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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一愣,當即問道:“那,奴婢就這般跟沈大伴回?” 這倒是不行的, 雖說娘娘如今隆寵至極,卻也不能仗寵不端,便說她自己日常都是謹慎自持的,想來不會樂見宮中宮人如此替她拿主意。 芳蕊搖了搖頭,輕聲吩咐:“你且叫大伴上來吃口茶,就說娘娘在打扮,一會兒就走。” 春雨忙福了福出去了。 說話工夫,謝蘭也聽到外面動靜,湊到床邊輕聲叫謝婉凝:“娘娘,該起了。” 謝婉凝睡得臉蛋紅撲撲的,別提多可愛的,她整個人團在錦被中,只露出巴掌大的小臉,卻顯得更是輕幼。 芳蕊進來,見謝蘭已經開始叫了,謝婉凝卻依舊要醒的意思都沒有,不由有些擔憂。 “娘娘這樣也不是辦法,總要請太醫過來瞧瞧的。”芳蕊輕聲道。 謝蘭嘆了口氣:“如今在行程中,倒是有些不便,等一會兒娘娘醒了,再問問她吧。” 以謝婉凝的性子,定不想在這時候傳召太醫,到時候前后這么多人瞧見,十分不妥當。 想到外面沈雁來還等著,謝蘭便又叫了謝婉凝幾聲,才把她從美夢之中召喚回來:“嗯?幾時了?” 謝蘭輕輕把她扶起來,端了溫熱的蜂蜜水給她潤口:“娘娘,已經酉時了,且醒醒該用晚膳了。” 謝婉凝還是有些迷糊,聞言卻笑了:“興許是睡得足,我竟不怎么餓,倒是從沒有過的。” 她自來胃口就好,進了宮以后錦衣玉食養著,從來都不會餓著自己。如今這般只顧著睡,顧不上吃的時候真是沒有,就連她自己也挺驚訝的。 “是不是因為如今身子養好了,又到了春日,便害起春困來?”謝婉凝一口氣喝下小半碗蜂蜜水,這才清醒一些。 老話說得好: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 若是一年四季都覺得困頓,似也不是什么大事。 謝蘭見她終于醒了,便小聲道:“沈大伴剛過來,說是陛下要接娘娘過去用晚膳,娘娘還是起來梳妝打扮,可不好去得太晚。” 謝婉凝這下是徹底醒了:“姑姑怎么不早講,咱們趕緊準備,可不能叫陛下久等。” 可便是她再天生麗質不用怎么打扮,穿戴整齊之后坐步輦往前頭御輦去的時候,也比原本蕭銘修以為的晚膳時辰要晚了兩刻。謝婉凝輕巧上了御輦,進去忙福了福:“陛下萬福,是臣妾遲了,還請陛下勿怪。” 蕭銘修起身過來,伸手扶住她:“無妨,可是有什么事?” 便是到了如今,謝婉凝也是從來都不僭越的,她有她自己的規矩和體統,無論如何都不會輕易打破。蕭銘修便也依著她,一開始還會說幾句叫她不用行禮的話,可她當時答應了,轉眼卻還是規規矩矩,蕭銘修便也不再說了。 有時候,日積月累的習慣是不好更改的,只有潛移默化的暗示她,才能慢慢達成他想要的樣子。 現在還不是急的時候。 謝婉凝一聽他問,就略有些紅了臉:“近來在車輦上也是無所事事,臣妾便有些貪睡,每日下午都要睡得晚一些,沈大伴去的時候臣妾還沒起。” 蕭銘修握住她的手,低頭看她臉色,卻是跟以前一樣白皙紅潤。或許是因為近來睡得更足,顯得整個人都溫潤許多,瞧著倒也不像是病了的樣子。 “身上可有不舒坦的地方?如果是實在不好,還是要叫太醫的。”蕭銘修拉著她坐到桌邊,晚膳都已經擺好,正中間燜了一大鍋酸辣燉鍋,這會兒正咕嘟嘟冒著熱氣。 “倒是沒有,也只是春困而已,車輦晃晃悠悠的,叫人不困也不成。”謝婉凝笑這說,一雙眼睛倒是看向了那道燉菜。 蕭銘修松了口氣,讓宮人打開鍋蓋:“那就好,不過等到了玉泉山莊安頓下來,還是要叫太醫瞧瞧的。” 謝婉凝笑著捏起筷子,使勁點了點頭:“知道了,今天酸辣鍋下的什么?聞著就饞了。” 剛她還說一點都不餓呢,這會兒聞到燉鍋酸酸辣辣的味道,口水就自動從舌尖分泌出來,叫她的肚子都跟著咕嚕嚕叫起來。 蕭銘修見她那樣子,就知道她餓了,便也不多說廢話,拿起筷子示意道:“今日下了酸菜、豆腐、土豆和茄子,倒是很尋常的家常菜,好了,用膳吧。” 謝婉凝見他開始用起來,這才叫宮人夾了酸菜和土豆給她,再搭配著鮮嫩多汁的薄片牛rou,別提多香了。 酸辣的燉菜在路途中吃最是得宜,菜里面湯汁不多,又不用煎炒烹炸,只要悶到瓦罐里半個時辰,取出來就能當成一道大菜。這會兒還是早春,早晚依舊寒冷,熱乎乎吃上一鍋,晚上睡覺手腳都是暖和的。 蕭銘修見她吃得一臉滿足,也越發覺得有腹中空空:“少吃些,在車上不方便動,省得積食。” 謝婉凝好難得把目光從碗中□□,分神去瞧他:“諾,臣妾知道了。” 兩個人和和美美用完晚膳,謝婉凝便也跟著蕭銘修在車輦里略走了走,這些時候忙著搬家,他還沒問她當日跟謝良驥說了什么。 雖然謝良驥已經跟他稟報過了,不過蕭銘修還是想再聽她說一回。 “前幾日見了榮恩伯,可是還好?” 謝婉凝就道:“很好,哥哥說家里一切都好,現在他也成了當家人,讓我不用cao心家里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