛看完的書信,抬頭看著宋遠昇,語氣略有些失望的接著說道:“教了你多少次,那些不足道的小人物,永遠只是工具,而不是目標,你到底什么時候才能明白?!” 宋遠昇沒有回話,眼中卻閃過一絲不以為然,總說溫廷筠不過是腳下的螻蟻,只要是想,隨時都可以收拾,可是,如今他卻一天天的發達起來,風光無限,到底什么時候收拾他?別只是嘴上說得好聽吧! 永昌侯宋瀾亭看著兒子一副不以為意的模樣,將手里的書信折好,放回到信封里,搖了搖頭,淡淡的道:“明天你就等著看好戲吧!” 第四十六章 出使 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惦記上,明天就將有滅頂之災的溫廷筠,在太白樓里,跟海因里希和約瑟夫兩人好好普及了一下中華博大精深的美食文化,酒足飯飽后,才心滿意足的回了定遠侯府。 原本也因為去溫廷筠京郊的莊子上,給皇后過了一個美好生辰而心情愉悅的皇上,此時卻是滿臉怒意,將手中福建來的密奏,啪的一下摔在面前的御書案上,怒道:“他可真是膽大包天!眼里還有沒有朕這個皇帝!” 站在一旁服侍的安公公,身子隨著皇上摔密奏的動作,而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惶恐之色,他已經很久沒有看到皇上如此的生氣了! 看著怒意未消,起身在御書房里暴躁的踱來踱去的皇上,安公公瞥了一眼御書案上的密奏,斟酌了一下,還是開口勸到:“皇上,氣大傷身,密奏也只是一家之言,也許事情并不像他說的那樣,也未可知!” 說完后,去泡了一杯清熱去火的蓮子心茶,奉給了皇上。 聽到安公公的話,已經過了最初氣頭的皇上,慢慢冷靜了下來,伸手接過安公公奉上的蓮子心茶,低頭啜了一口,雖然眼中仍是怒意未消,卻默默坐回了御書案后,用手指輕輕敲著御書案上的密奏,眼神晦澀,不知在想些什么。 安公公垂手立在一旁,心中卻是暗暗感嘆了一句,不知道是誰又要倒霉了! 第二日,是大朝會的日子,溫廷筠因為昨日跟海因里希和約瑟夫兩人在太白樓里喝得太嗨,半夜被簪墨叫起床時,還迷迷糊糊的,腦袋里混混僵僵,一片漿糊,連自己是怎么洗漱,怎么穿的朝服,都沒什么印象,又在馬車上瞇了一小會兒,直到到了皇宮外,才稍稍清醒了些。 溫廷筠神情萎靡,哈欠連天的站在上朝的大殿上,耳中聽著那些朝臣們吵來吵去,直覺得很是無語。 勛貴世家跟清流文官們因為各自代表的利益不同,要吵,勛貴世家內部為了爭權奪利,也要吵,清流文官們因為政見不同,還要吵,每天就那么點事兒,翻來覆去的吵個不停,不會膩么?!溫廷筠聽得簡直要睡著了。 然而,就在他站在那里迷迷糊糊,無聊的都快要睡著了的時候,卻聽到耳邊有人在喊他的名字,大殿上,所有人的目光,都刷的一下向他看了過來。 溫廷筠迷茫的抬起頭,只見兩排朝臣中間,已經出列的王御史,正舉著手中的笏板,義正言辭的高聲說著:“定遠侯溫廷筠無視海禁政令,與外國洋人勾結,公然開設店鋪,買賣外國貨物,不僅自己非法斂財,更是造成了極壞的影響,若人人效仿行之,那海禁政令豈不成了一紙空文?!長此以往,國將不國!皇上,定遠侯溫廷筠目無國法,心無君上,定要將他重重處罰,才能以正國法,以儆效尤!” “臣附議!” “臣附議!” “臣附議!” …… 王御史的話音剛落,便有大臣陸陸續續站了出來,隨聲附和,一時間,大殿之上,臣附議的聲音此起彼伏,抬眼望去,竟有十多名各色官員出列,同時彈劾定遠侯溫廷筠! 龍椅上,皇上的目光在出列彈劾溫廷筠的十多個官員身上,一一掃過,臉色漸漸陰沉了下來,眼中的怒意有若實質,大殿之上,任誰都能感覺到天子壓抑的雷霆之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