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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蕭銘修慢慢喝著粥。 “陛下,今日之事順嬪宮中所有宮人都不肯認,跟來的昕棠姑姑和一名大宮女都說自己忠心順嬪娘娘,絕無二心。順嬪娘娘的膳食太醫已經檢查過了……”沈雁來頓了頓,沒敢說下去。 蕭銘修抬頭淡淡掃了他一眼,沈雁來心里便一哆嗦。 他咬牙道:“今日順嬪膳食里有一道酸辣湯,里面似是被加了錢串子磨成的粉,順嬪娘娘吃了半盅下去,這才立即見效。” 錢串子就是蜈蚣,這東西對孕婦和胎兒極為不利,酸辣湯味道重,加在里面也嘗不太出來,這么一盅下去順嬪能保住命就不錯了。 蕭銘修便問:“這藥宮里也只御膳房有,順嬪自己肯定弄不來,要查清到底是誰給她的。” 她身邊的姑姑宮女黃門俱不知情,極有可能是她自己親自下到湯里的,至于他為何這么做,沈雁來不甚清楚,可蕭銘修卻和太后一樣明白。 她親自動了手,就是不想讓孩子白白逝去,她想拉一個墊背的。否則她真的不用在大庭廣眾之下,當著所有人的面失去這個孩子,那刺鼻的鮮血會讓心里有鬼的人驚慌失措。 果然,蕭銘修話音剛落,安辛姑姑便匆匆進來,給蕭銘修行了禮。 蕭銘修放下手里的筷子,往后靠到椅背上:“說吧。” 安辛便道:“回稟陛下,剛查各位娘娘身邊姑姑宮人,除宜妃娘娘身邊的百合有些不對,其余皆無問題。” 她見蕭銘修神色淡淡,便繼續道:“百合是泰安十八年入宮,先于宜太妃宮中伺候,天佑二年宜太妃薨逝,她在尚宮局當了兩個月的差,恰逢宜妃娘娘宮中有大宮女急病,便把她調入錦繡宮,因討得宜妃喜歡,于當年年末升為大宮女。” 先帝的宜太妃就是原來的宜妃,也是先帝潛邸時的老人,她年紀比太后還要大三四歲,膝下無子又很和氣,蕭銘修對她還是有些印象的。 “百合怎么說?宜妃又怎么說?” 安辛頓了頓,卻說:“百合只說她身上的荷包不知道是誰送的,她因為好看才戴著,一直沒看里面有什么。宜妃說她什么都不知道,她什么都沒做過。” 蕭銘修就笑了。 如果她真的什么都沒做過,順嬪絕對不會叫她露出“把柄”。 德妃背后有太后,順嬪自然不肯惹,便把目光放到宜妃身上。 雖然陸首輔也能卡住她一家子的命門,可經這一遭,陸家到底如何還不知,她倒是有勇氣賭這一把了。 蕭銘修沉思片刻,便吩咐安辛:“把宜妃和她的宮人都扣下,其他妃嬪都叫各自回宮。” 說罷,蕭銘修又補了一句:“你親自告訴淑妃,說朕晚上過去用膳,叫她安排準備晚膳。” 安辛便行禮退了出去。 蕭銘修擦干凈手,自己起身往外走:“沈雁來,順嬪的那兩個小宮女你交給慎刑司,讓蘇年盯緊一點,一定要叫她們把事由說清。其他人先扣在這,你領慎刑司的人去順嬪宮中,里里外外搜一遍,可疑的藥物都留存。” 沈雁來便匆匆行去,只留寧多福在蕭銘修身邊伺候:“陛下,可是要回乾元宮?” 蕭銘修沒有動作,他眼眸深深,直直往東邊看去:“順嬪可還沒醒,朕不得去瞧瞧?” 寧多福心里頭一驚,雖然蕭銘修跟之前在御輦上那番暴怒的做派不同,他也知道這會兒蕭銘修已經生氣了。 蕭銘修剛走到東暖房門口,就聽到里面順嬪喊:“我要見陛下,你們讓我見陛下。” 雖說聲音有氣無力的,倒是還能喊出聲來,蕭銘修面上越發冷淡下來,他一把推開房門:“朕就在這,你待要說什么?” 此刻的順嬪躺在已經收拾干凈的床上,被褥衣服都被換過,加上又吃了藥,瞧著已經比剛才好了許多。 只是她的臉依舊瘦得只有巴掌大,面上青白一片,估摸著不養個一年半載養不回來。 蕭銘修一看她,心里頭的怒火止都止不住,他深吸口氣,挑了個離她最遠的位置坐下:“說吧,朕聽著呢。” 順嬪卻呆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 淑妃娘娘:于是今天又沒有我的戲份,寂寞如雪,想要作妖。 陛下:再等等,讓你使勁作妖! 感謝:Auroralones的深水魚雷,瑯珅的地雷*3~ 太開心了,收到了深水魚雷上了小喇叭,高興高興~ ☆、第 63 章 蕭銘修的態度, 跟順嬪想的不太一樣。 可事已至此,再退縮已經不能, 只是蕭銘修的態度讓她慌神, 好半天沒說出話來。 蕭銘修也不想同她多話,只淡然坐在那沉思。 這時候就顯出寧多福的懂事來了, 他輕聲催道:“順嬪娘娘, 您倒是說啊?” 順嬪使勁咬了一下嘴唇,她從來跟蕭銘修也沒親近到哪里去,見他沉了臉難免有些膽怯。對于她這個“被害”的可憐人, 他一進來不僅沒有安慰,反而態度疏離坐得很遠,這讓順嬪的心漸漸往下沉去。 可她自己給自己安排好的路, 無論如何也要堅持走下去,順嬪咬牙道:“陛下, 臣妾的孩子就這么沒了,又遭了大罪,您可得給臣妾做主啊。” 蕭銘修把目光挪回到她身上, 有些難以置信又有些釋然,這個潛邸時便伺候他的女人一直都是柔情似水的, 他是真的沒有看清, 她是什么時候變成了這個樣子的。 --