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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犯了……”曹中使下意識開口回答,結果,卻卡在了那里,半響沒有回答上來。 之前,長公主是因為聽說,駙馬溫廷筠在忠勇侯家小少爺魏書承來找過他后,偷跑了出去,以為他又要出去闖禍,而兩個丫鬟卻知情不報,一怒之下,才下令把兩個丫鬟關了起來。 后來,又聽說駙馬溫廷筠在街上與人斗毆鬧事,被抓進了京兆府,這兩個丫鬟的錯,自然也就更大了,所以,一直關著沒放。 可是,之后的事情,卻急轉直下,駙馬溫廷筠并沒有在街上鬧事,所有的一切,都是誤會。 從結果倒推,駙馬溫廷筠只是沒有知會長公主一聲,就出府了而已,長公主也沒有下令不許駙馬出府,所以嚴格來說,他屋里的兩個丫鬟,并沒有犯什么錯。 曹中使嘴角翕動了半響,才硬著頭皮,強詞奪理的開口回到:“她們犯了什么錯,咱家怎么知道,總之是長公主下令,將她們二人關起來的,你們主子間的事情,又哪里是咱們下人能夠隨便揣測的!” 其實,他這話說出來,氣勢就已經弱了幾分,哪里還有剛才的囂張勁。 溫廷筠臉上的笑容更勝,他點了點頭,語含譏諷的道:“曹中使既然知道,這是我們主子間的事情,不能隨便揣測,哪又攔在這里做什么?要不要我替你去問問長公主,她為什么要把簪墨和洗硯兩人關在這里?” 剛剛散布完消息,又匆匆跑回垂花門前的小丫鬟,剛一回來,就聽到垂花門后的溫廷筠質問曹中使的這番話,只覺得這番話,說得十分趕勁,聽得人大為舒爽,看向溫廷筠的目光里,全是崇拜的小星星。 曹中使則是被溫廷筠這番話,說得額頭沁出了細密的冷汗,這件事情,說到底,是長公主的錯,不該一怒之下下令把人關了起來,要是非要追究下去,鬧到長公主跟前,只能讓長公主沒臉,那引起事端的自己,可是要倒霉的! 突然之間,曹中使心中暗暗怨恨起了挑起事端的曲mama,要不是那個婆子搞出這些事情來,他又怎么會落得如今這個進退兩難的地步! 溫廷筠見他這幅模樣,心知他已經起了退縮之心,也不想把他逼急,畢竟,他和曲mama不同,到底代表著長公主府的臉面,而且,把他逼急了,對自己也沒什么好處。 因此,也沒有再咄咄逼人,而是帶著簪墨和洗硯兩人,神色從容地從他身邊越過,出了垂花門。 曹中使看著三人的背影,到底沒有再說什么,只是咬著牙,目送著他們三人離去,心中五味雜陳…… 院中,眼見著曹中使和溫廷筠他們兩人對峙的其他眾人,也都不禁長長舒了口氣,這才發現,幾乎每個人的后背,都已經被冷汗浸透,駙馬爺原來這么厲害的嗎?! 也沒見他怎么發火,笑呵呵的三言兩語,就把曹中使擠兌得,又是杖打與他交好的曲mama,又是放走了長公主下令關押的兩個丫鬟。 一直以來精明強干的曹中使,竟然讓駙馬爺壓制得毫無還手之力! 再想起曲mama剛才的慘狀,眾人的心中,有什么東西,慢慢變得不一樣了…… 躲在垂花門外,原本還怕事情鬧大,受牽連的小丫鬟,好似已經完全忘記了這回事兒,見他們三人從垂花門里走了出來,忙歡快的迎了上去。 “簪墨jiejie,洗硯jiejie,你們受苦了!”在看到簪墨那紅腫的臉頰和洗硯因為受驚過度,仍在劇烈顫抖的身體時,小丫頭臉上的喜悅之色,頓時變成心疼,眼圈驀地紅了起來。 “春末,你怎么會在這里?!”簪墨和洗硯見到她,都很是驚訝。 “是她帶我來找你們的!”溫廷筠看著眼前這個眼圈紅紅的小丫鬟,心中一暖,抬手揉了揉她的頭,柔聲道。 “春末……”簪墨和洗硯兩人看著她,俱是一副驚喜又感動的模樣,拉著她的手,語氣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行了,這里不是說話的地兒,有什么話,等回了自己院子再說!”溫廷筠雖然語氣平靜從容,但看著她們三人的模樣,心里也不禁有些酸酸的,不太好受,再想到自己前世的親人朋友,不由得也紅了眼圈,忙快步向前走去,掩飾住了自己的失態。 “對,對,咱們快回自己的院子去,還要趕緊給簪墨jiejie找大夫,要是破了相,可就不好了!”春末連連點頭,上前扶住簪墨另一邊胳膊,一起快步向汀竹苑走去。 此時,從興奮和喜悅中回過神來的春末,才想起來之前怕被牽連的擔憂和害怕來,可是,現在,她的心中卻再沒有了擔憂和害怕,她抬頭看了看姿態優雅,淡定從容地走在前面的駙馬爺溫廷筠,臉上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大概,是因為,她們現在已經有了底氣吧! 曲mama跟駙馬爺起了沖突,被打了板子的消息,果然傳得很快,他們幾人回汀竹苑的路上,遇到的丫鬟婆子看見他們幾人,就都遠遠的避了開來,實在避不開的,也都離得老遠就恭恭敬敬的行禮,垂頭斂目,神情有些畏縮的站在那里,等他們過去了,才加快腳步,匆匆離開。 溫廷筠很滿意現在的結果,卻不知道,是春末在無意中幫了他的忙,讓消息傳得更快,反正在溫廷筠的認知里,不管他還會在這長公主府里住多久,都應該盡力讓自己住得舒服些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